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節 這是對天才應有的包容與尊重
“院長此話當真？要造福你的小白菜們嗎？”
“皇上君無戲言啊！”
群里一下炸開了，女孩們鶯鶯燕燕的討論著，期待與亢奮溢于言表。
“可是據說秦淮小哥哥生活方式十分古老，金陵那么大點地方都沒見他出過，能請來京城嗎？”
也有女孩根據實際情況提出了異議，畢竟按照現有的資料來看，秦淮小哥哥很少拋頭露面的。
一般出來都是為了錢——因為有錢就可以買更多的創作原料。
所以秦淮小哥哥的目的純粹得不能再純了。
他會千里迢迢跑來京城？
“我試試，我的老師定居在金陵市，和秦淮熟識，秦淮曾經在他的八十壽宴上現場雕刻玉器。
他孫女還每天去秦淮家里學習一個小時呢。
可見秦淮也不是迂腐、與世隔絕的人。他可能有一套行事準則，不越過底線就好了。”
王院長呵呵一笑，他的老師就是須吟笙老先生。
須老先生曾經在央美擔任了十七年校長，幾乎可以說是桃李滿天下。
如今活躍在各界的杰出書畫家，多數是須老先生的得意門生。
而王院長的成就則是其中比較出類拔萃的，每年都會在過年時前去拜訪。
“哦？聽這么一說，那秦淮小哥哥的人格魅力豈不是要爆炸？”
“對于一個天才來說，恃才傲物是最起碼的品質，若秦淮小哥哥沒有咄咄逼人的鋒芒，那簡直是完美！”
王院長想了想，他那天遇見的秦淮，是在閻老先生的介紹下，笑容燦爛的跟每一個人打招呼。
“秦淮確實挺完美的，但…可能反射弧比較長，或者說，有一點點遲鈍。”
王院長說著便撥通了須老先生給的電話號碼。
“這里是秦淮家，請問您找誰？”
商雅翻到被秦淮塞進沙發縫隙里的手機，按下接聽鍵。
“您好，我找秦淮先生。”
“找你的，沒有備注，京城號碼。”
商雅將手機遞給正在吃早餐的秦淮。
秦淮抬頭，表情十分疑惑，他在京城沒有認識的人呀，而對方竟然口口聲聲說著要找他？
帶著滿腹狐疑，秦淮接過電話，同時咽掉嘴里的面包，喝了一口牛奶，畢竟含著食物說話是極不禮貌的事情。
“是哪位？”
“您好，叨擾了秦先生，我是京城中央美院的院長王新平。
嗯…都是圈內人，我也就不兜圈子了哈，秦先生有沒有意愿來央美院任職教授？”
對方說話抑揚頓挫，從語氣秦淮就能辨別這不是一起詐…騙電話，當即松了一口氣。
但仔細一想，對方莫不是在開玩笑。因為中央美院沒有雕刻系！
想到這一點，秦淮情不自禁的問道：
“中央美術學院有雕刻系嗎？我教哪一批學生呢？”
這算是婉拒了。
畢竟秦淮接下來這段時間會非常忙——整理筆記出版成書，繼續研究玉器，準備吃透博物院的館藏，并且幫博物院修理一些玉器…
“哈哈哈…”
王院長被秦淮一語中的，發出了一連串社會笑。
“我們有中國書畫學院嘛，下面開設了書法系和國畫系。你就講雕刻藝術唄。
所謂它山之石，可以攻玉…秦先生的藝術理念造詣極深，站在高處指點學生，還是綽綽有余的。”
王院長不動聲色的拍了秦淮一個馬屁。
‘好言捧著您，就不信您心硬如鐵。’
王院長如是想到。
然而，秦淮沖商雅露出一個無奈的表情，拒絕得比上一次明顯了些許：“其實我最近挺忙的，前半年都抽不出空來。”
王院長：“…”
王院長嘶了一口氣，費解的把眉頭皺成川字。
他所認識的藝術圈奆佬，都樂意在央美掛個教授職稱什么的，一周上兩節課輕輕松松上完走人。
沒有比這更愜意的事情了！
何況中央美院的教授這一職稱，擺出來還是挺有臉面的，相當于給履歷鍍上閃閃發光的金箔。
秦淮居然直接拒絕？
‘我堂堂中央美院院長的薄面你都不給？’
王院長鍥而不舍的詢問道：
“秦先生掛個名譽教授如何，一個月講一次課，實在不行兩個月講一次。”
“貴院廟大菩薩高，應該不缺優秀的教授罷？”
秦淮被王院長逗笑了，溫和的勾起了唇。
“秦先生覺得自己若任職教授，在學生和其它教授眼里，會是小佛嗎？”
王院長凝神，沉聲反問一句。
聽得這句話，秦淮啞口無言，正所謂‘癡女怕纏男‘，王院長一而再、再而三的盛情邀請，秦淮真的沒辦法打臉拒絕。
見秦淮還在沉吟猶豫，王院長咬了咬牙，決定繼續退讓。
他知道，有些藝術家寧愿在書房里干巴巴的坐上一整天，也不愿為了俗世奔波一刻鐘。
秦淮多半是這種類型。
他懂！
不就是遷就嗎？
二十二歲的天才雕刻師，遷就兩下怎么了？
“一個季節一堂課也行。”
聞言，秦淮嘴角抽了抽，實在是被王院長鍥而不舍的精神打動了。
遂在沉默了幾分鐘后，答應了下來：
“那秦某便隨意掛一個名譽教授的職位，先說好了，一年兩節課。”
“兩節課…怎么會是兩節？”
王院長嚇了一跳，哪怕一個季節只上一節課，春、夏、秋、冬四季也有四節課呢，怎么到了秦淮眼里，便只剩兩節了？
你的體育老師怕不是英語老師教的。
面對質疑，秦淮正襟危坐，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有什么不對嗎？暑假、寒假不上課，那就只剩兩個季節了唄，所以一年只上兩節課。”
聽得秦淮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王院長眉心狂跳，險些一口老血噴出。
難道天才藝術家的邏輯就是這樣嗎？
“不行，四節課。”
王院長強硬了一回。
“那我不去了。”
秦淮也很干脆，他上課得跑去京城，多麻煩呢，而且走一趟就得浪費兩天…倒不如直接拒絕，反正央美沒有雕刻系。
“行行行，兩節就兩節，那…我們院隨時恭候秦先生的到來！”
“好。”
秦淮溫和平靜的聲音傳來，確乎是答應了。
成功邀請秦淮入職了央美教授的王院長長吐了一口濁氣。
其實王院長還是第一次如此縱容一位同行。
沒辦法，秦淮作為一個天才雕刻家，對意境營造方面營造與理解堪稱‘閃爍當代’，有著令他都汗顏的神工巧思。
王院長的再三退讓是對天才應有的尊重與包容。
當然，另一個則是王院長剛才在學生的微信群里夸下了海口，不想盡辦法兌現承諾怎么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