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老前輩”的收徒
莊園的餐廳里面，陷入了奇妙的寂靜。
無論是當事人的封皇和那位學者，還是旁觀者的洛克、安東尼和錫安王子等人，全都被眼前的這一幕震住了，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說什么呢？似乎沒什么可說的。
難道要說：“我靠大大你真牛！水牛！牦牛！犀牛！牛魔王！”之類的嗎？
顯然不行吧。
或者，說點批評的話，比方說：“兀那鳥人，怎的這般木有節操！”之類？
似乎也不對。
就算是那位機智過人的錫安王子幕僚，腦子都不由得有些卡殼或者說，面對眼前這奇妙的情況，他很理智地選擇了“腦子卡殼”。
聰明人自然受人歡迎，但聰明過頭就不好了。該裝傻的時候，還是要裝傻才行。
這位馬薩林先生能夠在游戲里面，擔任特雷拉王國的首席政務大臣相當于宰相的位置近四十年，直到年紀大了精神不濟，才安安穩穩地退休，經歷無數風風雨雨最后還能順順當當躺在床上老死，自然是個真正的聰明人。
一個真正的聰明人，絕對不會做那種讓自己的主君猜忌懷疑的事情，畢竟不是每一個主君都能像劉禪那樣知道自己能力有限就不折騰，不去妒賢嫉能。
錫安王子當然不屬于“能力有限”的類型，但正因為如此，馬薩林才更不會做讓他懷疑和猜忌的事情。他寧可表現地比主君稍稍差一些，平時主要負責拾遺補缺之類的工作，也不愿意表現得超過主君，引來不必要的風險。
所以他只稍稍愣了一下，就決定裝傻。
但在裝傻的同時，他忍不住稍稍觀察了一下“北境魔王”。
從那張帥氣得走在城里可以引得小姑娘們臉紅，女冒險者們尖叫吹口哨的臉上，他看到的除了驚訝之外，還有戲謔。
這讓他心中一震，對魔王的評價又高了幾分。
莫非…長壽的不僅僅是這個被稱之為“艾爾”的獨角異類，北境魔王自己，也是那種比巨龍更古老的長生種嗎？
這次他真猜錯了，洛克臉上的戲謔之色，其實是因為聊天頻道而來的。
聊天頻道里面，大家正在紛紛吐槽。
熊貓：“虎軀一震，倒頭就拜，這樣的場景，我本以為只會在小說里面看到…”
安東尼：“熊貓這個總結用得好，我沒有需要補充的了。”
尼古拉斯：“說起來白澤這種神獸的外貌似乎跟老虎也挺像的，虎軀一震什么的，他的確可以啊。”
王土豪：“這時候我們就該說，祝您虎軀一震二震三四震，千震萬震無數震，震倒泰山，震平東海，震出個九州太平萬邦來朝的煌煌盛世…”
洛馬銅須：“這特么是從哪個古墓里面挖出來的祥瑞？不對，他是白澤，還真屬于祥瑞耶！”
賽米拉米斯：“我印象里面，活白澤大概算妖怪，不算祥瑞。打死了剝下皮來送到京城，才算是祥瑞吧…”
封皇：“哥兒們行行好吧！嘴下留點情會死嗎！”
然后，下面就是一溜排的“會”。
穿越者們很喜歡折騰，這種折騰讓他們精神抖擻，也能讓他們感覺到自己這個群體的獨特性，感覺到自己還沒有被融入這個世界，還是“穿越者”而非“當地人”。
這種折騰的方式，最常見的表現，就是吐槽。
嗯，就是現在他們正在做的事情。
他們說的這些話，只有他們彼此能夠互相理解，如果對外人這么說，最好的情況也只是一知半解而已。
換句話說，這些吐槽，這些亂七八糟的典故，正是“地球人”所特有的東西。
至于龐大的地球文化，怎么在他們看來代表性的居然是吐槽和那些亂七八糟的典故，這就是另外一個話題了。
就在穿越者們紛紛吐槽的時候，餐廳里面的氣氛也重新恢復了正常。先開口的居然是錫安王子，他笑了一笑，說：“維恩先生是個熱愛學習和研究的學者，要是能夠追隨艾爾大人的麾下，對他來說的確是再幸福不過的事情了。”
“我可沒有收徒弟的打算啊。”封皇說，“而且…一個只能活幾十年的徒弟，我收來也沒什么用處。或許只是稍稍休息一下，睡個長覺，醒來的時候他就已經老了死了…”
“我可以幫您做不少事情！”學者維恩急忙說，“我善于整理和修復書籍，修復過不少古書。雖然這些書對您來說不算什么，但有一本書捧在手上，總比全靠背誦來得方便吧！”
封皇皺了皺眉，轉頭看向安東尼。
“我們塔拉汗城的圖書館，一直都缺一位優秀的學者來主持。”安東尼說，“如果您不介意的話，可以讓他在這里主持圖書館。定期將他研究中遇到的問題發給您，您可以選擇感興趣的來教導。”
維恩學者立刻把腦袋點得跟啄米的小雞似的。
封皇又稍稍皺眉，看向洛克。
在聊天頻道里面，他說：“我真心不想收這個徒弟，這家伙都快四十歲了。我要收這么一個年紀大的徒弟干什么？”
“他已經是藍卡了，再升一升就是紫卡，屬于大貴族級別的人才了。”安東尼勸道，“就算你不要這個徒弟，我們塔拉汗也需要這么一個人才啊！”
“紫卡的中年人其實也不是很稀罕，給我二十年時間，我有信心培養出一批四十歲左右的紫卡來…”洛克說。
“拜托，你那種培養人才的方法我們根本不能用，用出來就是舉世皆敵的局面了。在正常情況下，紫卡還是很稀罕的！”
雙方磋商或者說討價還價了一番，最后終于敲定了方案。
維恩學者會住在塔拉汗城，主持塔拉汗的圖書館，封皇每一年或者半年來看望他一次，回答一下他在研究中遇到的問題。
這個老師實在當得很沒有誠意，但維恩學者卻笑得很開心，覺得自己賺到了。
錫安王子也笑得很開心，他不僅沒有反對，還表示會盡快把維恩學者的私人物品以及家屬、學生什么的都送來塔拉汗，讓他可以毫無后顧之憂地專心研究。
聽到他主動這么說，縱然穿越者們大多不喜歡他，也忍不住要暗暗贊嘆一句果然不愧是能夠當幾十年國王，將特雷拉王國這艘大船一直開到天堂地獄之戰時代的人物，這種見風使舵的本事，的確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