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長安對于傳統節日并沒有特別的執念,長長久久以來,很多節日都隨著歷史的進程而被人淡忘。
劉長安并沒有紀念那些可能只有他一個人記得或者知曉的節日,過去就過去吧,只是對于現在的他來說,過年還是要過的,給周咚咚和上官澹澹兩個小孩買點玩具,零食和新衣服,感覺就挺好…周書玲年紀不小了,但是劉長安可以想到,過年她要是能夠收到的點禮物,只怕最喜滋滋開心的就是她了。
就早去二十年間,年味都很濃郁,很多人家在臘月初一就開始忙碌著準備過年了,而現在能夠在臘月二十三日還記得恭送灶君祭灶的都已經很少了。
二十三祭灶,二十四掃屋子,二十五做豆腐,二十六殺豬買肉,二十七殺雞,二十八發面,二十九祭祀祖先神靈,大年三十熬一宿,初一初二滿街走…
劉長安的計劃則是,大年三十在家里和周咚咚,上官澹澹和周書玲一起過年,大年初一到女朋友家里拜年,大年初二和秦雅南回去看望秦蓬…初二都有點早,畢竟秦蓬那地兒其實一直到初十五都不得空,有些人想要在過年這陣兒給秦蓬拜年,那可能是早去兩三年就在排隊安排了。
這些計劃的前提是,劉長安要能夠在大年三十之前趕回郡沙,不能像普通人旅游那樣前往南極,于是劉長安在仲卿的安排下,在竹家的海外機場然后搭乘私人飛機來到了蓬塔阿雷納斯。
蓬塔阿雷納斯對華夏人比較友好的地方就在于,它屬于智利,可以辦理落地簽,而隔壁的國家就不行。
來到這里,距離南極海岸線已經只有一千多公里了,作為世界上最靠南的城市之一,常年氣溫偏低,因為特殊的地理位置而成為了重要的旅游城市和補給基地,世界各國的南極科考團隊都來過這里。
劉長安上次來到這里,應該還是接近兩百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時候他有大量的鐵路修建在臨近的國度巴西。
到了蓬塔阿雷納斯,再前往南極就是很簡單的事情了,劉長安選擇了一家航空公司包機前往南極喬治王島,對于承運的DAP航空公司來說,華夏人包機前往南極已經是司空見慣的事情了,他們甚至知道漢服,因為穿著漢服來南極打卡的漂亮小姑娘也相當多。
飛機降落在智利弗雷科考站的機場,機場不大,跑道也十分簡陋,只適合起降小型飛機…這種地方自然是不可能起降那些舒適的大型飛機,即便是竹大小姐想來南極玩,也沒有可能乘坐自己家的空客A380。
飛機上唯一的乘務員告訴劉長安,回程的話就像搭公交車,看到這輛飛機停在了跑道上,就可以自己跑過來揮手示意飛機開門了,沒有安檢,沒有登機牌,也沒有托運,這和是否包機無關…普通旅客和包機旅客都這樣。
劉長安走下飛機,便開始在南極大陸上閑逛。
南極大陸是真正的自由之地,這里不屬于任何一個國家,只要不闖入一些科考站的范圍,根本沒有人來管你,劉長安走出智利弗雷克科考站,便看見了俄羅斯的科考站就在旁邊,而在智利科考站后面,還能夠看到飄揚的五星紅旗,那里是長城科考站。
在這個季節的這片范圍內,舉目四顧,仿佛就是普通的北方戈壁,并沒有人們印象中的面目冰雪,山峰上白雪皚皚,大海上漂泊著巨大的冰山,成群結隊的企鵝搖搖擺擺。
荒涼的不毛之地,這便是劉長安這一次來到南極的第一印象…其實以前也差不多,可能更加荒涼一些,畢竟現在多了很多科考站。
劉長安沿著海灣慢慢繞圈,花了半個多小時才走到長城站附近,但是他并沒有走進科考站的建筑區域,而是來到附近的小山坡上舉目四顧。
特斯拉把蘇南秀等人與動物帶到了南極,就是計劃好了如果不能捕捉到劉長安,就要用人質誘使他前來,卻也不可能在機場舉著牌子給他接機。
特斯拉總會留下一些蛛絲馬跡,方便劉長安發現她。
劉長安張望了一陣子,便鼓起了眼睛尋覓著線索,目光所能夠捕捉到的細節隨著他眼睛鼓起的幅度而增多,只是終究沒有多少發現,他便按了按眼球,恢復了正常的模樣。
這時候劉長安的身后,一輛履帶式越野車滾滾而來,那肆意前行的姿態,仿佛極地的王者,發出轟隆隆的聲音,一直到劉長安身邊才停了下來。
起伏坡度不小的地形,沒有對它造成任何障礙,劉長安瞧著從車子上走下來的金幣,并沒有太多意外。
金幣已經不是傳統的機器人了,它的思維或者說它真正的存在形態只是一份游蕩在網絡上的數據,只要人類的數據網絡存在,它便有安身之處,隨時從某個終端機器人上傳數據,再把自己下載到萬里之外的另外一個終端上。
人類最終也許會活成這般模樣,劉長安甚至覺得這種趨勢難以避免,就算是現在對于很多人來說,會衰老潰敗的身軀,并沒有什么值得留戀的,要是能夠讓自己以數據的形式拋棄肉體永存,只怕做出此種選擇的人并不在少數。
“血祖大人,我們又見面了。”金幣穿著厚厚的羽絨服,在這片寒冷的地域,它的肌膚更加白皙了,眼睛中的那抹湛藍也越發清澈。
“如果只是和你見面,我也我沒有必要千里迢迢的趕來…我奇怪的是,你的主人特斯拉,為什么沒有把她自己改造成你這般模樣。”劉長安平靜地疑惑發問。
“你怎么知道我就不是特斯拉呢?說不定特斯拉喜歡扮演機器人呢?”金幣發出咯咯的笑聲,詭異地回蕩在空曠的南極大陸。
劉長安也笑著說道:“要不是需要你帶路,聽到你的笑聲,我就想打爆你的頭。”
“其實你打爆我的頭也沒有關系,我依然可以控制殘余的身軀和你互動,同時操縱這輛車帶你前往目的地。”金幣依然笑著說道。
于是劉長安便笑著把它的頭給打爆了,因為這樣它就沒有辦法繼續用語言來挑釁他了,而且它的笑聲實在有些討厭…上官澹澹的笑聲其實也是像咯咯的小母雞,但是劉長安并不會厭煩上官澹澹的笑聲。
金幣的發聲系統被破壞,它把腦袋給摘了下來,然后回到了履帶越野車上,劉長安也坐了上去,只是下一刻金幣的聲音又從車上的語音系統中傳來:“血祖大人,接下來我們即將前往目的地…新羅迪尼亞大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