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
田家人齊聚一堂,在普通病房里,迎接從重癥監護室轉入的田國立。
田國立躺在行床上,臉色蒼白,但情緒尚可。他的恢復速度要比所有家庭醫生預計的都要快,ICU醫生對疼痛感的處理也很不錯,雖然還是談不上舒服,可就整體來說,田國立的心情還是正向的。
尤其是見了自己的妻子女兒以后,田國立的心情就更好一些了。
“我沒事。”田國立看到這么多人,難熬的身體不適感竟也消失了不少,不自覺的就想在臉上露出一點威嚴來。
許多人不自覺的肅立起來,那是多年養成的習慣。
田母笑著瞅了丈夫一眼,道:“你別板著臉了,也別操心家里的事情了,要好好休息,養好身體…”
再讓其他人說上幾句話,就將眾人送出了門,緊接著,就見幾名醫生進了門。
田國立也有些昏昏欲睡起來,強打精神,問:“我什么時候能工作?”
隨著東光醫院的醫生們進來的,就有田家的家庭醫生,意料之中的笑了一下,安撫道:“我們先看看具體的恢復情況,之后才能有一個比較準確的結論。”
“現在…”田國立顯然不想聽他說這個。
家庭醫生又是一笑,接著田國立的話,道:“現在我們先為您檢查尿袋和傷口,如果沒有問題的話…”
田國立聽到“尿袋”一詞,就放棄了掙扎,或者是思想掙扎的太厲害,干脆沉沉的睡了過去。
晚間。
田母設宴招待凌然一行。
論起來,這已經是田家連日來第七次設宴招待凌然等人了。
為了看護田國立同志,凌然每天在云醫的手術結束以后,都會乘坐田家安排的直升機和私人飛機往來滬市一趟,往返差不多3個小時的旅程,很是讓田母過意不去,每次過來,自然是招待不斷。
今天亦是安排了一條海釣的30斤重的大東星斑,除了傳統的清蒸和紅燒之外,還用東星斑剁餡包了餃子。
田母等凌然品嘗過后,才笑瞇瞇的道:“今天的餃子是小柒親手包的。好吃嗎?”
“很好吃。”凌然實話實說。東星斑的餡料極其鮮美,很薄的餃子皮和配料,更是進一步的提升了它的鮮度,
田柒笑的眼角都飛了起來,一度讓田母心生感慨。
女兒都笑成這樣了,她還能怎么辦呢。
當然,凌然也是確實的帥,醫術更是高明…
田母想到這里,舉杯示意,輕抿了一口酒,再對凌然道:“田柒爸爸今天轉移到普通病房了,下午的時候都下地走了一段…等她爸爸身體好起來,我們就一起去拜訪你父母吧。”
田柒本來笑盈盈的聽著,這會兒頓時有些羞澀起來。
凌然毫不遲疑的點點頭,他做的手術,又全程監控,能到這個程度,也是理所應當的。而等田柒父親身體好了以后,再與自己父母見面,似乎也是很正常的操作。
“我也有考慮單獨去見你父母,不過,這樣感覺似乎不太正式。”田母又特意解釋了一句,見凌然沒什么不滿的情緒,不由松了一口氣。
這時候,她又覺得凌然的性格是真的好。
也許作為普通人,凌然的性格并不普通,但與田柒,實在是過于合拍了。若是換成別的男生,田母還要擔心對方是否是偽裝的,過些年是否又會“幡然醒悟”或“痛改前非”,可就她對凌然的了解來說,凌然是真的不會將不滿藏在心里的。
他有什么不滿意就會當場說出來,而這種做法,對田母來說,實在是難得的輕松。
晚餐美味,氣氛融洽,田母還多喝了一些,才帶著凌然等一行人,前往病房,看望田國立。
特需病房內,田國立睡的頗為安穩。
田母輕手輕腳的走進來,還有些猶豫要不要叫醒老公。
這時候,就見凌然熟稔的抬了抬下巴。
同行的馬硯麟像是條件反射似的,立即就敲響了門,并喊道:“查個房啊…”
田國立頓時驚醒,進而有些怒火,他何曾遇到過這樣冒失的查房醫生。
然而,沒等他開口,凌然已是面帶符合社會期待的微笑,走了進來。
“做個體格檢查。”凌然對待病人向來是一視同仁,今次也不例外,說明了一聲,就掀開了田國立蓋著的薄被子。
田國立倒是想反抗,但他現在挪一下尿管都要全身的氣力,動作更是跟不上思維的速度。
所以,只是一晃眼的時間,田國立的腹部就落入了凌然的手掌。
溫暖,又令人氣憤!
“傷口恢復的不錯。”凌然再做了簡單的檢查,才從床腳拿了報告,仔細的閱讀了一番,再道:“從明天開始,就要開始復健了…”
田國立憋著氣,艱難的道:“要多久…可以出院工作?”
“至少一周才能出院,想要低強度的工作要再多兩周左右…”凌然細細的解釋。
田國立神色難明的聽著,如果兩人換一個地方,比如在他喜歡的高爾夫球場,手持高爾夫球桿,他可以說出用深沉的語調與凌然討論一些深邃的問題,但是,此時他躺在病床上,聽著凌然說專業的詞,深沉與深邃就無從談起了。
“復健很重要,務必要堅持。”凌然又強調了一句。
田母這時候也上前,道:“對的,一定要好好復健,聽人家醫生的話。”
“我在聽呢。”田國立嘟囔了一句,接著看向田柒,面色和煦了許多,低聲道:“小柒不用擔心,爸爸好著呢。”
“恩。”田柒重重點頭,并下意識的挽住凌然的胳膊,道:“只要聽凌然的,就會很快好起來的,爸爸放心吧。”
田國立經過凌然縫制的小心臟微顫兩下,終于還是穩定的繼續跳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