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長安記得以前的婦女采茶,常常戴著斗笠,蒙著面巾,衣袖上套著袖套,全身裹得嚴嚴實實,就是為了防備茶園里的各種毒物。
毒物中最常見的是“洋辣子”,它是一種刺蛾的幼蟲,幼蟲的學名叫波刺毛,生物學分類屬于昆蟲綱鱗翅目雙孔亞目斑蛾總科刺蛾科。
碰到洋辣子,那真是碰哪腫哪,有時候會腫起一大塊,有時候是斷斷續續的小腫塊,取決于你和它親密接觸的程度與范圍。
若是不及時處理,這種麻癢刺痛就會讓人有火辣辣的痛不欲生,留下烙印在靈魂中的深刻記憶,大多數出生農村的孩子都有過這樣的經歷。
除了洋辣子,茶園里還有各種毒瘴,尤其是眼下這片茶園,老茶葉都長大到綠的發黑,枝葉繁茂,顯然只是作為度假中心旁邊的一個綠植場所,沒有人修剪打理采茶,成為了各種毒瘴瘟氣蟠踞的好地方。
白茴拉起裙子,夜色中的肌膚晶瑩溫潤,只有大腿內側的位置有一條帶狀的紅腫區域,延伸往上到白茴不好意思再拉起裙子的區域。
“看來就是普通的洋辣子。洋辣子在過冬的蛹殼里時其實可以吃…”看到白茴眼神不善,劉長安不以為意,但作為高情商的正常人,他當然不會繼續講油炸刺蛾蛹的味道。
“你不是有一架醫療直升機跟過來了嗎?”白茴忍著刺癢沒有去抓,她總不能當著劉長安的面伸手在裙子底下抓來抓去,丟臉死了。
白茴只好默念著,女人連生孩子的痛都能忍,忍個洋辣子的刺痛算什么!
“好,要是劉長安不行了的話,我就馬上安排直升機送你回郡沙醫治。”竹君棠神情肅然地說道,“這看起來就和皮膚癌一樣!我可不想你英年早逝,我們仙女是要壽與天齊的。”
盡管竹君棠也沒見過皮膚癌的癥狀,但估摸著差不多,竹君棠從未被蟲子蟄成這樣,看著就害怕。
“啊,那倒不用。我的意思是是醫療直升機上應該有些常備藥物,涂點什么就可以了吧。”白茴可不想今天晚上回郡沙,她她…她懷念度假中心的早餐!想明天早上在這里吃早餐。
“什么要是我不行了的話…要不要我給你留個臨終遺言,讓你繼承九州風雷劍門的門主之位?”劉長安敲了一下竹君棠的頭,“你自己試試給她涂點口水。”
“我的口水?”竹君棠的眼睛轉了一圈,張著嘴指著自己,然后偏了偏頭,她說“劉長安不行”的本意就是想讓劉長安涂口水,因為她自己被劉長安打的屁股腫腫的時候,也是靠的劉長安的口水來醫治的。
可白茴這個好像有點嚴重,不知道劉長安行不行,要是不行的話,還是得安排直升機把白茴送回郡沙醫治。
畢竟總不能讓劉長安放血出來吧,動靜太大,會嚇著天真無知的小白豬,當初竹君棠和他一起去救吸血鬼,連竹君棠都受到了一根寒毛那么大的影響。
“試試。”劉長安點了點頭,他就想看看竹君棠的口水有沒有這種消毒治愈的能力,不行他再自己上。
“涂口水怎么行?”白茴吐出一點點小舌頭,拿手指頭輕輕碰了碰,然后戳了一下麻癢的位置。
涼涼的,可根本沒用!
“你是想讓她中了我的咩毒,毒性大發,然后你再鉆入她裙子底下吸毒?”竹君棠壓低聲音,背對著白茴露出心領神會的笑容,“不愧是你,小黃文里都是這么寫的。”
劉長安深吸了一口氣,兩指夾住竹君棠的臉頰,讓她不得不張開嘴,然后拿著她的一根手指頭伸進她自己嘴里戳了兩下,沾了口水然后涂抹到白茴的腫痛處。
涂抹了一遍,再讓白茴自己把腫痛處的口水抹勻稱到更多的地方,劉長安這才放開竹君棠的臉頰。
“糟老頭子,我和你拼了!”竹君棠氣急敗壞,朝著劉長安就拳打腳踢了幾下,然后跳到他后背,一會撕他的臉頰,一會扯他的耳朵,還張大嘴咬劉長安的頭,想讓他頭破血流。
劉長安只是留意著白茴的腫處,對于竹君棠的拼命熟視無睹,反正以前她常常被他收拾,隔三差五惱羞成怒后就要對劉長安這樣撕咬一番,劉長安早已經習以為常。
“咦,小棠,你的口水比我的口水有用,不痛也不癢癢了!”白茴驚喜地對竹君棠說道,簡直是立竿見影,記得小時候被洋辣子刺到,就算是打針吃藥也不會很快就好!
竹君棠意外地把左腳從劉長安肩膀上放下來,她正準備用剪刀腳夾爆劉長安的頭。
“真的不痛也不癢癢了?”竹君棠蹲下身去,拿著手機的閃光燈照了照白茴的大腿內側,仔細觀察。
白茴作為保守的女孩子,裙子拉的比較高,竹君棠又試圖把她的裙子掀開的更高,只好扭了扭身子避開一點劉長安的目光…只是他平常也不這樣啊,今天怎么盯著她的腿看?
難道相比較熊熊,他更喜歡腿?
白茴恍然大悟,一定是這樣,想想安暖最大的特征是什么,不就是腿長嗎?
看來是自己一直覺得自己的身材特好,過于自信而懵逼了雙眼,總是試圖用自己最大的特長去誘惑他,實際上根本就是走錯了方向。
以后要調整…沒什么,白茴及時打住,她沒有打算要做什么,根本不會刻意在他面前展現自己充滿少女感的腿型。
“涼涼的,感覺好像是毒都被排出來了,舒舒服服的…你看,肉眼可見的在消腫!”白茴彎下腰去,驚喜地對竹君棠說道。
竹君棠收起手機,有些匪夷所思地捏著自己的下巴,下次要在自己的下巴上粘點胡須,以便讓自己在思考的時候更像機智無雙的諸葛亮。
“你能夠坐上九州風雷劍門的門主之位,果然是有原因的。”竹君棠面對劉長安,露出欣賞的表情。
“我能夠坐上九州風雷劍門的門主之位,唯一的原因就是九州風雷劍門是我創建的。”劉長安并不欣賞竹君棠的自以為是,語氣平淡地解釋。
“在大家都只能想到常規的醫治方法時,你卻充分利用身邊的一切,想到了以毒攻毒的方法,用我的咩毒中和了白茴中的劇毒。”竹君棠雙手抱胸,欣賞劉長安之余不禁暗暗警醒,自己要取代劉長安當上門主,果然不是簡單的事情,爹爹看似荒淫無道,暴虐兇殘,但終究是有真本事的,咩咩想要上位,以后還是要努力提高自己才行。
“你媽讓你別再提什么咩毒。”劉長安懶得多講,他已經發現了,竹君棠的口水相對于他來說,弱化了許多,但是治療這種蟲毒還是沒有問題的。
竹君棠一直沒有發現她的口水有這作用,大概是她就從來沒有被洋辣子蟄過,也沒有用口水涂抹自己被蚊蟲叮咬過的地方的習慣。
竹君棠還有一個毛病就是,她一旦自己生造出什么概念,她就深信不疑,并且以此去認知和解釋問題,例如咩毒。
正常情況下,她應該意識到自己的口水有近似劉長安的能力,但是她在發明了“咩毒”這一概念以后,她就要用“咩毒”去解釋和理解問題了。
大概就是這樣的毛病,導致了她混亂的歷史知識,隨意臆想,然后改變自己讀書時留下的正確記憶,最后一腦子亂七八糟的漿糊狀歷史知識。
“咩毒。”
劉長安敲她的頭。
“咩毒!咩毒!咩毒!”
“小棠,你別叫了,這么大聲喊別人以為你有梅毒。”白茴捂住竹君棠的嘴,趕緊拉著她離開了茶園。
白茴感覺有些倒霉,三個人在茶園里,就她被洋辣子蟄了…正常情況下,不應該是他用他自己的手指頭沾著他自己的口水涂抹,然后她滿臉羞紅又無可奈何,曖昧的氣氛在美麗的茶園中氤氳,讓人感慨今晚夜色真美。
可劇情的走向根本不是這樣…哎,有竹君棠在,劇情的走向本來就會出人意料,難以揣測。
回到度假中心,遇到了正在張望的張心晗,張心晗問了問情況,說等下要再拿藥去給白茴用,白茴倒也沒有拒絕。
畢竟看上去是好了,但總會覺得只涂了口水就不理會好像也不好,更何況張心晗也是三太太身邊的重要人物,地位和表姐相當,有時候接受別人的好意和幫助,比自己去送出好意和幫助,更能搞好關系。
張心晗去拿藥的時候,順便和蘇眉講了一下白茴被洋辣子蟄了的事情。
蘇眉擺了擺手,示意張心晗去忙,自己站在度假中心的套房陽臺上,遠眺著那茫茫夜色下的茶園。
“真是厲害呀!”蘇眉的身子在微涼的夜風中輕顫晃動了一下,有點兒感慨。
洋辣子蟄人的痛癢,一百多年前有一位大小姐也深有體會,故意讓洋辣子蟄大腿這種敏感脆弱部位,不得不說有一點點狠得下心來的感覺。
記得那時候和他在臨安的莊園度假——也就是今天的西湖旁邊,靠近靈隱寺附近那塊兒(第三卷409章)。
莊園里有一大片的茶場,產出的茶葉非常好,那里的采茶女也常被文人墨客寫詩稱頌,蘇大小姐和葉少爺游玩的時候,他自然沒機會去茶場看看采茶女,但是發現他陪著蘇大小姐打理莊園事務時,他目光流連在茶農家的女子們身上的時間,甚至比看她還多,不禁有些生氣,找了個由頭就不理他了。
他竟然也不立即來哄她,等得一陣子蘇大小姐才反思是不是自己做的過了?可是要她去主動低頭和好,肯定是不可能的,于是蘇大小姐就想了個法子…
往事不堪回首,今日只見她人的風流,蘇眉目光清清冷冷,抬頭仰望著不知何時從云層中漏出的一縷月光,竟然仿佛還是那時的花前月下。
月底了,大家隨便點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