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討論
半夜兩點，熊貓被系統鬧鐘叫醒——游戲系統有很多貼心的功能，鬧鐘就是其中之一。
他坐起來看了看，魔法制作的篝火還在不緊不慢地燃燒，給帳篷里面提供足夠的溫暖。靠著守護營地的魔法保護，臨時搭建的帳篷并沒有任何的問題，很好地發揮了遮風的作用。
帳篷門口，篝火旁邊，有著白色獨角的封皇正在看書。
他站了起來，走到封皇的旁邊：“你怎么不休息一下？”
“有些擔心，睡不著。”封皇說，“想到那支軍隊的事情，心里就不踏實。”
“就算敵人再怎么厲害，無非也就是大戰一場而已，有什么不踏實的？”熊貓問。
“我也說不清。”封皇嘆了口氣，“按說就像你說的，敵人再怎么強大，也不過就是正面干一場罷了。咱們都有不死之身，就算被人砸成一灘肉泥，半小時后也就又是一條好漢，沒什么可擔心的。但一想到要面對的是一支在行軍之中還能保持陣型的軍隊，我就忍不住有些害怕。”
熊貓坐在了他的旁邊，說：“其實我也有些害怕，能夠行軍之中保持陣型的軍隊，在這個世界，我聽說都沒聽說過。就算在地球上，我也只是聽說而已，從來沒見過。”
“你沒見過解放軍拉練？”
“真沒見過。”
“我見過，真的是氣勢十足，一看就讓人覺得很可靠，很有信心的樣子。”封皇說，“所以一想到要跟紀律堪比他們的敵人戰斗，我心里就慌了。”
熊貓想了想，明白了他的擔憂。
“其實，你害怕的并不是敵人的強大，而是這強大背后的意義。”他說，“你擔心的不是打得贏或者打不贏，而是我們這次要面對的是一支什么樣的軍隊——他們會不會也是軍紀嚴明秋毫無犯，會不會也是一心為民不怕艱險，會不會也是吃苦在前享樂在后…你把心中對于解放軍的印象，投影到了這支軍隊的身上，然后就不由得把自己擺到了反派的位置，壓力和擔憂，自然也就產生了。”
“…沒錯。”封皇沉默了一會兒，深深地嘆息，“你說得對！”
“我覺得你想多了，長脖子的未必是長頸鹿，也可以是周黑鴨；一槍爆頭的未必是神槍手，也可以是外掛狗。僅僅軍紀嚴明，說明不了什么問題。”一個聲音從背后傳來，卻是王土豪也睡醒了，接過了話頭。
封皇和熊貓都笑了。
“說得有理！”笑過之后，熊貓說，“課本里面那個《晏子使楚》不是說過嘛，橘生淮北什么的，葉徒相似，其實味不同。表面上看起來差不多的東西，內在未必就一樣。我們對于那支軍隊，還沒有確切的了解，現在就擔心，太早了一點。”
“但是…如果他們真的是…”
“…其實，或許也不是不可能…”熊貓想到了一件事，說，“如果是某個教會的軍隊，或許就能做到這樣的事情。”
這世界的圣職者們大多都是理想主義者，雖然想法和目標各不相同，但道德水平的確大多挺高的，素質也絕非一般軍人可比。如果是某個教會的圣職者軍團，有這樣的紀律，倒爺并不是不可能。
但封皇卻否定了這個猜測：“按照目前的情報，這批步兵至少有六七千人，或者還會更多。在這個世界上，或許有教會能拉出這么大一支圣職者軍隊來，但教會憑什么要為色雷斯付出這么大的代價？理查德能給他們什么？”
熊貓想了想，自己也微微點頭：“沒錯，而且…同一信仰的圣職者如果大量聚集起來，彼此體內的神圣力量必定會發生共鳴，產生神力外溢的種種異象——最常見的就是圣光。可我們直到現在為止，都沒見過那支軍隊有這樣的情況。他們當中或許有圣職者，但數量肯定不很多。”
這當然就意味著他的猜測是錯誤的，那并不是一支圣職者組成的軍隊。
“你們別這么胡亂猜想了，過一會兒親眼看一下，或者抓兩個舌頭問一下，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嗎？”瑪維醒了過來，湊到篝火旁邊，一邊拿出水壺燒茶喝，一邊說道。
熊貓他們紛紛點頭，將心中的擔憂暫且放下。
又過了一會兒，穿越者們紛紛在系統鬧鐘的催促下醒來，喝了瑪維提供的青草茶，剛睡醒的昏昏沉沉的腦袋頓時一個激靈，完全清醒了過來。
“這茶可真苦！”
“不僅苦，還有點澀——瑪維你的口味越來越奇怪了！”
“我承認它不好喝，但提升效果很好啊。”
“說得也是…”
等大家都醒來之后，收拾行禮，整理裝備，拆掉帳篷，滅掉篝火，解散魔法陣…不到十分鐘，臨時營地就消失了，只留下地上一些凌亂的痕跡。
這些痕跡就沒必要再清理了，反正也沒人能靠著它們追查到穿越者們的來歷。
對照系統地圖，一行人抹黑行進。
今天夜里天氣不好，烏云滿天，黑沉沉的伸手不見五指。不過這對大家沒什么影響，會跑出來當偵察兵的，都是具有夜視能力的，黑夜不會影響他們的視線，反而能夠給他們提供掩護。
就像之前預計的一樣，走了大概半個小時，他們就見到了位于前方大空地上的色雷斯軍營。
軍營里面靜悄悄的，聽不到半點喧鬧之聲，看來色雷斯人都睡了。
“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殺進去，抓幾個人，然后偵測謊言伺候。”
“好，就這么辦！”
大家很快就商量妥當，施法者們念起咒語，給所有人施展了隱身術，然后隊伍分成兩路，從兩邊分別繞了出去，朝著軍營里面走去。
才走了沒多久，還沒來到燃著篝火的崗哨帳篷旁邊，空中突然光芒一閃，如同覆碗一般籠罩著整個營地的魔法陣浮現了出來。
與此同時，穿越者們身上的隱身魔法猶如薄冰遇到熱水一般瞬間融化，顯露出了他們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