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酒樓中果然有不少人不知道的,一聽之下都倒吸了口冷氣。
不一會,很快有人反應過來,馬上叫好道:“殺得好!”
“話不能這么說吧!”也有人低聲反駁道,“就算袁督師,也罪不至死吧…”
這人的話還沒說完,就見到一個酒壺飛了過去,他連忙住口躲避,那酒壺落空,掉到了地上發出“哐當”一聲。
“你干什么,為什么用酒壺砸我?”
“老子不但要砸你,還要打你!”剛才扔酒壺那人滿面怒容,挪開凳子就準備沖過去。于是,酒樓又亂了一陣,在旁人的勸解下好不容易才重歸平靜。
“要不是那袁蠻子,建虜會殺到京師來?不是說五年平遼么?他娘的,老子恨不得扒他的皮,吃了他的肉!”
“對,沒有活剮了他真是便宜他了。你家人遇難,我家人也是,我就不信了,這次建虜入關,京師有多少人家沒有遭殃的!”
他這話一說,頓時引來一陣贊同。概因古代這些人一輩子基本上活動在幾百里范圍算是頂天了。京師中的百姓,有親戚朋友的,也基本在京畿之地。建虜這一入侵,幾乎大部分人都傷到了也不奇怪。
“那廝跑得快,否則不打死他!”剛才這人還怒氣未消,“搞不好就是袁蠻子的什么人!”
“好了好了,消消氣。”他的同桌勸解道,“不管怎么樣,皇上都已經替我們報仇了,砍了袁蠻子,也大敗了建虜。”
“對對對,皇上這次可是有大魄力,竟然遣開京師城外的勤王軍,讓建虜折了不少人在城下。”
這幾個一說起皇上的事情來,頓時酒樓里的人把剛才的沖突忘到了腦后跟,紛紛說起大明天子的事情來。
“你們知道么,皇上金口玉言,說要建大明忠烈堂。知道什么是大明忠烈堂么?”有個大漢聲音洪亮,吸引了眾人的注意。
“什么忠烈堂?”
“我知道,我來說,我家…”
大漢一聽,頓時加大嗓門,打斷了他們的話道:“就是所有為大明而死的,都可以進這大明忠烈堂,和太廟差不多,與國同存,永享我大明朝的香火!”
因為戒嚴的原因,大部分人并不清楚這段時間內發生的事情,因此這大漢這么一說,頓時引來一片驚訝的議論聲。
“…”
“之前的京師保衛戰,我家鄰居姨丈的姐夫的隔壁他家堂兄弟,就立了功被皇上親自召見,特旨不用等到戰后論功,已經進東廠成為一名威風凜凜的番子了,你們不知道,那身穿戴…”
“啊,這事原來是真得啊!東廠真得要收很多人?”
“那還有假!”
“…”
忽然,角落里另外有一個漢子用力拍手,吸引了酒樓里的人注意后,大聲說道:“有一件事,你們肯定不知道。”
“什么事?”剛才那名大漢馬上問道,吸引著所有人都關注他們兩人的對話。
“皇上下旨鴻臚寺派使者出使各藩國,要他們朝貢糧食。”大漢說到這里,一臉感慨道,“皇上是力排眾議,不顧大臣反對,不怕丟面子,就為了咱們大明百姓能有一口飯吃。說大明百姓乃皇上之子民,朝臣之同胞,朝廷的重中之重,就是要解決大明百姓的問題,讓大明百姓能吃飽穿暖,能安居樂業!”
他的話音落了之后,酒樓沉寂了下來。良久后,一人感慨道:“我就一平頭老百姓,我都好面子,但皇上為了咱大明百姓能有口飯吃,都主動要求藩國進貢糧食,呀!”
“皇上好啊!我剛經過那片難民區的時候,就沒看到死人!你們看看眼下這寒冬臘月的,這要換了往常,都是一車一車地往外拉的!”
“是啊,皇上心里裝著咱老百姓啊!”
“…”
當酒樓里的這些人,一邊喝著酒,一邊感慨地說起皇帝最新的一系列朝政,感慨有一個好皇帝時,先前爆料的兩名漢子在不知不覺中悄然結賬走了。
這樣的事情,也在很多其他酒樓飯館等人群聚集的地方發生。不約而同地,都有爆料人把普通人不可能這么快得知的消息傳了出來。
天色將近傍晚時,左都御史曹于汴閉著眼睛躺在一把太師椅上,或者是有地龍的原因,屋子里暖暖地。不過雖然舒服,可他卻還是皺著眉頭,似乎是在想什么難解的問題。
忽然,門外傳來稍微有點急促地腳步聲,到了門口后低聲稟告道:“老爺,我回來了!”
“進來吧!”曹于汴揮揮手,聲音不大地說道。
對著大門的地方有一道屏風,在開門關門地一會功夫,能有效地擋住寒氣,并不會凍到屋里的人。
未等來人開口,曹于汴依舊閉著眼睛,似乎很有把握地問道:“是不是又沒見著面?”
“老爺明鑒,不要說溫大人了,連那門房都不露面,只是隔著門讓人回去,說有什么事情上朝再說。”這人,也就是曹管家有點憤憤不平地說道,“很多人都不死心,一直等在府門口,那隊都快排街尾去了。”
“老夫就知道會這樣!”曹于汴還是閉著眼睛,緩緩地說道,“這溫體仁就這德性,以前也不是沒有打過交道。那就這樣吧!”
曹管家知道,老爺說這話的意思,那就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
想到這里,他臉上露出一絲笑意,更湊近曹于汴一點,而后低聲說道:“老爺,我這趟出去,剛好聽到了一個消息,算是能真正抓住溫體仁把柄的。”
“哦,何事?”曹于汴一聽,那老眼一下睜開,冒著精光,根本不像個七老八十的老頭。而是像一頭打瞌睡的狼,忽然聞到了肉味一般。
曹管家就知道老爺會有這反應,連忙上前,低聲開始咬耳朵。
“嗯,就這事?”曹于汴聽完似乎有點不滿意,“以前東南那些已經用這個借口彈劾過他,可有效果?”
“老爺,這次不同,這次是真的!”曹管家連忙辯解道,“我已經派人去了,只要許以重金,就那種女子,肯定不會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