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不住軟磨硬泡,柳月望從房間里走了出來。
可她還非得在臉上貼了一塊面膜。
面膜還貼的很齊整,想來是對著鏡子仔細抹勻稱了,無論是在臉上貼切的極薄的黃瓜片,還是貼面膜,柳月望都經驗豐富,很有水平。
“我先貼個面膜。”柳月望從浴室里走了出來,也不理其他人,自顧自地往臥室走去。
這樣她就可以又把門關上了。
安暖看著柳月望的眼睛,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其實準確的說眼睛最能夠點綴一個人的氣質,再怎么樣優雅嫻靜的氣質,如果是無神的死魚眼,那也優雅嫻靜不起來。
世界聚焦于你都沒那份氣質了。
柳月望現在的眼睛不能說比以前更好看,但是給人的感覺卻有著更多青春的靈動,而不是成熟的優雅。
安暖趁柳月望從自己身邊走過,伸手把面膜扯了下來。
柳月望驚呼一聲,然后轉頭怒視著安暖。
雙胞胎一樣的兩個人終于對上了眼神。
安暖大驚失色,連連后退了好幾步,馬上張開了雙手,像玩老鷹抓小雞游戲時那樣子,把劉長安擋在了身后。
似乎感覺不是很安全,安暖又轉過身去擠進劉長安懷里,扭頭看了一眼柳月望后,低了低頭,再一聲不吭地看著柳月望。
“你什么意思?”柳月望頓時羞惱不已,氣的想要伸手扯住安暖的耳朵,把她從劉長安懷里扯出來。
“我我沒什么意思。”安暖只是本能反應而已,瞧著柳月望生氣的模樣,這才放開了劉長安。
“我遲早被你氣死。”柳月望也不想多針對安暖剛才的反應,免得別人觀察出了安暖是什么意思。
安暖回頭看著劉長安,發現他也正看著柳月望,但是感覺到她的注視,他就低下頭來看著她,眼中含著笑意。
安暖心志堅定,并不認為自己的小心有錯,但是劉長安的眼神讓她很放心,他看著她依然和從前一樣的眼神,和看著柳月望并不一樣。
看來至少在表面上,劉長安分得清可愛的安暖和偽裝成青春美少女的柳教授,并沒有產生混亂的錯誤情感。
于是安暖放心地走過去,再次面對柳月望。
柳月望已經走出浴室里,也不打算躲躲藏藏了,反而放開了心態,面無表情地拿了迎賓水果中的一個人參果啃了起來,一邊吃一邊看著安暖看著她。
“真的是一模一樣啊。”凌教授驚嘆著,自己女兒就沒有長得和自己年輕時一般模樣,不過也好,凌教授覺得韓芝芝比自己年輕時漂亮,身材更好一些。
“差別大了,你看她像個傻子。”柳月望不以為然地說道。
“果然是我親媽,假的媽媽肯定裝模作樣,一副很熱情的樣子,只有我親媽才這樣嫌棄我。”熟悉的感覺,熟悉的語氣,熟悉的嫌棄,安暖有點放心了,媽媽改變的只是外表,內在還是自己的媽媽,并沒有變成一個陌生人。
這就好。
安暖嘻嘻笑著,撲過來一把抱住了柳月望。
“你來抱我干什么?沒良心的臭丫頭。”柳月望依然是嫌棄的模樣,但是嘴角已經翹了起來,連忙張嘴吃了一口水果掩飾著笑意。
“我以后要叫你姐姐。”安暖拉著柳月望的手,往臥室里走去,“我們姐妹說說體己話。”
“沒大沒小。”柳月望想知道安暖私下里要和自己說些什么,便任由安暖拉著她進去了。
安暖走來走去把兩邊的門拉了過來靠攏,關上。
“你要和我說什么?”柳月望沒有吃完的人參果放在了紙巾上,這并不是一種好吃的水果,就是滋潤而已。
“媽,你不會一直這樣吧?”安暖有些憂心地問道。
“剛剛劉長安不是和你說了嗎,過一陣子恢復的。”柳月望沒有擔心這個,覺得安暖杞人憂天。
“重點是,他說你就信啊,你為什么這么信任他?”安暖對這一隱藏的事實有些不滿意,她畢竟是個觀察力敏銳的女子。
“你你的關注點為什么老是這么奇怪?”柳月望就知道,安暖要開始了,頓時沒好氣了。
安暖露出顯而易見的表情,指了指外面,“這不是很明顯嗎?要是我變成老太婆了,即便有人和我說我指的是并不是十分親密的那種關系的人,和我講沒有關系啦,這事情毛毛雨啦,你不會就這么撲GAI啦!我能信嗎?最多算是一點點安慰,哪能若無其事,就不當回事了,還能心安理得”
安暖指著柳月望放下來的人參果,“還能心安理得地啃水果?我怕是呼吸都會困難,食不下咽,寢不能安。”
“我信任劉長安有什么問題?”柳月望走過來,拿著手指頭戳了一下安暖的腦袋,“他做事靠譜,又有能力,一身的本事。這和什么親密不親密沒有關系!你是我女兒,我們關系親吧?可如果發生了這事,我第一時間聯系你,用劉長安的話來說便是:有用嗎?即便你安慰我,我能放松嗎?”
安暖被柳月望的手指頭連戳了幾下,都有點站不穩了,穿著毛絨絨的外套,感覺自己像企鵝一樣搖搖晃晃要倒下了,連忙翹著手掌保持平衡,靠住了床邊站著。
不過柳教授說的很有道理,安暖也不是聽不進話的人,頓時感覺一個很嚴重的問題不是那么嚴重了。
“那就好,我也信任劉長安,不過和你不一樣,因為他是我男朋友,他說的我就信。”安暖重點強調了區別,“你要一直是這幅樣子,我既覺得挺好的,又覺得擔心。”
“好在哪里,你又擔心什么?”柳月望神色平靜地看著安暖,這是一張狗嘴,吐不出象牙的。
“好的地方當然是這種事情當然好,你變年輕了,我多了一個姐姐一樣的媽媽,感覺挺好玩的。可是呢我擔心,劉長安很容易把我們搞混。”安暖拉著柳月望來到大鏡子面前,看著鏡子里兩張基本沒有什么區別的臉。
“怎么能搞混呢?又不是死人,不會說話了。”柳月望沒好氣地說道。
“萬一我們兩個在一張床上午睡,他想親我呢?”
柳月望不想理會安暖了,這個死丫頭整天就想這些莫名其妙的荒唐事兒。
“萬一早上起來,你在廚房里做早餐,他走進來,以為那是我,想從背后抱住我呢?”
“萬一我們玩傻傻分不清楚的游戲,穿著一模一樣的衣服,露出一模一樣的可愛表情看著他,結果他真的分不清呢?”安暖想象著這些難受的場景,有點痛苦了,“我覺得只要他在分辨的時候,眼神里流露出一絲迷茫,一絲猶豫,我就會心痛的無法呼吸。”
柳月望抬手就給了安暖一巴掌,怒道:“我回去就找老凌,借她的單車鏈條!”
“她還有?”安暖吃了一驚,“以前我和芝芝偷走了她三條了!”
“還好我會恢復過來,不然我還真得離你們遠點,免得你的男朋友分不清楚,你無法呼吸憋死了自己。”柳月望氣呼呼地感覺頭痛,別人家的女兒真的是小棉襖是熱水袋,自己家的呢?名叫暖寶寶,實為傻寶寶。
安暖猶豫了一下,還是覺得要測試一下。
“你在想什么?”柳月望看著安暖的眼睛再眼眶里不安份地轉來轉去,有些懷疑。
“我們脫掉外衣,換上睡袍,用毛巾把頭發包起來,不說話,看他能不能分清楚。”安暖還是想玩一下子的,其實他要真的沒有分清楚,安暖也不至于就無法呼吸,就是會慶幸還好只是暫時性的,如果是永久的,那就真是麻煩了。
畢竟她自己看著媽媽,這時候都會有些恍惚,好像自己的靈魂脫離了身體顯形出現在對面一樣。
“不。”柳月望語氣不是很堅決,畢竟這也是一種十分難得的體驗,女人對作弄關系親密的異性,有著一種天性上的熱愛。
這種關系親密,并不一定是指的男女關系。
就像很多當女兒的,也喜歡作弄父親,或者當妹妹的作弄哥哥之類的。
“試試嘛!”安暖摟著柳月望的手臂,她感覺到柳月望有些意動。
柳月望還在矜持,習慣性地等著安暖說動自己,作為一位母親,卻還有機會在容顏上和女人一樣青春,讓人難分難辨,這也是一種極其滿足的心情啊。
“我敢保證凌姨分辨不出來的。”安暖已經去拿睡袍過來了。
“那到時候你別在地上打滾啊?”柳月望猶豫著說道,“分不出來,那也是劉長安的錯,你找他撒嬌發嗔去,別來找我麻煩。”
“我十五歲以后就沒有在地上打滾過了!”安暖撅了撅嘴,“老是把我當小孩子,我現在是360度無死角可愛的美少女,你不要總是在劉長安面前提我小時候的糗事啊!”
“剛才是你凌姨又不是我說的。”柳月望笑了起來,她在浴室里也聽著了。
柳月望順著安暖幫她脫衣服的動作舉了舉手,把外套給脫了,兩個人換上了睡袍,把頭發包的嚴嚴實實,然后在紙上寫了“傻傻分不清楚”的字樣拿在手里,商量了一下注意事項,再走了出去。
明天就高考了,肯定還有高考黨閑來無事看,明天早上也可以看看,真要上考場了,放松為主,心態最重要,當年夏花就是進考場遲到提早交卷晚上看碟第二天夏季吧考的那種人,心態好,超常發揮了,六百多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