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長安把烤好的魚脊骨分配給大家,再把烤過的魚皮放到鐵板上煎一煎刷料。(wap.k6uk)
接下來就是到餐廳里吃蒸炒的部位了,放在烤爐里的魚脖子部位也酥脆出爐。
周咚咚和上官澹澹拿著魚脊骨慢慢啃著走進了餐廳,周書玲則在劉長安的指點下,先美滋滋地品嘗著魚脊骨里那甜美的髓汁。
爆炒的魚肚和魚腸,清蒸的魚頭,用來開湯的魚尾巴和魚翅等等,一魚多吃,堪稱饕餮大宴。
在這種場合,當然不能夠缺少一碗香噴噴的白米粉,吃菜不吃飯,等于沒吃飯!
在餐廳里吃完飯,劉長安把陸斯恩交給仲卿,讓她帶一程,過了橘洲大橋隨便在哪里把陸斯恩放下,它就知道怎么會去了。
他帶著周書玲去坐小火車,上官澹澹和周咚咚順便坐坐。
坐在小火車上,從來以沒有見過真火車的上官澹澹,做出握著方向盤的姿勢模仿開火車,周咚咚則在上官澹澹跺腳做踩油門的動作時“嗷嗚嗷嗚”叫兩聲配合,以表示火車加速了。
周書玲沒有像她倆這樣,只是乖巧溫順地坐在劉長安身旁,臉上露出些興奮和滿足的表情。
上官澹澹第一次坐纜車的時候,劉長安嘲笑了她,但他沒有嘲笑周書玲。
很多從小生活條件就一般,甚至可以說比較困難的人,往往一直到長大了,成年了,心里都藏著一些微不足道的小愿望。
這些愿望往往平平無奇,甚至普通到讓很多人無法理解,這也能算愿望?
有些人沒有坐過小火車。
有些人想要努力考好可以得到吃肯德基的獎勵。
有些人第一次相親的時候才走進電影院。
有些咩咩十九歲了才和爸爸媽媽一起去游樂園,并且興奮的五點多鐘就起床,繞著寶隆中心跑了十圈。
仲卿沒有直接在路邊就放下了陸斯恩,而是一直把車開進了二號樓的地下停車場,目前二號樓還沒有招商,整棟樓只有蘇眉在使用,偌大的停車場里停滿了隨行車輛,紅旗車隊,勞斯萊斯車隊,邁巴赫pullman車隊等等,仲卿的瑪莎拉蒂總裁毫不起眼。
可她能夠把自己的小車子,停在離蘇眉座駕最近的位置。
仲卿牽著陸斯恩就上樓,一直來到會議室,在郡沙舉行的智庫論壇持續三天,今天才是第二天,但蘇眉沒有像昨天一樣前往現場,而是遠程參會。
這個點會議剛剛結束,仲卿走進會議室,便看到蘇眉慵懶地靠在座椅上,雙腿交錯在一起,柔軟的裙擺無比絲滑,從更加光潔柔軟的皮膚上落下,顯露出幾乎接近根部的腿肌。
旁邊的鐵籠子已經打開,里邊躺著如同死去的一只小羊,它看上去精神疲憊,眼神渙散,四肢毫無活力地癱軟,嘴唇微微顫抖著,原本粉粉嫩嫩的唇邊都有些發白,跟中毒洗胃后一般虛弱無力。
它身上還穿著那套夢魘戰甲,只是此時此刻完全沒有了夢魘戰咩的威風。
“三小姐,你沒事吧!”仲卿顧不得和蘇眉打招呼,大驚失色地撲了上去,跪在鐵籠子面前,試圖把小羊拯救出來。
“它沒事。”蘇眉看都不想看它,她只是強迫它聽了一晚上會議上的講座而已,結果就好像蘇眉一直在虐待它到要死了的程度一樣,抗拒學習到了一種匪夷所思的程度。
“這些人…這些人講的都是外國話…跟…跟念咒一樣,聽的我耳朵疼。還有…還有他們放的資料,全部不是,竟然全部不是動畫片的類型!我根本看不懂,也不想看!”小羊依然躺在籠子里,甚至不肯出來,“不要管我了,我要死在這里。”
陸斯恩走了過來,繞著籠子鉆了兩圈,伸了個頭進去聞了聞小羊,又退后了,這籠子它要鉆進去的話,就得一屁股坐在小羊身上,但這只小羊常常來梧桐樹下玩,總給陸斯恩一種隱隱被它壓制的感覺,現在看到小羊這副死樣,也不想欺負它。
“高階圣堂武士…你還記得你曾經的名字,普陀寺高僧嗎?”小羊無比憂傷地問道,“你…你是第幾代…第幾代高階圣堂武士來著?”
“第三代。”仲卿退后兩步回答,看到小羊還有心情問這種問題,就知道它只是心理和精神狀態出了問題,身體無恙。
“前兩代呢?是不是,幸福地回歸到了大自然,自由地奔跑,玩耍去了?”小羊癡癡地看向鐵籠子外面,不到三米就是巨大的落地窗,可以看到郡沙的夜景,可以自由呼吸的空氣。
“被劉長安吃了。”仲卿回復道。
小羊愣住了,原來窗外不是自由,竟然只是劉長安的屠狗刀和火鍋嗎?
“你怎么把狗帶來了?這狗原來是竹君棠的,后來送給了劉長安?”蘇眉仔細看了看陸斯恩,她當然知道劉長安養了這么一條狗,不過還是頭一次關注到。
劉長安身邊什么樣的生物都有,一條狗自然不值得蘇眉多么關注,但現在看看,這條狗好好像也稍稍有些出眾,比一般的狗更通人性。
仲卿便把去年竹君棠的狗咬了一個叫吳凡的人,然后覺得她的狗有咬人的威脅,便希望它能咬一咬劉長安,于是送給了他的事情講了講。
“這條狗是母狗?”
“是。”
蘇眉皺了皺眉頭,他連養條狗都是母的!他身邊的雌性生物也太多了點!
“今天請他吃了烤魚,他把狗也帶來了。我試探過了,他沒有直接回答,但是確實和那人沒有什么關系。”仲卿接著匯報道。
“那就好。”蘇眉也沒有詳細問仲卿是怎么確定的,她既然派仲卿去做這件事情,自然是要信任仲卿的分析判斷以及給出的結果。
仲卿又附耳把劉長安講的看在竹君棠的面子上不再計較當年事的一番話轉達。
蘇眉柔潤的嘴角微微翹起,便有幾絲笑意如和煦的春風,吹拂過來讓那積累在心臟上的灰燼,那些隨著歲月逐漸沉淀的傷痕,都被抹掉了一般。
美人的臉龐更是如同暖春的風和細雨中,呼吸著新鮮泥土的味道綻放的第一朵垂絲海棠,讓人煥然生出除舊迎新的美好感覺。
“那就好。”蘇眉重復著這三個字,盡管在南極的時候便已經感覺到他有些松口的意思,讓她回郡沙更是實際上的態度轉變,但終究沒有他親自開口那么讓她安心。
蘇眉轉過身去,椅子背對著后面的鐵籠子,抬起手輕輕按住自己的眼角。
手指肚有些濕潤,順勢按了按眉,把那滲出的點點淚水揉散在歷經百年,依然嬌柔細嫩的肌膚中。
都過去這么多年了。
原來自己牽掛著這事,也已經一百來年了。
原來等他開口后的心情就是如此。
只是…她和他也回不到從前了吧?
他好像依然是那個風流大少,她卻不再是那個理直氣壯要他獨寵一人的少女。
都已經得到了古往今來,無數女人夢寐以求的容顏不老,還妄想永遠是少女?
是不是太貪心了?
永遠是他懷中的少女,現在輪到別人做這樣的美夢了吧。
“你們背著我密謀,要怎么折磨我這只咩咩嗎?”小羊保持著垂死癱瘓的狀態,搖了搖尾巴拍打著鐵籠發出點聲響,提醒她們,它只是在裝死,又不是真的死了。
蘇眉咬了咬嘴唇,真是又好笑又好氣,打也打了,罵也罵了,甚至用上了一般家庭絕不會使用的關鐵籠子里聽講這樣的手段,還是沒有什么用。
真就是自己的孩子不拿爸媽當回事,想想自己和劉長安堪稱站在生物世界巔峰的兩個人,卻拿這么一只裝死的小羊沒有什么辦法。
“我可是活著的哦,你們要是有什么陰謀詭計,最好大聲說出來,且看我會有幾分害怕?”小羊繼續懶洋洋地說道,已經開擺了,躺平了。
“沒你的事。”蘇眉調整好情緒,皺眉看著那疲賴的小羊。
“沒我的事…剛剛仲卿說和那人沒有什么關系,也就是說仲卿剛剛是去調查那人和劉長安的關系,仔細想想和劉長安有關系,又需要仲卿親自出面試探,同時很有可能是讓你今天才起了調查之心的人,哦,你們去調查我的傳統文化老師柳月望柳教授了。”小羊踢了踢籠子邊沿,有點想笑。
不過不能笑,它就是要保持這種生無可戀的姿勢,讓媽媽知道她對小羊的傷害是無法彌補的,并且希望她能考慮讓那些參加智庫論壇的人,至少做個動畫片的視頻講解,否則這個世界上哪里有如此無聊的人會聽他們嗶嗶?
它想笑的是,仲卿能調查出什么東西來?仲卿是劉長安的小狐貍精,早就食用過虎鞭,是會狐假虎威的女人,為虎做賬這個成語沒有聽說過嗎?
科普一下成語,為虎做賬,就是指的這種已經狐假虎威的女人,會在做事的時候幫老虎算賬,怎么做,怎么說對他更有利。
即便是蘇眉的命令,仲卿無意違抗,但依然會下意識地提醒啊,暗示啊,偏幫劉長安。
仲卿在其他事情上或許理性而機智,但是讓她去調查和劉長安有關的事情,傻子才派她。
“你有什么說法?”蘇眉倒是想聽聽竹君棠的意見,畢竟竹君棠和柳月望也熟。
嗯?蘇眉不禁又皺起了眉頭,這小羊肉串怎么和劉長安認識的女人關系都不錯?
她哪邊的!
按照正常的發展,如果老爺有幾房女人,這些女人們的子女,對其他姨太太什么,一般都沒有好臉色,更不用說關系親密了…除非有結盟和利益相關的合作。
“我最近和柳教授接觸的比較多,我逐漸生出了一些合理的懷疑。”小羊說完,扭了扭頭看媽媽的神情,但不肯直接說出來。
媽媽是心狠手辣的世界邪惡勢力掌門人,這種身份背景的人,一般都能夠輕而易舉地做到過河趕咩下橋,所以要先得到些好處,讓好處落袋了,才能告訴她自己的智慧結晶,分析成果。
“你說。”蘇眉催促著。
“除非你想辦法讓我爹爹也穿上夢魘戰甲和我粗去丸,不然我是不會告訴你的。”小羊無利不起早。
蘇眉看了一眼小羊身上的所謂“夢魘戰甲”,她也不知道小羊為什么會覺得威風,這玩意穿在它身上,一眼看過去就跟個羊頭穿山甲似的。
劉長安會穿這玩意?
不過…他連綿羊玩偶服都穿了。
可他會愿意變成羊嗎?這夢魘戰甲只有變成羊才能穿吧?
“劉長安在南山牧場的時候變過羊。”仲卿壓低聲音對蘇眉說道。
“你那么小聲防誰呢?卿卿,自從我媽回了郡沙,你就不把本咩咩放在眼里了。”小羊不滿地說道。
“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仲卿嘆了一口氣,堅決否認。
小羊也不是真的這么想,只是看著似乎在考慮的媽媽。
“行吧。”蘇眉也很久沒有試過向劉長安撒嬌,讓他做這么荒唐的事情了,正好…當時情感調劑事件處理一下,試探下他在某些方面的閾值。
“我懷疑…我極其懷疑,安暖和柳月望是同一個人!”小羊這才踢著鐵籠子挪動身體翻了個身,“咩!沒有想到吧!”<centerclass"clea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