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江山不穩與邊境不穩之間選一個,皇帝都是寧肯邊境不穩也不肯江山不穩。
這是毫無疑問的,煜王當上皇帝也一樣的選擇。
除非那種英明神武的帝王,信心十足,敢于冒險,才會徹底的放宗門進入軍中。
宗門的勢力一旦滲透入軍中,絕對能顛覆江山,這是確定無疑的事。
除非找到壓制宗門之法,否則只能這般做法,借用宗門力量而隔絕其進入軍中。
煜王沉默不語。
他也無數次想過這個問題,確實沒什么辦法,只能因循舊法,軍力難以提升。
唯一的辦法還是出現頂尖的軍中將領,像冷非這般,百戰無勝,所向披靡。
若將光明軍交到冷非手上,現在已經打到大西朝廷,而不是被動防御,最終被破城。
冷非道:“王爺,我能不停的取勝,是因為裝備精良,還有宗門的力量,若讓我去指揮光明軍,也是一樣的結果。”
“不可能。”煜王哼道。
冷非搖頭道:“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煜王臉色陰晴不定。
冷非道:“天時地利人和,一樣不占,王爺你還以為自己能逆天而行?”
“唉…”煜王道:“這般說來,我就沒這個親王的命?”
冷非笑道:“這還要看機緣,有沒有天時了,現在卻是沒有時機的。”
他一直覺得,是自己一番鼓動,把煜王成皇帝的心撩起來的,所以一直千言萬語的消除。
這無異于自相矛盾的舉動,卻是不得不為,他已經找到了完成承諾的辦法,便不想讓大禹動蕩不安。
當然,若能找到不讓大禹動蕩的辦法,把煜王推上皇位,那再好不過。
煜王長長嘆息一聲。
冷非道:“王爺,現在可怖者,是親王們與外族勾結,在關鍵時候引外族進大禹。”
煜王臉色微變。
冷非道:“皇上三封親王,各鎮一方,委實后患無窮,咱們不在其位,不知他的苦處,只能看日后了。”
“…好吧,這個親王不做也罷。”煜王哼道。
他發現這一潭水太渾,自己的實力委實不足以支撐,一旦涉身其中,不知會有什么后果。
冷非微笑點頭。
三位皇子勢力遍及朝野,麻煩無窮,將來的大禹怕是一團亂粥,真不知道皇上要怎么收拾這爛局。
煜王回到牛滿倉跟前,擺擺手道:“牛大人,你去跟父皇說,我不做這個親王。”
牛滿倉一怔:“王爺,這…?”
煜王哼道:“我做這個逍遙王爺挺好的,王府也不大,銀子挺寬裕,不差那親王的俸祿!”
“王爺,皇上圣旨都下了…”牛滿倉為難的道。
煜王道:“我不接旨,難不成父皇還要斬我不成?要是想圈禁我,那便圈禁罷!”
牛滿倉露出苦笑:“這個自然不會,只是王爺,這親王之位難得,真不接下來?”
“不要!”煜王一擺手道:“你去罷,就照實了跟父皇說!”
“…是。”牛滿倉看他神情堅決,只能抱拳一禮,轉身躍上馬背,調轉馬頭而去。
九騎漸漸消失于暮靄內。
唐瀾蹙眉:“九哥,親王啊…”
“我無功無勞的,憑什么封我為親王?”煜王哼道:“難不成讓我領兵?”
唐瀾輕輕搖頭。
三位親王各把持一軍,勢力根深蒂固,他是插不上手的,真要接掌一軍,那必然是被架空,束手束腳。
煜王轉身進了營帳。
唐瀾看一眼冷非,摟著小貂搖搖頭,回了帳內。
冷非也回自己的帳內歇息。
一路上有大地之力源源不絕,所以縱使廝殺數天,身體并不疲憊,累的是精神。
他需要好好的放松一番。
坐在小小的帳篷內,他一動不動,腦海里一片沉寂,雷印仍舊在腦海里閃動著紫光。
冷非發現雷印越發活躍,好像隨著他廝殺,煞氣越濃,雷印越是活躍。
雷氣在不停的精純著,而十二縷雷光也粗壯了一分。
十二縷雷光的粗壯,不是因為廝殺與煞氣,而是因為小雷。
小貂每次會回吐一些雷氣給自己,反哺回來的雷光比自己的更粗壯。
可惜小雷它屬于公主,而且也一直喜歡趴在公主的懷里睡覺,自己奪不走。
片刻后,唐小月輕手輕腳的站在外面:“冷供奉?”
“小月姑娘,進來罷。”
“冷供奉,不打擾你吧?”
“無妨。”
“公主邀你一起吃晚膳,在半個時辰后。”
“好。”
“那我便不打擾啦。”
“有勞。”
唐小月輕手輕腳的離開。
冷非笑著搖搖頭,這小月也是有趣,前后轉變得太大,顯然是崇拜上了自己。
半個時辰后,他來到了公主帳篷。
帳篷內很明亮,數顆夜明珠懸在四周,宛如白晝。
淡淡幽香被飯菜香氣壓住,唐小月與唐小月正在擺飯菜,桌上已經滿滿的一大桌。
唐瀾坐在一旁撫著小貂看書。
看到他進來,唐瀾放下書,來到桌邊坐下:“坐罷。”
冷非抱抱拳坐到她對面。
夜明珠下的唐瀾格外美麗,美得不可方物,讓人感慨造物主的神奇,能造出如此美麗之人。
“天云城可已經奪回來了?”唐瀾問。
冷非輕輕點頭:“明王爺已經奪回了天云城,控制了局面,西境算是平穩下來。”
“百姓們…”唐瀾輕聲問。
冷非搖搖頭,沒有多說。
唐瀾幽幽嘆一口氣。
唐小月道:“那些跑進來的大西軍隊也死干凈了吧?”
冷非臉色沉肅,緩緩道:“十四牙掃蕩了一次,應該沒剩下什么人了。”
火龍駒的體力悠長之極,再加上他的大地之力,迅速恢復它們的疲勞。
至于說十四牙的士兵們,個個都是天罡境高手,再加上丹藥,自然撐得住。
“唉…”唐瀾道:“這一次的破城影響太大,就怕天海與大夏那邊也會破城。”
冷非輕輕點頭。
邊境諸城一直沒有破過,所以將士們都懈怠大意,不知不覺中被滲透。
這不是一兩年的滲透,可能是數十年上百年甚至更久,很難防備,從內部瓦解。
大西邊境如此,天海朝與大夏邊境怕也一樣,他有不好的預感,恐怕也會出事。
“冷非可在?”一道悠悠聲音忽然響起。
冷非臉色微變。
這一道聲音平靜,絲毫不引起身體血氣異常,平平常常好像不會武功的人說話。
可這樣的話能悠悠傳到所有人耳朵里,那便是可怕。
“在下國師座下第一弟子周寧心,特來請教。”平靜從容的聲音再次響起。
冷非緩緩道:“冷非在此。”
他起身往外走。
“慢著!”唐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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