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長安早上醒來,習慣性地翻個身,想在床上趴一會,結果卻發現自己被支撐起來,于是順便做了幾個半程俯臥撐就坐了起來。
他拿著手機看了看,安暖終于忍不住發來信息詢問,為什么昨天送劉長安回去時,感覺他和另外兩個教授之間有莫名其妙的默契感。
劉長安笑了笑,昨天就感覺她欲言又止好幾次,還以為她能堅持到見面再問呢,結果還是忍不住發了短信。
“你媽不希望我留宿,因為會影響到她的睡眠,但是她又不好直說要把我趕回去,只好說吃完飯還要去河東逛逛。這時候很有眼力見的我,自然要配合著說,那把我在那里那里放下去…至于凌教授,她應該是某個晚上聽了我們墻角,也沒有睡好,只是她更不好說什么,但我和柳教授的默契,也契合了她的一些意愿。”
劉長安解釋了,大家都是成年人,成年人就是能夠理解和配合這些小眉小眼的心思細節,不需要明說,大家都懂,就能夠避免許多明說的尷尬和會錯意的誤會。
安暖終究是少女,不過她畢竟是安暖,能夠察覺到那種不需明言的交流,已經比一般的少女強多了。
一般的少女:竹君棠。
竹君棠是很沒用眼力見的典型,倒不是有多蠢,而是她和上官澹澹一樣,都是別人看她眼色和臉色的環境中長大。
相比較起來,上官澹澹更沒有自知之明,竹君棠依然是萬千寵愛于一身,自然難以脫離這種等著別人看她眼色的狀態,而上官澹澹明明已經是被拔毛的鳳凰不如雞的狀態,只有她心愛的“兒媳婦”們慣著她而已。
終究是沒有被社會主義鐵拳重擊過啊,劉長安打了兩拳,虎虎生風,然后起床踢上拖鞋來到客廳。
上官澹澹居然還在電腦面前,聽到開門聲,她轉頭看了劉長安一眼。
“你玩了一個通宵?”劉長安吃了一驚,上官澹澹有了兩個非常明顯的黑眼圈。
上官澹澹緩緩點頭。
劉長安覺得不對,上官澹澹她就是玩到猝死,也不會有黑眼圈,于是走近一點仔細看了看,發現那個黑眼圈是她自己畫上去的。
上官澹澹化妝水平極差,但是給自己畫花臉倒是經驗豐富,從她屢屢被周咚咚當成孫悟空這點就可以知道的。
“你給自己畫個黑眼圈干什么?”劉長安難以理解地問道。
上官澹澹拿著手機自拍,然后又拍了電腦桌面,再發了個朋友圈:昨天晚上通宵玩游戲啦!
“我要看看我的兒媳婦們誰最先來關心和慰問我。”發完朋友圈,上官澹澹對劉長安說道。
劉長安去洗臉刷牙了。
他下樓的時候,上官澹澹已經擦掉了黑眼圈,跟在他后面準備去燒水。
竹君棠正好派人把生蠔送了過來,在給這邊送吃的這件事情上,竹君棠罕見地懂得考慮周到,知道這邊的人吃的多,她總是送超多的份量。
竹君棠也就這么些優點了,劉長安便決定今天不罵她了,改天再罵,她給劉長安的電腦裝STEAM這件事情,實在太可恨,一大桶的生蠔,也只能稍稍降低劉長安的火氣。
送生蠔的幾個人按照劉長安的指示,放下大桶就回去了,上官澹澹隨手拿了一個出來咬著牙齒用力扳了一下,然后就丟了回去,一邊往房間里走一邊說道:“好難打開啊,我沒有力氣。”
劉長安沒有理她,本來就沒有指望她幫忙,看了看生蠔,既不是大名鼎鼎的貝隆銅蠔,也不是吉娜朵生蠔。
近年來熊本生蠔也比較火,但是竹君棠不會采購,她可是相信福島事件后日本已經有輻射奧特曼和輻射哥斯拉的人,竹君棠雖然是蛙島人,但并非綠萊克多巴胺核子蛙,不吃萊豬也不吃核食。
劉長安再仔細看了看,應該是布拉夫生蠔的近親或者類似品種,南極海域里超過十年份的深海生蠔。
這時候周書玲拿著一把小刀和周咚咚下樓了,周書玲看著大桶里的生蠔,再看看自己手里的小刀,慢慢地把拿著小刀的手放在了身后,一言不發。
“我上午沒課,下午也會早點回來處理這些生蠔,晚上再大家一起吃點。”劉長安笑著從周書玲身后把她的小刀拿了過來。
“嗯…那我買菜和配料,你告訴我還要買點什么。”周書玲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這些生蠔看起來就像大石頭,周書玲不知道如何下手,也就不勉強自己了,免得浪費了材料。
最主要的是,他沒有笑話自己,好像也沒有準備嫌棄她不會干,不然的話周書玲一定要證明自己。
周咚咚正伸手在桶里掏,然后在冰冰涼涼的生蠔堆下面把一瓶紅酒拿了出來,轉頭就大喊:“澹澹姐姐,這里也有你喜歡喝的香檳水。”
這個紅酒的瓶子和上官澹澹的那些香檳瓶子很像,周咚咚就斷定是一定真的很好喝但是小朋友喝了難受還會倒在地上打滾的香檳水。
上官澹澹連忙出來了,拿在手里看了看,對周咚咚說道:“晚上你回來了,我們一起喝一點,這個和香檳水有點點不同,也許你喝了不會打擺子。”
周咚咚蹦了蹦,高興地期待。
吃完早餐,劉長安騎著電動車送周咚咚上學,順便教上官澹澹騎電動車,陸斯恩有點擔心自己失業,跟在后面跑,一路嗷嗷叫囂彰顯存在感。
“你自己總不騎,啥時候才能學會啊?”回來的路上,劉長安問上官澹澹。
上官澹澹只會推著電動車到處逛,然后就是像現在這樣,她的雙手搭在劉長安的手背上,十分安全地擠在他懷里模擬騎車。
劉長安身體隨著轉彎慣性擺動的時候,她也要扭動幾下,劉長安左右看路,她也跟著左右看看,劉長安抬頭望紅燈,她也看紅燈,一副就是她自己在駕駛的模樣。
“我再熟悉熟悉,你難道就已經不耐煩了嗎?”上官澹澹大聲說道,“你把我的小馬車拿去玩的時候,我討要了好多次,你才還我。”
“這…這和那時候的事情有關系嗎?”劉長安無法理解她總是拿著兩千多年前的事情來說,“失敗乃是成功之母,你失敗幾次就學會了,不去嘗試就沒有失敗,但也永遠沒有成功。”
“你是失敗,我是成功。”
劉長安停下電動車,雙腳踩著地面,伸手捏著她的臉頰扯了好幾下,這才再騎了回去,也懶得勸她自己騎了。
回到小區,劉長安看到白茴正仿佛散步似的,慢悠悠地往梧桐樹下走,她的目光落在樹下那一大桶生蠔上。
上官澹澹連忙按了按喇叭,嘴里也跟著叫了一聲:“滴!”
白茴回過頭來,露出笑容。
“有事?”劉長安停好車問道。
“沒有啊…我昨天晚上在這邊陪我表姐,剛剛和小棠聊天,她說你今天下午才有課,剛好我上午也沒課,就過來玩玩,順便和你聊一聊白學,佛道之爭中的那種。”白茴說完,又朝著上官澹澹笑了笑打招呼。
上官澹澹看著兩手空空的白茴,點了點頭,然后拿著手機去感受“兒媳婦”們的關懷和慰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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