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然跟著呂文斌,在阜遠體育館里轉悠了一圈,不時的能遇到打招呼的運動員。
呂文斌有些得意的向凌然介紹道:“都是我在健身房里認識的,在體育館里健身的,都是常住戶,有的人是一天三練,不停的吃不停的練,厲害的不得了。”
“你也算是常住戶了。”凌然聽的笑了起來。
他在讀大學之前都沒有去過健身房,進入醫學院以后,每周的運動量也就是體育課和跑步罷了,全憑年輕和基因好,才能一直維持較好的體型。
看著四周走路都恨不得蹦起來的運動員們,凌然倒是有些想要運動的欲望,遂道:“我們也去跑道去跑跑步好了。”
呂文斌“咦”的一聲:“不去健身房嗎?健身房里也有跑步機的。”
“先踩一下他們的塑膠跑道。”凌然說著就下了樓,順著跑道,慢悠悠的跑了起來。
他向來不喜歡短跑,相比之下,勻速的長跑倒是不讓凌然討厭,在此過程中,他常常能夠獲得靈感,清理思維。
呂文斌只好跟著凌然跑步。
他是常年健身的,雖然在練肌肉的那段時間經常拒絕有氧運動,此時卻無所謂,而且他的身高體健,還跑的極快,輕輕松松就超過了凌然,竟是莫名的感覺到了爽快。
“凌醫生,我們跑的快一點?”呂文斌忍不住試探了一句,心里簡直像是三九寒冬進了焚化爐一樣爽。
“你自己跑。”凌然不為所動。
呂文斌踩著AJ,真是有想要飛起來的沖動…
他正要答應一聲,加快速度,身后卻是傳來了聲音:“你可以用腳掌中間落地。”
呂文斌的腦海中瞬間浮現出了一個帶著金絲皮帶的肌肉大漢的形象,他猛的轉頭,就見…一名身材前凸后翹的小姐姐,穿著運動背心,臉頰紅通通的看著凌然。
“媽蛋。”呂文斌還能不知道發生什么事了嗎?這種事天天都在發生來著。
最讓他難過的是,為什么金絲皮帶的肌肉大漢不在了,他難道就不喜歡凌然這種的?
凌然跑了三圈一千多米后,慢慢的停了下來,粗粗的喘了喘氣,身邊立即有毛巾和礦泉水遞過來。
“喝我的。”第一位跟著凌然跑的運動員小姐姐從水箱里取了一個自己的杯子,道:“還沒用過的,里面有恢復用的氨基酸。”
“不用了,我沒做多少運動,不用恢復。”凌然微笑搖頭。
“好吧。我叫惠漫山,是游泳隊的,你不是運動員吧。”穿著運動背心的運動員小姐姐大大方方的收起了杯子。
凌然喘著氣道:“我是來隔壁研究中心進修的,凌然。”
“我是練長跑的…”
“我是自行車隊的…”
“我是跳高的…”
剛才一起跑圈的幾名運動員小姐姐紛紛與凌然打招呼。
惠漫山緊接著問:“凌然你是醫生嘍?能不能幫我看看…”
這個流程呂文斌都是熟悉的,他默默的從兜里掏出酒精凝膠,放在旁邊準備好,接著,又去體育館里面找了一堆白毛巾出來。毛巾都是他昨天問好的,原本只提供給少數有牌子的運動員們,但在健身房里,有的大肌霸是非常有面的存在,一個電話打過來,體育館的工作人員就笑容滿面的送了東西過來。
等呂文斌推著四輪框車,運了滿滿一車的白毛巾過來的時候,果然已經聽到了女生的呻吟聲。
再走近一些,就見凌然在跑道旁的長凳上,擺開陣勢,用運動員們自帶的白毛巾,玩起了推拿。
至少看起來很像是玩的樣子,因為運動員們普遍肌肉密度高,凌然必須擺出很大的幅度的動作,才能推拿到合適的位置,累并不會更累,只是使用的身體部位就不太一樣了。例如凌然在養老院里做推拿的時候,多用手指,給運動員們,就可以用手肘、拳頭等等了。
一群女運動員被推的喵喵叫,呂文斌在旁遞毛巾,只是一個勁的苦笑。
他原本是想請凌然去健身房玩的,哪里想到人家在運動場里就開始了。
而且,凌然不光是做推拿,還順便給每名運動員做腳部跟腱的檢查。
雖然也是透著熱汗的女運動員,但是想一想的話,總歸是比透著熱汗的大肌霸要好。
“呂文斌。”凌然從腦袋開始,給一名女運動員做了跟腱的檢查后,道:“你再去找個筆記本,做個記錄。”
“用手機行嗎?”
“可以,你記錄一下,韌帶損傷,勞損…”凌然湊近呂文斌,聲音是越來越小,以至于旁邊的女運動員都聽不到。
比起手部來說,凌然所掌握的技能中,手部比足部要多3000次的解剖經驗。
事實上,凌然現在的手部解剖經驗,算3500次都不成問題,但他的足部解剖經驗是相當貧瘠的。
體格檢查并不能取代解剖經驗,但在目前的環境下,多一次經驗就是多一次經驗。
更進一步來說,運動員的肌肉組織和韌帶結構,與普通人相比都有一定的差別了,有此機會,凌然是很樂意了解一下的。
運動員小姐姐們也很樂意給凌然了解。
在阜遠體育場內訓練的運動員,年齡普遍偏小,30歲往上的只在少數幾個項目中出現,大家正處于愛玩愛鬧的年紀,不長時間,就將凌然給圍住了。
凌然身處目光聚集之處,依舊是不急不躁的做事。
他回研究中心也沒什么事干,還不如在體育場里玩。
“挫傷。”
“局部腫脹,很輕微。”
“肌腱損傷…”
凌然觸診得到答案,讓呂文斌記下來,并轉述給被診者。
大部分運動員對自己的身體狀況是知道的,但總有些人是沒有注意到的,有在乎的,就可以到研究中心來復診。
凌然則是不斷的熟悉足部跟腱的狀況,尤其是感覺運動員的身體狀態。
長期訓練的運動員,在許多體檢指標上都與普通人不同,更不要說是肌肉組織的狀態了。
凌然手握著一位運動員小姐姐的足跟,腦海中想象著跟腱修補術的步驟,手指緩緩的劃了過去。
“呂醫生。”凌然忽然喊了一聲,不等呂文斌回應,就道:“你找研究中心的人問問,問他們明天有什么安排,如果還是沒手術參與的話,我就要回去了。”
“啊?回去云華?”呂文斌訝然。
“當然。”
“別啊,凌醫生。”呂文斌傻眼了:“咱們是來進修的,就算沒事做,進修的資歷都拿到了,現在回去…”
“我要進修的資歷做什么?”凌然瞅了呂文斌一眼,道:“我已經幾天沒做手術了,呆不住了。”
凌然說的如此直白,竟讓呂文斌不知道該怎么說了。
呂文斌轉念一想,霍從軍原本就擔心凌然被祝同益拐走,那凌然回轉云華,霍從軍肯定是舉雙腳歡迎,而在祝同益這邊,不管他們內部有什么幺蛾子,都不應該放著凌然不給手術玩——呂文斌想到此處悚然一驚:我怎么了,我的思維模式怎么變成這樣了,不做手術是很幸福的好吧,哪里算是幺蛾子啊…
“好吧,我去問問他們。”呂文斌默默點頭。
“就現在打電話好了。”凌然做了一陣子的體格檢查,想要做手術的欲望都要壓不住了。
呂文斌完全能夠體會到凌然的心情,這就好像他在網上看鞋,越看越想買,手里要是有錢的話,那真是分分鐘就要下單的。
凌然現在手里有腳,他心里想著手術刀——總感覺有些奇怪。
呂文斌皺皺眉,掏出手機,轉身打給了薛浩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