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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月望這才重新打量眼前的女人。
原本感覺還挺年輕的,天真幼稚的服飾,總是會讓人顯得比實際年齡小一些。
摘下頭套以后,倒是暴露出些歲月的痕跡來。
不是說皮膚什么的比較差,保養做的不好,而是那種靈魂不再是十八歲少女的感覺,壓抑不住地從眼神氣質中散逸出來。
這一點和柳月望自己是截然不同的,柳月望覺得就是因為自己內心有個永遠十八歲的少女,所以給人的感覺就相當年輕。
對方看上去更像一個女兒成績很優秀,但是家庭條件不好,生活所迫工作之余選擇節假日,穿上厚重而可笑的玩偶服來兼職的單親媽媽。
撇去這些即時印象,腦海中浮現出許許多多的畫面,最終柳月望還是回憶起了一些略顯模糊的場景,眼前的女人確實曾經給過她驚艷的感覺。
“竹阿姨?”柳月望終于想起來了,抬起手擋在嘴巴前面,吃驚地退后了一步。
“竹阿姨?”竹三太太其實并不姓竹,但這并不重要,柳月望居然叫她阿姨?
“哈…對不起。您確實保養的很不錯,只是當年第一次見你,我父親讓我叫阿姨,總不能二十年過去了,我再叫你姐姐什么的,把你輩份都降了。”柳月望客氣地解釋道。
其實柳月望也是有些震驚的,眼前這個女人似乎和當年沒有什么變化…過了這么多年,那種時光凝聚的沖擊感,甚至讓她當年初見時的畫面越發清晰了。
柳月望覺得自己已經是青春常駐的代表了,但也得承認自己和十八歲的時候有那么一丟丟的差別,眼前這個女人對比當年卻連那一丟丟的差別都無。
當然了,現在開始承認自己和十八歲時有那么一丟丟的差別,也是和劉長安有關,這個男人總是在提醒她“她三十多歲了”,“她十八歲的女兒皮膚更好”,“她和安暖的皮膚有差距,是因為她三十好幾了”。
想到這里,柳月望有些怨氣地瞪了身旁的劉建設教授一眼。
“你不要叫我阿姨。我女兒和你女兒一樣大,我們怎么…怎么也應該算同輩。”竹三太太也稍稍有些心虛地看了旁邊的劉建設教授一眼,不過想想劉長安還常常自稱十八九歲,自己堅持下中年女人的人設也沒什么吧。
“啊…這…這樣也行。”柳月望勉強點了點頭。
竹三太太這個氣啊,瞧她這勉強的樣子,多不情愿似的,好像就認定了竹三太太一定是老女人,而她還是個十八歲的小姑娘似的。
“不過你保養的真不錯。你應該是三十多才懷上竹君棠的吧,現在看上去也就是一般人的那種三十多歲。”柳月望有些羨慕地說道,“要是我現在才懷上安暖,可不敢想象自己二十年后還能有這樣的皮膚。”
這話聽上去像是恭維,入耳卻不舒服,這“一般人的那種三十多歲”到底是什么意思?
其中上限和下限區別可大了,有些人三十多歲看上去還有少女感,有些人卻可能像五六十了。
“你二十年后…可不就是你媽那樣了嗎?你爸媽保養的也不錯吧。”竹三太太淡淡地說道。
給柳月望描繪一個有實際參考的形象,才能夠給這種女人帶來真實的恐懼感。
柳月望眼瞼跳動了一下,不由得捏緊了手中的包包,急忙看了看自己水嫩的手臂肌膚,這才略微沖散了那種衰老遲早會來臨的恐懼。
柳月望的母親,也就是安暖的外婆,五十多歲年紀其實也有趙雅芝同齡時那種保養程度,看上去不過四十許。
可是和現在的柳月望,還是有比較大的差距,所以柳月望便有點難以接受,越是美麗的女人,越是不敢想象皺紋爬滿身軀,美人垂暮的蒼涼。
“你怎么知道我爸媽保養的不錯?”柳月望有些難受地問道,在她的印象中,除了遙遠的記憶,后來自己家和竹三太太并沒有什么接觸,甚至在認識竹君棠以后,都沒有把竹君棠和“竹阿姨”聯系起來。
“當初你父親已經開始從研究教學轉行政工作了吧,我有一個項目要和湘大合作,本來也不用我親自和你父親面談,但是…總之,在接洽過程中,我贈送了一些三株口服液,中華鱉精,紅桃K之類的保健品,我猜他們服用以后,可能效果很好。”竹三太太有點誠意地認真敷衍了一下。
她都一口氣說了富有時代感的三個保健品,頗用了些心思。
“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是世世代代的基因遺傳。”一直困擾柳月望多年的迷惑解開了,偶爾她也會思考下,為啥自己家在外形外貌方面總是如此卓越不群。
她信了!竹三太太震驚不已。
竹三太太不由得看了一眼劉建設,看他是否和自己一樣震驚,結果他依然只是扭頭看天,似乎只要柳月望不和他說話,沒有一定要他承認是劉建設,他就事不關己。
他會是這樣的態度,自然是因為對柳月望足夠了解,所以才沒有什么反應。
果然,當年自己的猜測還是有些正確的。
曾經的葉辰瑜在舊SH是翩翩公子,那時候燈紅酒綠的歌舞廳和交際場,大凡名噪一時的千金小姐歌舞名妓,哪個沒有和他葉辰瑜有些勾搭曖昧?
如果他混跡在大學校園,化身校園風流霸氣狂少,肯定就會和校花們混跡在一起…
柳月望和顏花葉,可不就是那個年代湘大最出眾的校花嗎?
可惜的是,當時受到思維常態束縛,只關注了麓山下比較出風頭和知名的文藝青年,有幾次見到“劉建設”這個充滿社會主義氣質的名字,都熟視無睹。
往事無須多提,竹三太太看著柳月望,當年特斯拉用柳月望做了點實驗,竹三太太暗中善后補償,送給柳月望父母的保健品當然也不是中華鱉精,紅桃K和蟻力神這些破爛玩意。
“還是非常感謝你。你送的那些保健品,市面上應該沒有賣。如果不是你,我們這些小老百姓上哪兒得到這樣有效的保健品?根本沒有這種渠道和資源。”柳月望誠懇地說道,當女兒的也很高興父母能夠保養得好。
“不客氣。”你爺爺是院士,你父親也是中級干部,你自己年紀輕輕正職教授,算哪門子小老百姓?
竹三太太想了想,倒也沒有覺得柳月望虛偽,這身份定位都是相對而言的,例如自己在劉建設教授面前,不就是個小女人而已?
“真是巧。”柳月望把包放在身側,有些感慨地左看右看,“沒有想到,看上去可能以為素不相識的我們三人,當年其實都有些交錯的故事。”
“哦,有些什么故事?”竹三太太心頭一動,不由得瞪了對面的劉建設教授一眼,果然他到哪都有故事。
劉建設覺得今天的天空雖然陰沉沉的,但那灰中透露著中悠遠的寂寥,遠處的陰云邊沿散溢著發白的光芒,是隱士們喜歡酌酒垂釣的天氣,不晴不暖,不溫不熱,正如閑暇而平淡的人生。
沉醉在這種感覺中,不管是柳月望試圖挑事的語氣,還是竹三太太的眼神,他都忘卻了。
“從遠往近說。我爺爺叫柳葉弘,其實比劉建設教授年紀要大不少,但當年下鄉的時候屬于大齡未婚青年,我爺爺和劉建設教授住在同一個老鄉家里,那個老鄉家的大兒子早逝,家里留下了個膚白美貌…”柳月望說到這里,突然停頓了一下,“對不住了,老凌去個衛生間,怎么耽誤這么久,我的去找下她。”
說完,柳月望就拿著包起身,腰肢搖曳地走開。
“哎…這人…”竹三太太抓了抓柔軟的綿羊玩偶服,哪里有人八卦就講個時間地點人物三要素就完事的?至少要有個劇情,事件開端,讓人能夠分析和揣摩下結局吧!
“接下來怎么回事?你說一下。”竹三太太焦急地和劉建設教授坐在同一邊,催促著他來講完。
“你也不是一般人,柳月望明顯就是來搗亂的,你也上套?”劉建設搖了搖頭,要說竹三太太也是個人精,怎么也會被柳月望這種憨憨套路?
這大概就是關心則亂吧…她看上去有些改變,對劉建設也是垂眉順眼的溫柔姿態,但實際上她終究還是那個容易醋意翻滾的千金大小姐,一聽到和他有關的風流韻事,便容易失了分寸。
竹三太太略微回過神來,“我不管她,就是想聽聽你說當年的故事罷了…我也不在意,也不想計較什么,僅僅只是像當年一樣,喜歡聽你一個人度過漫長歲月時,發生得點點滴滴。”
說完,竹三太太的手指撥開原來戴著頭套時弄亂的發絲,桃花眼里水盈盈的滿是清清淡淡的光芒,似有意似無意的嫵媚隱隱約約,更是在唇舌微微張開后,再扭頭漫不經心地看著遠處,仿佛是在刻意的誘惑,又仿佛只是她本來的風情。
“你別忘記你現在穿著綿羊玩偶服。”劉建設忍不住笑出聲,她大概忘記了自己現在并不是穿著什么風情萬種,適合展示女性魅力的服飾。
竹三太太頓時有些羞惱,干脆轉過頭去,沒好氣地瞪著自己那個正在給演藝人員發錢的小羊肉串。
劉建設不肯講,自己倒也不用急,留在郡沙的時間還很長,柳月望現在又是竹君棠的補課老師,有的是機會私下里接觸…沒有他在旁邊影響,柳月望還不是被自己隨便拿捏,什么故事八卦都得吐露出來。
“柳月望猜到了我就是劉長安,但她沒有什么證據。剛剛她過來,應該是想試探我和你,我和竹君棠的關系,只是不知道為什么又放棄了。”劉建設站起身來,“我們走吧。”
劉建設走過去,抓住發完錢,正在接受演藝人員擁戴歡呼的竹君棠。
“你在干什么?”劉建設問道。
“你不知道嗎?古代人們在街頭賣藝,有錢的就捧個錢場,沒錢的就捧個人場。我當然是有錢的,就捧了個錢場,同時讓她們今天輪流唱跳《吉祥三寶》,《三只小熊》和《別看我只是一只羊》。”竹君棠揮了揮手,示意讓演藝人員繼續唱,然后跟著劉建設走了。
“你真夠無聊的。”
“你不知道音樂有灰常強烈的心理暗示作用嗎?當歌曲的循環達到一定程度以后,就會對你產生灰常強烈的暗示,只要你聽到這些歌,你就會回憶起今天我們度過的美好時光,心甘情愿地覺得只要咩咩開心快樂就好,從而對我百依百順,完全被我控制,成為我的行尸走肉。”竹君棠有些可惜地嘆了一口氣,剛剛才開始循環,他還沒有聽多少遍就要走人,讓竹君棠的大計暫時夭折。
“哪里有當女兒的,整天想著控制她爹?”劉長安把手伸進她的綿羊玩偶服頭套里,扯著她的耳朵問道。
“誰讓你不只愛我一個女兒,整天想著去愛別人,去給別人買荔枝罐頭,買化妝品和護膚品。”竹君棠哼了一聲,雙手抱胸,“除非你把九州風雷劍門的門主之位傳給我,我就相信你是最愛我的,不再利用我的智謀和人格魅力來控制你當行尸走肉。”
“你把你的智謀和人格魅力,先用到你媽身上看有沒有效?你不會覺得如果對她沒有效果,卻可能對我有效吧?”劉長安沒好氣地說道,順便松開了她的耳朵,這小羊的耳朵脆脆嫩嫩的,感覺捏久了就會被他捏碎了一樣。
“你怎么知道我沒有在用?你怎么知道有沒有生效?”竹君棠嘿嘿一笑,“目前我媽媽已經接受她是南極人的概念,同時也逐漸接受我是她在后宮里掀風作浪不可或缺的智囊。長此以往,我遲早能夠為所欲為,逐漸成為我們竹系在后宮中的旗幟,到時候我一揮手,南極人,茴茴,仲卿等人,上來就給你個三英戰長安,讓你神魂顛倒,滿臉懵逼,而我就趁機…”
“趁機…趁機…我讓你趁機!”劉建設抬手就給她一串爆栗,真是羊嘴里一句做人的話都吐不出來。
“整天就知道打咩!”竹君棠抱著頭跟在劉建設身后,拳打腳踢后,又跳到他背后,抱著他的脖子張嘴撕咬他的頭套,讓他知道咩急了也會咬人!
劉建設嘆了口氣,反手托住了她的羊屁股,以免她過于癲狂而掉到地上。
竹三太太和仲卿已經走在了前面,張心晗稍稍落后,金笑美則總覽全局,一邊留意著竹君棠,一邊指揮著面包人分散跟進。
“柳月望…她和他,嗯…我是說他是劉長安這個身份時,和柳月望有沒有什么曖昧?”
竹三太太語氣平靜地問道。
剛剛她雖然表現的很渴望八卦當年劉建設和柳葉弘下鄉時的山野村事,但她真正察覺到的是,柳月望若不是和劉長安有什么默契或曖昧,今天柳月望對劉建設的態度不會這樣隨意而揶揄,劉建設也不應該這么閃躲。
否則的話,劉建設只是柳葉弘當年的熟人,對柳月望來說怎么都是必須尊重,或以晚輩姿態面對的長者。
可剛剛柳月望上來就扒拉劉建設,這是面對長者的態度嗎?劉建設也說了,柳月望可能猜到了他就是劉長安,只是沒有證據。
怎么猜到的?是不是兩人之間有過多的接觸,才導致柳月望發現了疑點?
和劉建設這樣的人有過多的接觸,柳月望這種懷著三人齊日心情的婦人,難免會陷入和他的曖昧之中。
仲卿陷入了沉思之中,拿出手機查詢了一下記錄日志,翻看了一些監控存檔節點截圖。
“有情況?”竹三太太十分熟悉仲卿,看到她的表情,就覺得肯定有什么事情。
“去年有一段時間,柳教授和她的閨蜜凌教授,兩個人在寶隆中心的酒店住。開房用的是劉長安的身份證件,而且劉長安還帶著兩位美女教授,借了頂樓的泳池。”仲卿盡量客觀地描述事實,沒有加上一些曖昧的語氣和擠眉弄眼的表情。
竹三太太腦海里不禁浮現出類似的記憶,盡管那是一個意外,但是畫面卻無比清晰,尤其是那個扭斷腰的小狐媚子。
“他這是…三…三…三…”竹三太太說不出口,真是太亂了,很難想象剛剛見到的柳教授,是這么玩得開,不知羞恥為何物的女人。
“不對,兩男一女,才叫三那啥。一男兩女,一般叫雙重起飛。”仲卿糾正竹三太太。
竹三太太按了按額頭,盡管這也沒有什么新鮮的,這種事情在他漫長的生命中,也許做過無數次了,說不定這甚至算是比較平淡無奇的經歷。
就以他當過皇帝的過往來揣摩,一日賞盡未央花又算什么?
再說了,其他人不知道,她又不是沒有見過他的變身——龍性本什么來著?
“盡管有嫌疑,但我不認為他真的做了什么,可能只是開個房。”仲卿倒沒有竹三太太那樣篤定那三人一定發生了什么不可描述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