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長安從橘園小區溜達到街上,湘大開放式的校園中也分布著一條條的商業街,這里普遍消費不高,燒烤攤和網吧的生意都很不錯,相比較早去十來年,學生購置筆記本的數量遠遠超過了臺式機,只是玩游戲終究還是臺式機更帶勁,學校附近的網吧生意總是不錯的。
更何況從5號到8號,12號到15號是英雄聯盟S7總決賽小組賽階段,WE一路砍瓜切菜以全勝戰績從入圍賽殺入小組賽,成功會師兩支隊伍,今年又是LPL征戰世界賽最有希望的一年了,說不定總決賽就是兩只LPL隊伍會師。
晚上看完比賽的人,吃點燒烤,再帶著對S賽奪冠的期待,熱情滿滿地去網吧開黑沖分晚上幾把游戲,對于熱愛游戲的玩家們來說,滿足生活的小樂趣就這么簡單。
劉長安會花更多時間打麻將和玩牌,并不代表他對游戲沒有興趣,只是他更喜歡開黑或者網吧的游戲氛圍,但是不愿意忍受網吧的空氣。
尤其是呆的時間稍微久一點,從網吧出來,身上就有一種煙熏一般味道沾染在衣服和頭發上,風吹都吹不干凈。
劉長安遇見了秦志強,魏軒逸和孫書同,他們三個都是今天才回學校的。
放完假回來,再去網吧搞個通宵,也挺爽的。
“去不去通宵?”魏軒逸和劉長安打招呼,沒有抱多大希望,因為劉長安看著好相處,但是這人不大愛參加集體活動。
“不去。”
“人家是現充,哪有這么多時間泡網吧?”孫書同笑了笑。
“還等著看你打職業的同學打比賽呢。”秦志強聽劉長安說過林心懷的事情。
劉長安點了點頭,林心懷所在的DSB戰隊今年才打入LPL,世界賽之后的德瑪西亞杯才能登場了。
“你好像瘦了不少啊。”劉長安發現秦志強居然沒有那種白胖白胖的感覺了,瘦了一圈,現在只是微微胖了,這才一個國慶節而已…可能是自己也沒有怎么留意。
“不玩手游就瘦了。”秦志強說道。
這個理由挺科學的。
劉長安和他們打了招呼,穿過了依然燈火通明的街道,慢慢走上坡道,登高望遠,可以看到遠處一棟在夜晚散發著湛藍色光芒的玻璃房子,猶如散落在樹蔭叢林中一顆巨大的寶石,根據原來秦雅南調查管圓的資料,管圓比較頻繁地出入這棟玻璃房子,毫無疑問這就是蘇南秀在湘大的居所了。
竹君棠也只是收購了廠房改造成一套LOFT當休息室而已,蘇南秀還是更大手筆一些。
不過兩個人都是排場很大的風格。
轉頭望去,山頂秦雅南所在的酒店招牌也能夠看見,只是這個角度瞅不見秦雅南的樓頂套房而已。
她們兩個也是今天離開了秦家老宅,回到了郡沙,劉長安很意外她們居然可以一同在秦家老宅呆了將近四天。
老秦的宅子被拆了個干凈吧?
不過劉長安也沒有詳細詢問關注,秦雅南和蘇南秀未必就一直都在一起呆著。
反正明天就上課了,秦雅南也會來學校,明天再問問吧。
正這么想著,秦雅南打了電話過來。
“在哪里呢?”秦雅南的聲音溫溫柔柔的,若是不認識的人,聽著這春風在耳邊呢喃一般舒服的聲音,一定聯想不到這是一個外表看上去淡漠到散發著冷意的女子。
兩種面孔只是女人的基礎構造,三種四種不多,五種六種也不稀奇,例如很多男人覺得自家老婆像死魚一樣,哪里知道她在別人面前的風情萬種。
“楚河街坡上。”
“我還以為你在某人的閨房里呢,正是所謂小別勝新婚吧?”秦雅南的聲音帶著意外的愉悅,當然也忘不了帶著點并不含蓄的戲謔。
“剛出來,等會再去。”劉長安承認,“其實說起小別勝新婚,英文諺語里有一句Absencemakestheheartgrowfonder便是這個意思,有人直接翻譯成了小別勝新婚,所以說很多時候英文的中譯基本就是再創作。一些英文詩翻譯過來,格調意境高上不止一個層次,倒是讓一些只讀了中文版的讀者,還真以為原詩多么優美呢…我覺得中文的門檻很高也是很正常的事情,畢竟任何高端的創作與享受,都有著天然的門檻…”
“哥,你要擔心我吃醋,還不如直接掛斷電話呢…你這東拉西扯轉換話題也太生硬了吧?”秦雅南沒好氣地說道。
“我沒有啊。”劉長安語氣堅定地否認,“不過要說到吃醋,人們總是容易想到唐太宗和房玄齡的典故,你說房玄齡納妾不納妾的關他李世民什么事?要說是為了籠絡人心,這措施也有失水準,那時候我…”
“明天見,我睡了。”
“怎么就掛電話了呢?真是長脾氣了,這記憶還沒恢復呢,脾氣倒是見長。”劉長安收起了手機,也不和秦雅南一般見識。
轉悠了一圈,感覺時間差不多了,柳月望也該睡了,劉長安準備回去爬窗戶了。
中秋過去了幾天,明月不圓,而夜色正美,適合翻墻爬窗,畢竟光照還可以,身手不好的話,注意點腳下手下免得受傷。
回到橘園小區,劉長安照例來到安暖房間外,縱身一躍就上了陽臺,他畢竟是身手好而經驗豐富的。
推了推窗門,居然沒關。
劉長安順利進入了安暖的房間,看到柳月望就站在自己身前,于是尷尬而不失禮貌地打了個招呼:“晚上好。”
安暖在柳月望身后朝著劉長安擠眉弄眼,一邊拿著手機,手指頭點著屏幕,示意自己給他發了信息提醒的。
劉長安明白了過來,安暖發信息來的時候,他正和秦雅南打電話,自然就沒有去留意了。
“晚上好,你應該只是來給安暖做按摩的吧?你按你的,不用管我。”柳月望好整以暇地坐了下來,其實窗門是她打開的,她估摸著劉長安就不會走正門。
她就知道會有這么一出…本來不想管的太嚴了,但是上次才被她抓了個現行,還不把她放在眼里,她得彰顯一下自己這個女朋友媽媽的存在感,別讓他覺得可以肆無忌憚。
“是啊,她這長途勞頓,氣血難免生澀淤結,人在旅行奔波過程中,精神處于興奮狀態之中,而身體卻會積累疲憊,這屬于張弛無序的情況,再加上環境,空氣,飲水,食物等等都不是身體習慣的感覺,也會積累一些毒素難清潔出體外,在這時候專業的按摩,可以讓她的身體進入一個自調節恢復狀態,按摩之后好好睡一覺,能夠驅散長假后常見的精神不振身體疲憊感,讓她更快積極地進入良好的學習和運動鍛煉狀態中去。”劉長安相信這就是自己今天晚上爬窗進來的目的。
柳月望匪夷所思地看著劉長安,她差點就信了!劉長安這一番言論的調調,簡直和柳月望在朋友圈經常見到的那些養生言論是一個風格。
安暖卻是臉頰微紅,說這么多,誰會信你啊?還不就是想在她身上亂摸一氣,動手動腳?
安暖洗了澡,但是沒有換睡衣,穿著一條深紫色的運動短褲和白色的體恤,特地穿了一條白色的長筒襪,準備給他點小驚喜的,她知道各種襪子的顏色雖多,可是劉長安應該是偏愛白色的長筒襪或者半截襪的,例如某個胸前很粗魯的小短腿妹子,就喜歡穿著白絲長襪在劉長安面前晃來晃去,她有這個自信不會讓劉長安厭煩,多半也是因為她觀察到了劉長安喜歡這個正義的顏色。
本來萬事俱備,只待長安了,哪里知道媽媽突然跑了過來,和安暖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安暖找機會通知了劉長安,這家伙居然在這樣的關鍵時刻,還是一如既往地沒看信息!
“你按吧…”柳月望還是認可劉長安說的有些道理,她也很想看看劉長安的按摩,是不是有他上次說的那么神乎其神。
“我去洗個手。”劉長安很專業的態度。
劉長安走出門去洗手,柳月望看了一眼安暖,安暖若無其事地轉過頭去,然后抱著抱枕一點點地抬高擋住自己的臉。
“你怎么就不害臊呢?”柳月望恨鐵不成鋼地說道,“我看的小說里,女孩子在這種情況下,都羞憤欲絕。恨不得挖個坑把自己埋了,你看你呢?”
“他幫我按摩,是為了讓我長高,讓我參加校隊的。這就和高中的時候約好好好學習一起考同一所大學的戀愛一樣,是純潔的,美好的。”安暖躲在抱枕后哼哼著,“仁者見仁,淫者見淫。”
“你說什么!”柳月望怒吼,簡直想飛起一腳踢到她那個抱枕上,這個抱枕上的圖案表情怎么也這么討厭呢?
“我說仁者見仁,人見人愛。”安暖胡亂搪塞著,其實媽媽和“淫”這個字當然扯不上關系,可她就愛胡思亂想。
明明自己都堅定地認為兩個人就是單純的為了長高,為了進校隊而努力,都做出很誠實的樣子告訴她了,她怎么就不信呢?真是的。
柳月望往上拉了拉睡裙,剛被這不害臊的死丫頭氣的睡裙都被頂的往下墜了一些,得拉上去一點才行,免得這個不害臊的醋壇子等會兒又說她穿著不注意,說她太性感了什么的。
劉長安洗完手回來,就讓安暖先趴著,他開始給她按摩。
安暖忸怩了一下,先正面躺了下來,然后才在劉長安的再次提醒下翻過身去。
劉長安的按摩本來就是要配合他的精元,才能生效,讓她豐胸長個,現在柳月望在一旁看著,那便沒法子這么做了,他只好純粹地給安暖進行他剛才說的那些功效為主要目的的普通按摩了。
這樣的按摩卻真的很舒服了,讓安暖忍不住閉著眼睛不停地發出哼哼的聲音。
“你哼什么?有這么舒服嗎?忍著點。”柳月望總覺得安暖的哼哼聲有毛病,怪讓人心慌的,何況這里還有個男的,就更讓人坐立不安了。
“嗯…”安暖舒服的都不在意柳月望的怨怪了,只是聲音小了一點。
柳月望連忙轉移注意力,仔細看著劉長安的手法,發現他還真不是吹牛,就連柳月望這樣的外行都覺得很專業,一會兒是手指頭點,一會兒就變成指肚壓,一會又是指關節輪流敲擊叩打,節奏跟彈奏什么美妙的樂器似的,只是這具樂器是美妙的少女胴體,敲擊出的聲音是她喉間和鼻子里發出的誘人的呻吟而已。
過了一會兒,柳月望沒有聽著安暖的哼哼聲了,只有沉穩入睡時的鼻息了,扭頭看了一眼安暖竟然舒服的睡著了,劉長安的手法也變得輕柔仿佛撫摸了。
柳月望這時候也沒有覺得劉長安這種輕撫的手法有些色了,看著他停了下來,拉著被子給安暖蓋上,連忙先出去倒了一杯水過來遞給了劉長安,“辛苦了。”
“沒什么,都是為了她能夠和我長長久久,身體棒棒。”劉長安接了過來一口喝了。
柳月望喜歡這種認真對待的態度,聽著劉長安平淡而理所當然的語氣,有些感動,也難怪這丫頭死心塌地,嬌癡不怕惹人嫌,女孩子真喜歡極了一個人,哪里管別人怎么看她多么不顧矜持地表達著自己的甜蜜與愛意。
“你這個手法是真有用啊,按著按著她就睡的像小豬了一樣。”柳月望有些羨慕地嘆氣,“感覺還能治失眠似的,我都時不時地犯失眠。”
“我這個手法都是很正規的,除了腰臀線和腿根,基本沒有什么敏感部位的觸碰。可是我要給你按,她也得馬上變成一只摔的細碎的醋壇子不可,恢復都恢復不過來的那種。”劉長安笑了笑,“我以后給她按的時候,也教教她,等她學會了,讓她給你按按,確實能解決失眠狀況,有助睡眠。”
“那太感謝你了。”柳月望握了握劉長安的手,喜不勝喜,眼眸間瞧著這少年,終于有了點岳母看女婿,越看越喜歡的感覺了。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劉長安放下水杯,“不早了,你早點休息吧,我回去吧。”
“這么晚了…要不你在書房里對付一晚吧,我給你拿床被子。”
“不麻煩了,我還是走吧。”
“不麻煩,不麻煩,你別嫌棄。”
“那麻煩了,你拿床被子給我,你去休息吧。”
“行,行。”
“那我明早早點起來給你們煮粥,你多睡一會。”劉長安的語氣也里多了一些對待女朋友媽媽的客氣和禮貌。
“好的。”
于是劉長安在女朋友家第一次留宿,就在安暖不知道的情況下發生了,柳月望也明白過來,這孩子一片用心都是為了安暖,即便男孩子難免喜歡和女孩子親近,但是他對安暖的關心和愛護都是認認真真的…當媽媽的,挑來跳去,最想要的女婿還不就是找到一個余生能替代母親好好照顧自己寶貝女兒的男人嗎?
長長久久,身體棒棒,柳月望想著這兩個詞,倒是心中安穩了,這些話啊,可比什么山盟海誓甜言蜜語要讓她認可太多太多了。
這丫頭真是讓人羨慕啊,柳月望抱著枕頭安然入睡了。
劉長安睡覺前,拿了米淘洗干凈泡了,準備早上起來認認真真地煮一鍋粥給母女倆喝。
早上安暖是和劉長安差不多時候起來的。
“你早上來的嗎?”安暖揉著眼睛,驚喜地看著劉長安。
“昨天晚上你媽看太晚了,讓我在書房對付了一宿。”
“那是我睡著了以后的事情哦?”安暖倒是知道自己被劉長安按著按著就睡著了。
“你睡得和豬一樣。”
“那說明我睡的香!”安暖說完,接著表達了一點點狐疑,“我睡著了以后,發生了什么事情,她居然讓你留宿了?除了外公,你是我們家這么多年來第一個能留宿的男人!”
太不可思議了,好像還是柳教授主動提出的,怎么回事?會不會有什么不為人知的事情發生了?安暖心里抓癢似的后悔,自己還是疏忽了,怎么突然就睡著了呢?
“有你這么胡思亂想亂吃醋的嗎?”劉長安拍了拍她的臉頰,“有牙刷毛巾嗎,我要洗漱。”
安暖這才沒有繼續去想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么,拉著劉長安來到洗漱間。
“這條洗臉毛巾是我的,我要你用我的。”安暖一手叉著腰,一手指著毛巾宣布。
劉長安點了點頭,也有很多女孩子即便是很親密的愛人,也不愿意對方用自己的毛巾。
“這個粉鉆牙刷是柳教授的,這個紫鉆是我的,我給你換個牙刷頭,你就用我的牙刷吧,漱口杯也要用我的!”安暖又積極安排劉長安用的東西盡量和自己的重合。
“這不衛生吧?”劉長安有點嫌棄的樣子。
“你吃我口水的時候沒見你說衛生的問題。”安暖臉紅紅地兇人,“快說,衛生不衛生?”
“衛生。”
安暖得意地哼了一聲,取了一個新的牙刷頭出來消毒,然后換到自己的牙刷機身上。
劉長安洗了一把臉,看到安暖已經擠好了牙膏,把牙刷拿在手里。
“我要幫你刷牙。”
“你煩不煩啊?”
“我就要。”
劉長安嘆氣,含了一口水吐了,安暖站在小凳子上,讓劉長安張開嘴,拿著牙刷就往他嘴里塞。
“我覺得幫別人刷牙,比自己刷牙還靈活一些,有一種刷鞋子的感覺。”安暖表達自己新奇的體驗。
劉長安滿嘴泡沫,還被她拿著牙刷在嘴里捅來捅去,沒法子說話。
安暖突然想起一個污到不行的段子,抿著嘴還是忍不住露出了笑容,反正他以后肯定會讓自己給他做那種污污的事情,自己先捅他好了…以后啊,自己就可以理直氣壯地拒絕了,說你不記得我給你刷牙的感覺了嗎?要將心比心啊…安暖想到這里,害羞的不行,羞惱地瞪著劉長安,“討厭,居然想讓我做這種事情,沒門!”
說完,安暖就把牙刷塞到他手里,跑了出去。
劉長安莫名其妙,然后接著自己刷牙,這女孩子突然而來的某些心思和情緒,鬼才想得到她是咋回事。
不過這電動牙刷,握在手里震動的手感也挺好的,劉長安接受著刷頭對牙齦的按摩。
說到刷牙,劉長安就想起了一個細節,牙膏的某個設計改變非常經典,現在的很多人,看到牙膏都不會想到,其實在更早一些時候,牙膏的口子非常細,大概就是酒店里便攜裝一次性洗漱用品里的小牙膏扎孔以后那么細,擠出來的牙膏也是那么細細的一條,其實也是夠用了的。
后來某個人靈機一動,把擠牙膏的口子直接開大了,這樣每次擠出來的牙膏成倍的增長,直接造成了全世界的人類日用消耗牙膏量翻了幾倍。
安暖剛才想的應該不是這個事,劉長安刷完牙,便去廚房忙活去了。
等安暖和柳月望都洗漱完畢,坐在餐桌前時,才發現劉長安準備了一桌子的小菜。
粥是一大碗只有一種,但是小菜卻極其豐富,白斬雞,鹵牛肉,酸蘿卜,榨菜絲,咸青豆,果仁菠菜,洋蔥土豆片,芹菜豆腐干,每一種都只有一小碟,品種繁多卻不會浪費的樣子。
“這胃口都得給你養刁了。”柳月望贊道,“再這樣下去,自己做早餐都一點胃口也沒有了。”
“他又不是天天給你做早餐,怎么會養刁了呢?”安暖感覺柳教授的態度有點奇怪,語氣里有股親熱勁。
柳月望只白了她一眼,給劉長安盛了一碗粥,笑道:“大廚先動嘴。”
“謝謝。”劉長安喝了起來。
安暖微微張嘴,一直到劉長安夾了一片牛肉塞到她嘴里,她才回過神來,柳教授居然主動給劉長安盛粥?
昨天晚上一定發生了什么,安暖這個早餐吃的憂心忡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