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朝鮮南部的一個鎮上,朝鮮軍隊手持長槍,兇神惡煞般地大聲喝斥著衣衫襤褸的民夫把一袋袋的糧食裝上車。在屋內大院中,則是一個個金錢鼠尾的腦袋瓜圍著篝火,在烤著一頭牛。院落外面,則是掛著一個個腦袋,能看出來,是朝鮮人的腦袋。
不遠處的山上,伏著不少人,領頭那個盯著鎮上的動靜,睚眥欲裂。在他的身側,拳頭已經把泥土砸了個坑。
忽然,有人伏著身子快速來到這人身邊,略微喘著氣,低聲稟告道:“大哥,查清楚了,鎮上一共五百左右的官軍,一百建虜。”
這位大哥是朝鮮南部義軍中較大一支的首領,叫金針根,是原本朝鮮的一名參將,無法接受建虜在朝鮮的胡作非為而朝廷官軍去還做著助紂為虐的事情,就起兵造反了。
此時,他聽手下的稟告后,恨聲說道:“那就是說,一共有一千五的官軍,五百建虜了。這一次,我們聯合起來,一定能打敗他們,奪回這些糧食!”
說完之后,他當即站起來轉身就走。他的那些手下一見,都用憤恨的眼神看著山下鎮子一眼后轉身離去。
等到下午時分,在通往漢城的必經道路上,山上兩邊,伏滿了朝鮮義軍,幾個首領則圍在一起說話。看他們的樣子,顯然是商量了好長一會了。
金針根站直了身體,指著面前畫出來的草圖說道:“這一次我們準備充分,一定要留下這些糧食,順便殺建虜報仇!”
說到這里,他提高了聲音,嚴肅地說道:“這些糧食是最后一批了。被建虜搶走,我們中的大部分人都會餓死。這次要不成功的話,也沒有第二次機會了。所以,拼命吧!”
“金將軍放心,這次我們設下了埋伏,兵力又是他們的幾倍,又關系我們生死存亡,肯定是拼命,能打贏這一戰的!”他對面那個首領用力點頭回應道。
其他幾人也紛紛點頭,對此他們有信息。打漢城是不可能打下來的,但集結了這么多兵力,打掉這一支征糧隊肯定是沒問題的。
也是為了保證必勝,金針根安排截留建虜這最后一支隊伍,就是存了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哀兵之策。
沒過多久,這些首領便各自歸隊,就等著獵物入網了。
建虜這支運糧隊似乎被之前一直很順利所麻痹,一支沒發現有什么異常,走入了埋伏圈。只聽一聲炮響,頓時,山上滾木礌石什么的紛紛砸下,伏兵四起的吶喊聲,猶如驚雷滾滾,響徹在這片區域。
朝鮮官軍頓時驚慌失措,抬頭看到前后左右都是義軍,頓時嚇得抱頭鼠竄,亂成了一團。山上的義軍一見,士氣更高,紛紛沖下山去,準備搶糧殺敵!
這支運糧隊里面的建虜卻沒有一點慌亂,他們就在糧車的安全地帶結陣,順帶著還殺了不少亂竄的官軍,穩住了局勢,讓那些官軍散布在軍陣周圍,充當緩沖用的人肉盾牌。
當義軍們爭先恐后地從四面八方殺過去時,這些建虜壓根就一點不慌,軍陣滾動,弓箭手和其他兵種配合,硬是從糧車前面殺后面,再從后面殺前面,朝鮮義軍雖然人多,卻壓根沖不破這個建虜所組成的軍陣。
當建虜軍陣這么來回兩次,把義軍中的悍勇之輩都殺了后,余下的義軍再也不敢向前沖了。這時候,那個建虜軍陣分成了幾塊,驅趕著剩下的朝廷官軍開始反攻。
沒多久,就算金針根等人再督戰,都無濟于事,義軍崩潰了,輪到他們到處亂跑。逃到山林里的有了活路,而在官道上亂跑的確多半被殺。
一個時辰之后,這一場伏擊戰以失敗告終。這一段官道是一片狼藉,滾木礌石散落一地,尸橫遍野,以朝鮮義軍最多,官軍次之,建虜最少。
遠處的山頭,幾個義軍首領看著運糧隊重新往漢城而去,一個個憤恨不已卻沒有一點辦法。
有一名首領忽然仰天大吼道:“為什么,為什么我們幾倍的兵力,又是哀兵,伏擊了他們,最終卻是我們敗了!”
“對啊,我們明明應該是要贏的才對啊!”另一個首領也想不通,“一切以完美開始,卻落了個這樣的結果,我想不通!”
聽到他們的聲音,金針根嘆了口氣道:“是我們低估了建虜的戰力!真是沒想到,他們竟然這么強!”
“那為什么以前東江軍卻能從建虜手中搶來糧食?”最開始哀嘆的首領想不明白問道,“就算我們的戰力比他們差點,可我們的計劃很完美啊!”
金針根聽了,轉頭看向他道:“應該是建虜以前吃了這個虧,所以有防備才打不贏的。而且據我的線報,這次的建虜是正白旗貝勒領軍,更為精銳了。我們劫不下這些糧食,就算東江軍全體出動,也別想和以往一樣截下糧食了!”
幾個首領聽了,都不再說話,應該是認可了金針根的分析。他們的眼中不由得多了些迷茫,建虜如此強大,朝鮮真得沒有活路了么?
夜幕降臨,漢城王宮,多鐸懷里抱著那個光海君的寵妃,手中亂捏,絲毫不顧及英俄爾岱在向他稟告,顯然對于這朝鮮女人,他只是玩玩而已,并不當回事。
“…主子,所有征糧隊都已回來,除了最后這支遇到了奴才剛才稟告的戰況之外,其他并無任何意外。”
多鐸一聽,哈哈大笑,手中用力了一下,那懷里的女人疼得眼淚都要流出來了,可還是咬著牙,不敢吵到多鐸的興致。
“就這些烏合之眾,還想打我大清糧食的主意,真是不自量力!”多鐸冷笑著說道,“這些糧食,大清志在必得,不管是誰想打這些糧食的主意,本貝勒都要他們撞得頭破血流!”
“主子高見,不要說這些朝鮮人了,以我們現在的軍力,就算明國那登萊巡撫再來劫糧,也別想討得好去!”
多鐸聽了,冷笑一聲道:“還正等著他來劫糧!只要他敢來,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