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皇帝的這番話透露了兩個信息,第一,只要新軍表現出色,那么就將擴軍。顯而易見,如果新軍擴軍,那么他們這些老兵都將受益。
第二,如果新軍表現不好,那么對不起了,朝廷錢糧不足,只能優先提供給打勝仗的軍隊,比如登萊巡撫的軍隊。
崇禎皇帝就給了新軍兩個選擇,你們是要讓朕失望,還是讓朕為你們自豪?從始至終,他都在強調這支新軍的榮譽:皇帝親手組建,皇帝親自過問,皇帝經常過來看望,他們代表著皇帝。
新軍中的每個將士,只要把這些事情說出去,都會讓別人為之羨慕,這就是新軍一開始就有了的榮譽。如果不是新軍將士,自然沒有這些榮譽。
崇禎皇帝用實際行動,在培養新軍的這支榮譽,更是要告訴他們,最大的榮譽,最能讓皇帝有臉面的事情,是他們要打勝仗。不要說建虜兵力抽空時候打勝仗,更是要和建虜主力硬對硬也能贏!這等于是給新軍確立了一個目標,要他們比別的軍隊做得更好,要做就做大明最強軍!
是人,特別還是男人,更不要說是男人中的男人,在崇禎皇帝一說完之后,曹變蛟便忍不住了,大聲回應道:“能!”
建虜而已,老子怕個球!
其他軍卒也紛紛大喊出聲,用一個字高聲回應皇帝:“能!”
新軍總教習茅元儀適時站了出來,大聲地說道:“本官在訓練中,要是發現誰有拖新軍后退,辜負圣恩的,就第一時間會把他踢出新軍,從哪來的滾回那里去!新軍,是陛下的新軍,是要當大明最強軍的,不要孬種,不要累贅!”
這一刻,新軍將士,每個人都昂首挺胸,把他們的精氣神盡量表現出來。好不容易進了新軍,好不容易有了這樣的待遇,好不容易能入皇帝的眼,出去就是代表皇帝的臉面,誰又甘心失去這一切!
崇禎皇帝在點將臺上看著底下的新軍將士,用心觀察后,感覺還是滿意的。軍隊的榮譽感,并不能一蹴而就。需要一次又一次的強調,直到他們把大明陸軍第一師的這個番號刻在他們的骨子里,那時候就算是成了!
想到這里,他還特意看了看點將臺前旗桿上迎風飄揚的國旗。如今每天早上都有升旗儀式,在慢慢地刻到新軍士卒的骨子里。也差不多,該讓新軍的大明陸軍第一師的旗幟升起來了。畢竟時間不等人,一個月的新軍熟悉期應該差不多,接下來該選拔軍官,正式開始組建新軍了。
有了這個想法,崇禎皇帝擺駕回宮時,就準備召集茅元儀、祖大壽、滿桂等人著手這事。不過他沒想到的是,才回宮,錦衣衛指揮使劉興祚就匆匆前來求見,說有急事奏報。
崇禎皇帝一聽急事,自然就優先處理了,第一時間把劉興祚召到武英殿覲見。
“陛下,那漢奸寧玩我說有重要情報要說,只是前提是要陛下赦免他的通虜罪行!”劉興祚在見禮之后,就稍微有點羞愧地稟告道。
他見皇帝聽了眉頭一皺,便連忙補充道:“他從吳二狗等人那聽到了通虜罪行的下場,因此咬緊牙關,任憑拷打都沒有開口,說只要陛下赦免他,他愿意將功贖罪,為大明做任何事情,也會提供非常重要的情報出來。”
頓了頓,他追加了自己的意見道:“這個寧玩我在建虜那邊受奴酋賞識,確實應該知道不少東西。末將覺得事關重大,因此不敢擅自做主,請陛下示下,是不是該加大刑罰,撬開他的嘴巴?”
如果普通用下刑罰就能撬開寧完我的嘴巴,相信劉興祚也不會特意為此來稟報了。很大可能是再用刑,就很可能會搞死他,沒有把握拿到情報,所以才不得不來請示。
崇禎皇帝自然也明白這個意思,皺著眉頭想了想,便吩咐劉興祚,他要親自見上一見。
沒多久,劉興祚便把寧完我帶到了偏殿。崇禎皇帝過去一看,頓時稍微嚇了一跳。這寧完我已經被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了。鼻子被割掉了,耳朵也少了一只,右半邊臉腫得像充了氣一般。右手的手指包著布,不過血跡明顯,很顯然也是受傷嚴重。
錦衣衛這手段,似乎太兇殘了點!至少東廠當初審訊韓掌柜時,從表面可是看不出痕跡。
崇禎皇帝想著,眉頭微微一皺。不過這人是個大漢奸,直接間接死他手里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受了這么一份罪,倒也能解解氣,不至于要赦免他而堵得慌。
但一邊的劉興祚猜出皇帝心中的想法,連忙奏道:“陛下,吳二狗下手狠了點,末將前去接手時已破相了。”
他原本估摸著皇帝有可能放寧完我回去當內應,不過如今搞成這個樣子,肯定是回不去了,壞了事,這個得解釋下。
崇禎皇帝一聽,想起吳二狗對建虜的仇恨,以他混黑道的手段,這事做出來很正常。于是,他也不糾結這點了,看著寧完我問道:“朕可以赦免你,不過別讓朕失望!”
“陛下開恩,陛下饒命啊,奴才也是迫不得已,陛下…”寧完我開口求饒,似乎牛頭不對馬嘴,而且嘴巴漏風,好像牙齒被打掉幾顆,說話也不是很清楚。
劉興祚有點尷尬,向皇帝奏道:“他的耳朵也被吳二狗搞聾了一只,現在聽力有影響,聽不大清了。”
解釋了之后,他湊到寧完我的耳邊,大聲轉達了皇帝的話。
寧完我臉上腫成那樣,基本上看不出什么表情變化了,不過崇禎皇帝能從他的眼神中,看出強烈的求生意志。
“陛下,罪人和原永平兵備道白養粹一起進關,在天津分開。罪人來京師,他去了江南。”寧完我在皇帝面前不敢再談條件,知道要惹怒了皇帝,就真的沒有一絲生還機會的,因此,自覺就招供了。
崇禎皇帝一聽是原永平官員,頓時怒氣就上涌。要不是他們無能,還投靠了建虜,永平的慘案也不會發生。這人,定殺不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