第一千四百四十八章 兩敗俱傷
其實天舟有些撐不下去是可以預見的。
畢竟是一個神皇的攻擊，而他本身雖然變異，卻依然處于至尊級。
沒看到，天舟本體上，乃至于永恒神爐單元上那些猙獰的裂縫嗎？
如果是換了平常，早就被修復了。
但是此刻，不是不想修復，一方面是來不及，二來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雖然聚雷塔一刻不停的吞噬無量時空之中的力量落入永恒雷池之中。但是到底有些入不敷出。
永恒雷池之中積蓄的雷水此刻幾乎只剩下薄薄的一層，可想而知他們之間的交手是何等的慘烈。
不過，方青山此刻根本就顧不上這些了。
成敗在此一舉。
隨著諸天棋盤落入永恒雷池之中。
霎時間，聚雷塔好似開了掛一般，立刻汩汩往外冒著雷水，不斷地灌注到永恒雷池之中，然后由永恒雷池輸送到天舟的各個角落。
跟著，心中一動，身子一搖，永恒天舟好似萬化如意一般，瞬間如同一件衣裳披掛在方青山的身體之中。
轟隆，
下一刻，方青山整個人如同神皇一樣，止不住的膨脹了起來，須臾之間，化作一尊頂天地里的巨人。
要不說英雄所見略同呢？
一個借天道加持，一個人舟合一。
眼見得神皇一劍劈來，方青山也是不閃不避，一拳轟了過去。
踏前一步，一拳打出，恐怖的氣機化為龍形，從四面八方呼嘯而來，凝固時空。
轟隆，
一聲巨響，震動山河。
咔嚓咔嚓！
首先堅持不住的便是這方洞府世界。
他的本源之力被神皇吸取得七七八八，現在已經完全沒有力量防御這余波的撞擊了。
只聽嗚咽一聲，天地蹦碎。
不過，天地蹦碎，洞府破滅還在其次。
以方青山兩人交手的碰撞點為中心，潮汐風暴一般的音波，余波四散開來。
虛空劇震，像是兩方混沌世界炸裂開來一般，仿佛聽到了先前道意門迎賓的鐘聲被完全敲響，鐘波浩蕩，席卷天上人間，千秋萬古。
無數火星迸濺，宛如億萬顆流星雨，墜落八方，掀起時空，命運的風浪，洞穿一方方殘破的時空。
“鎮！”
方青山他們的動靜太大了，以至于整個赤霄界都波動了起來。
到底赤霄界也早就不如前，尤其是當年因為赤霄門要堆砌神帝，本源被汲取，就如同先前神皇為了對付方青山一樣，竭澤而漁，殺雞取卵，雖然經過這些年的修復，但是依然遠遠不夠。
眼見得，他們的交戰又要傷及本源。
主持內門大比的傳功長老，當即施展無量神通，借助令牌，定鼎世界。
下一刻，但見得一股浩瀚的力量沖天而降，如同春風拂過，瞬間平息了他們交戰的余波。
護住了天材地寶以及門人弟子。
從余波四散到傳功長老出手平息，不過是兔起鶻落，電光火石之間而已。
不多時，便見得所有的攻擊都被卷入空間斷層之中，歸于虛無，要不是現場一片狼藉，不知道還以為風平浪靜，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似的。
此刻，再看場上，永恒天舟好懸差一點就直接解體了。
太虛神甲直接破裂，乾坤鼎斷了一足，混沌鐘上裂縫遍布，業火紅蓮碎了三品，永恒天舟本體更是窟窿遍身，要不是大體框架還在，不知道的絕對認不出這是一艘永恒天舟。
便是方青山自己，同樣沒有討到好。
護身神通被撕裂，堪比至寶的身體被粉碎，輪回鏡同樣如同龜裂的瓷器。
這一戰太慘了，自方青山修道以來，還從來沒有如此慘烈過。
但是看上去凄慘的方青山，此刻雙目卻是格外的有神，渾身戰意滔天。即便是知道他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但是也沒有任何一個人膽敢小覷他。
這一戰雖然付出太多，但是收獲同樣不小。尤其是和神皇生死戰的經驗，便是拿三級至寶也不換。
不過，他雖然付出了沉重的代價，神皇自己也沒有好到哪里去。
手中的寶劍徹底成了藕斷絲連，他的本體此刻燃燒著熊熊烈火，這是業火，此刻卻是再也壓制不住了。
不過其實不用業火，他也好不到哪里去，渾身上下，血肉，皮膜，乃至五臟六腑全無，全靠一身骨架在撐著。
除了他們，還有一伙人也很是凄慘，他們自然便是跟著方青山一起探險，并且在前期幫助甚大的康暢等人。
此刻，他們比起方青山兩人也好不到哪里去，篳路藍縷，氣息奄奄，活脫脫的一個乞丐模樣。
此刻，他們所有人，包括康暢在內，都緊閉雙眼，封閉六識，之所以如此，卻是因為方青山兩人交手的場面，音波的波及，不是他們可以承受的，就好似聽道一般，強行觀摩，不但不能有所收獲，反而會讓意志遭到重創，甚至有可能永陷沉淪。
而在他們身體之外，卻是籠罩這一口大鐘，類似混沌鐘，但是卻是純粹的防御至寶，不在業火紅蓮之下。
先前，就是靠著此寶，任憑外界肆虐，足以讓他們死個七八回的余波徹底的隔絕在外，各種神秘符文在銅鐘上若隱若現，如同搖曳的燈火，似乎隨時都會被熄滅，卻絲毫堅持照亮四方，將方圓里許之地定住，成為一方凈土。
不過，此刻方青山卻是顧不上他們了。
因為神皇還沒有被滅，雖然似乎隨時都有可能倒下，但是卻依然如同不倒翁一樣，在最重倒下之前，就絕對不能掉以輕心，看著還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而他自己卻是已經油盡燈枯，完全沒有還手之力了。
“為山九仞，功虧一簣！”
方青山暗自嘆了一口氣，雖然已經收獲不菲了，但是入寶山空手而回，顯然也讓他很是不爽。
“難道我要捏碎令牌？”
緊了緊手中的令牌，這個時候，已經考慮的不是機緣的問題，而是保命的問題了。
機緣雖好，這一次錯過了，還有下一次，要是命沒有了，便是給他一個神帝的資源也無福消受。
心中雖然思緒萬千，但是表面上卻一點都沒有顯露出來。
外面看來，方青山戰意沖天，脊梁挺拔，依然與神皇對峙，分庭抗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