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雅南做了夜宵,陪著劉長安吃完,已經是夜色如深水靜謐的時候,遠處城市的燈光倒是絲毫沒有睡意,依然在天明前抗爭著無處不在的黑夜。
秦雅南端了四方四正的竹盤上來,放著一把小刀,一小碟鹽,幾個橙子。
這種橙子微酸,沾了鹽味道卻是極好。
秦雅南拿著小刀切橙子,劉長安看著她的手和漾著水色的刀面,忽然想起了周邦彥的《少年游》。
“并刀如水,吳鹽勝雪,纖指破新橙。”劉長安覺得很應景,原來古往今來總是有那么多美麗的時候,會包含著詩情畫意的味道。
秦雅南心頭微顫,臉頰微紅,低垂著的長發遮掩了半邊臉頰,手指一抖,刀鋒在指間劃過,沒有一絲痕跡。
“你說什么呢?”秦雅南連忙遮掩了心頭的慌亂,他這時候念這首詞,是在暗示著什么嗎?
“我在說,你看這刀啊,它快又利。你看這鹽啊,它咸又白。你這手指剝了橙子啊!”劉長安唱完,略微有些尷尬,因為古今的不同演繹,差以千里,不禁想對周邦彥道歉:老周啊,這怪不得我,只是模仿下吳亦凡的風格罷了。
秦雅南給了劉長安一個白眼,自己果然想多了,此人撩撥女子的心思和水平,全用在安暖身上了,在別人面前,他哪里會搞那么多花里胡哨的暗示?
劉長安吃完橙子,歇息了一會兒便拿了一個橙子離開了。
秦雅南心頭微微氣惱,當然不會借《少年游》后面的詞句來留他,“低聲問:向誰行宿?城上已三更,馬滑霜濃,不如休去,直是少人行。”
當時他念了《少年游》前面的句子,還以為他是在暗示她留他下來過夜呢。
這首詞寫的是李師師和趙二的事情,秦雅南想了想,劉長安不像趙二,自己也不像李師師,還是早些歇息吧,想想明天見了蘇南秀說些什么吧。
劉長安從山上走了下來,山風撫過樹梢在山道間就沉浸下來,一路發絲微微撫動而已,站到山底的大道上,才感覺到秋風的蕭瑟有些冷冽了。
他抬頭看了看山頂,已經瞧不著那伸出一角的觀景平臺了,剛才無意間念了周邦彥的《少年游》,便想起了里邊“錦幄初溫,相對坐吹笙”的幽會情景。
不禁蠢蠢欲動。
劉長安會吹的多了去了,只是想來安暖會吹的大概只有口哨,有時間可以教她吹笙。
笙是劉長安掌握的人類文明誕生以來最古老的樂器之一,它也是人類文明史上最早使用自由簧的樂器,發音清越而高雅,一聽就感覺這是華夏文明的內涵演繹出來的氣質。
劉長安慢慢走到橘園小區,來到安暖家樓下。
樓層低的好處是進出方便,但是窗戶往往都安裝了防盜窗,柳月望的房子有兩個聯通的陽臺,陽臺上沒有防盜窗,一個陽臺在柳月望的臥室外,一個陽臺在書房外,都有單獨的門可以打開通往室內。
樹蔭婆娑,月光如水,劉長安摸到了陽臺上,站在了書房那里的門外,然后給安暖發了信息,“我在書房的陽臺上。”
安暖發了一堆熊貓頭的表情過來表達她的驚駭。
劉長安等了一會兒,才聽著書房里有了些聲響,然后門縫一點點地打開,他隔著門都能夠聽到安暖粗重緊張的呼吸。
劉長安走了進來,安暖緊張又興奮地看著他,本來以為要等到國慶旅游回來才能見面,沒有想到他會半夜三更跑過來。
“你怎么爬陽臺?我媽睡了,我給你開前門一樣的啊。”安暖躡手躡腳地關上了陽臺門。
“爬陽臺才更有偷情的感覺啊。”劉長安是個很講情趣的人。
“偷你個大頭鬼啊!快換了鞋子。”安暖手里還提著一雙拖鞋準備著。
劉長安換了鞋子,把手里的鞋子給她,她拿著塑料袋把劉長安的鞋子裝了起來,然后壓低聲音解釋道:“你的鞋子要是在外面沾了露水,草葉子什么的留在家里,被我媽發現了就不好解釋了。”
“機智。”劉長安夸贊道。
安暖拉著劉長安,小心翼翼地離開書房,回到自己房間里,安暖輕輕地關上門,然后拿了一條要洗的裙子放在門底下擋住縫隙,仔仔細細檢查了,這才打開了房間的燈。
“你這經驗豐富啊?”劉長安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是常識好嗎!誰都這么干過!”安暖嘿嘿笑了兩聲,“以前我在房間里忘記時間了,我媽半夜起來看到門縫底下有光就會敲門喊我睡覺,還罵我。”
“從防備家長發現自己在偷,到防備家長發現自己和男朋友在私會,這是一種成長啊。”劉長安欣慰地看著安暖。
“要死啊!”
安暖捶了他一下,然后抱著枕頭坐在床頭,拉著被子蓋住了自己的雙腿,臉上帶著羞羞的笑意,似嗔似惱地看著他:“大半夜的,你跑來干什么?”
“請你吃橙子。”劉長安把帶來的橙子從兜里拿了出來。
安暖忍不住有些好笑,自己的男朋友總是這么出人意表,她知道他當然不止是為了請她吃橙子而來,但是一定和這橙子有原因。
“我刷牙了,不吃嘛。”安暖拿著橙子握在手里,指了指床邊的凳子讓劉長安坐了下來。
“吃橙子的時候,我想起了周邦彥有首詞就是寫李師師和趙二約會,吃完橙子,李師師讓趙二留宿。”劉長安嘴角微翹,看著安暖俏臉漸粉。
“你做夢!我不吃橙子,才不會讓你留宿!”安暖羞不可遏,心怦怦跳著,他難道真打著要在她這里留宿一晚的念頭嗎?盡管兩個人已經確立關系很久了,親密的事情也做了不少,可是這樣突然還是讓安暖沒有心理準備…她最多就是設想過他非得強迫她,她無力抗拒,不得不被他強迫著,留下了少女心痛的淚水的場景而已。
“這首詞最有意思的地方就在于,李師師和趙二約會的情景,周邦彥又如何得知呢?因為之前周邦彥在李師師房間里,而趙二來的時候,周邦彥只好躲在床底下去了…此人聽著自己喜歡的女子和別的男人約會,還能作出一首這樣纏綿的詞來,也是心大。李師師自己床底下有人,卻還要趙二留宿,也是奇女子。”劉長安指了指橙子,“這就是我們以后私會的暗號,哪天你給我一個橙子,或者我給你一個橙子,晚上我就來找你。”
“亂七八糟的,你是把我比作李師師嗎?那你要不要檢查我床底下有沒有個周邦彥!”安暖佯怒地看著劉長安,握著自己手里的橙子,卻突然覺得橙子成為了一種特別的水果。
“你比李師師漂亮多了。”劉長安仔仔細細看了看安暖的眉眼,“上下五千年你最美,這話我來說最權威。”
“我哪有這么好看?”安暖有時候照鏡子也覺得自己挺好看的,有些小小的自戀,但是劉長安說的太夸張了,這是典型的情人眼里出西施,安暖固然有自知之明,心里的歡喜卻讓緊張和羞澀變成了柔軟的甜蜜…上下五千年你最美,他是有多么的喜歡自己啊,才會說出這種話來?
劉長安并不在意自己的觀點客觀不客觀,公正不公正,審美和品味本就是私人的事情。
“要是胸再大一點就更完美了。”劉長安還是有些挑剔的,否則他也不會發明了《溱洧方術》給安暖去練習。
安暖放下橙子,拿著枕頭打了劉長安幾十下,然后才氣喘吁吁地放下了枕頭,想了想把橙子拿了起來,掀起被子蓋住自己的上身,雙手在被子底下搗鼓了一陣,然后放下被子,在劉長安面前挺了挺胸。
剛挺了兩下,安暖就忍不住笑了起來,自己都滾倒在床上,趁機趴著伸手進去把藏在睡衣里的橙子拿了出來。
“這個橙子歸我了。”劉長安手疾眼快,趕緊把橙子拿了回來。
“還我!”安暖大羞。
劉長安捏著橙子,握了握,手指在橙子上摩挲著,眼神微妙地看著安暖。
安暖更是受不了他這個眼神,爬起來搶橙子,劉長安也不反抗,由著她搶了去…橙子算什么?總歸都是他的。
“不鬧了,我是來提醒你練習溱洧方術的。”劉長安認真地說道,“你要長高了,整體的發育都要跟上,否則就沒有那么協調和完美了。”
“我最近有練啦。”安暖握著橙子小聲承認著,剛才只是逗了一下而已,事實上她的胸當然要比橙子要大的多。
“那就好,我今天晚上給你捏一捏四肢,再給你補充一下營養,這樣旅游的時候你還要照顧兩個老人和你媽,就沒有那么累了。”劉長安今天晚上來,當然是有正經事的。
“補充營養?”安暖看著這個橙子,難道這個橙子是什么大補的品種嗎?
劉長安讓安暖平躺下,在床頭拿了濕巾擦干凈手,開始給她做四肢牽引和按摩,其實這種手法并不算多么的神奇,關鍵是搭配他和她接吻時傳遞給她的精元,便能夠起到顯著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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