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時分,喧囂了一個白天的避難區萬籟寂靜。
常明軒的別墅,二樓書房中。
“常委員長,怎么樣?”
黑袍人語氣恭謹而帶著一絲焦急:
“有查到些什么么?”
距離狂力等人疑似被捉拿關押為止已經近半個月的時間,教中安插的暗釘幾乎被一掃而空,剩余的幾個生怕自己也暴露出來不敢妄動,再加上戰部對消息的封鎖嚴厲到了極點,直到現在他們還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么。
常明軒坐在書桌后的皮椅上,俊逸卻陰鷙的面容上盡是平淡的神情:
“我想辦法打聽過,現在崔成浩他們幾個被關押在地下監獄,沒有魁首的許可誰都不能接近,至于那個叫做狂力的掌控者,我更是一點消息都沒有收到,就好像不存在這個人。”
“怎么會這樣!”
黑袍人原地踱步,語氣急促:
“狂力可是教中的骨干,知道不少的秘密,要是”
“他可不一定還活著。”
常明軒皺了皺眉頭,打斷道:
“掌控者級別的新人類,可不是那么容易活捉的。戰部魁首在事發之前并沒有出過避難區,也就是說就算是銀環避難區將計就計也是掌控者動的手。但是同階新人類搏殺之下要么逃要么死,生擒活捉只是小概率的事情,我一直沒有打聽到狂力的關押處,代表著這個人十有具尸體,你明白么?”
黑袍人沉默片刻,道:
“那陳沖呢?有沒有機會把他引出避難區?”
似乎覺得這個問題十分愚蠢,常明軒鄙夷笑了一下:
“戰部魁首是什么樣的人物,發生了這種事情他早就想到你們想要做什么,你以為短時間內他會給你們再次下手的機會么?我看他的身邊搞不好有掌控者時時關注,就等著你們的人上鉤了。”
黑袍人一怔,嘆息道:
“常委員長說的有道理,是我有些著急了。”
常明軒淡淡道:
“陳沖這兔崽子的天賦卓越,十分受魁首的看中。你們已經打草驚蛇,陳沖現在就像是受驚的兔子比誰都警覺,這一兩個月內,你們是沒什么機會埋伏那小子,就算有我幫助也很難。”
黑袍人沉吟了一番,退而求其次道:
“既然如此,常委員長能否幫助我們查明狂力他們的行動是如何泄露的?這件事也很重要。教宗大人一直懷疑教中同樣有避難區的臥底,希望常委員長能幫我們調查。”
狂力等人的遭遇埋伏,必然是在出動前就已經泄露了消息,但是抓捕陳沖的事情在全能神教中都沒有幾個人知道,所以教宗命令他務必要查清楚原委。
“也許,崔成浩是是雙面間諜,早就被戰部所策反?”
常明軒漫不經心的道:
“從邏輯上來看,這個人才有最大的嫌疑。”
黑袍人搖頭道:“常委員長的猜測很有道理,但是教宗大人要的不是猜測。”
常明軒微微一笑,也不說話,只是似笑非笑的看著黑袍人。
黑袍人心神領會,頓時從懷中取出一枚通體琉璃剔透的珠子,放在了常明軒的面前,正是通靈珠。
常明軒伸手拿起珠子,微微查驗了一下,然后滿意道:
“很好,你很快就能知道想要的信息了。”
黑袍人微微欠身,緩緩退了出去。
夜晚時分,內區,醫部住院大樓。
一間獨立病房之中,白鴉身穿病服,依靠在陽臺,接著夜色和星星點點的路燈欣賞著夜色籠罩下的避難區。
“白鴉,外面風大,你傷還沒好,快進來吧。”
同屬戰部成員的牛力走上前來,遞過一盤清洗干凈、青翠欲滴的靈性果實,一張粗糙的臉上盡是憨厚之色:
“天色晚了,你吃完我就該回去了。”
白鴉轉過頭看著這個憨厚的男人,眼波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柔和之色,好笑道:
“老牛,你當我是弱不禁風的小女孩么?”
牛力似乎不善言辭,只干干一笑,然后在白鴉接過果盤后搓著手,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老牛,這段時間你經常來看我,你們隊伍的任務不影響么?”
白鴉輕咬一口新鮮的靈性果實,偏頭問道:
“這些蒼青果只有一百多公里外的倉木嶺有,而且只能保持一天的新鮮,你每天都給我帶來不少,花了不少的功夫吧。”
牛力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摸摸腦袋:
“這不算什么。你的傷勢這么嚴重,新鮮的蒼青果補血養氣,還能去除毒素,對你的恢復更好一些。那里就是青眼猿猴煩人了點,去的多了我都和它們熟了。”
白鴉目光盈盈,看著牛力輕笑:“傻大個。”
半個月前回歸避難區后,和齊岳還有尚云、杜高峰他們三人不同,她直到現在一身的傷勢都還沒徹底恢復。這主要是圍攻她的四名黑衣教徒的兵器上全部都涂抹了十分陰損的毒素,潛移默化的腐蝕著她的五臟六腑,哪怕在醫部治療了半個月的時間都沒有完全恢復。
而齊岳等人受的不過是普通的外傷,以超凡者的強橫體質早已經好的七七八八。
白鴉的目光下,牛力的臉龐微微發紅,似乎有些坐臥不安一樣,吭哧吭哧道:
“那,那你早點休息,我先回去了。”
白鴉的目光注視下,牛力頓時落荒而逃,走之前還小心翼翼的帶上了房門。
“大傻子。”
白鴉撲哧一笑,放下手中的果盤,在陽臺看著牛力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
負傷的這段時間她難得的休閑時光,在發了一會呆以后,感覺到還未痊愈的身體傳來的疲憊信號,她熄滅了回到病床上,不一會就沉沉的睡去。
叮鈴鈴 一陣好似風鈴般悠揚、飄渺的聲音,緩緩從陽臺飄了進來,同時一根細細的斷香猩紅點點,散發著裊裊煙霧從空而降,飛進了病房之中,散發出一種令人沉醉的氣味。
風鈴聲和煙氣味道若有若無,十分的輕微,但卻好像帶有某種魔力一般,讓病床上的白鴉毫無所覺,她的呼吸變得更加放松、平緩,仿佛進入了難以醒來的夢鄉。
片刻之后。
撲通一聲,一道幽靈般的影子落入了陽臺之中,緩緩走入了病房。
正是常明軒。
盯著病床上毫無所覺的白鴉,常明軒嘴角浮現一絲冷笑。然后靜默無聲的走到病床前,食指輕輕的點在了白鴉的眉心。
“告訴我,告訴我”
常明軒俯下身來,湊近白鴉的耳朵,聲音十分輕柔,好像惡魔的低語一樣,喃喃道:
“在你身上,令你痛苦的傷勢是誰造成的?”
病床上,白鴉的眉頭明顯動了一下,臉上閃過微不可查的迷茫神色,口中不知不覺的道:
“是邪教徒我們被全能神教的邪教徒埋伏,所以”
常明軒所使用的手段,正是他引以為傲的催眠術,以他曾經心理醫生的身份加上念靈系的修行方向,互相配合之下是相得益彰。
而且為了不留痕跡以及防止意志堅定的人意識反抗,他配合了自己私底下研制的沉眠香,能夠讓人毫無防備的更加快速的進入到深層次的意識休眠之中,這種狀態下以他念靈系掌控者的實力施展催眠,哪怕意識堅定的超凡者都難以幸免,會在毫無所覺中吐露出心中的秘密,甚至在醒來后不會有任何的覺察。
這也避免了常明軒暴露自身的風險。
而為了掌握事情全貌,常明軒在前幾日決定接受全能神教的條件時就已將調查的目標鎖定了還在醫部修養的白鴉。
“原來是這樣,那一定很痛吧”
常明軒語氣雖然溫柔,眼神卻好像陰魂般陰冷:
“邪教徒的陣容強大,還有一個兇惡之極的掌控者神使,是誰幫助、拯救了你們?”
“是是”
似乎做了什么噩夢一樣,白鴉的眉頭皺起,緊閉雙眼的面容上明顯出現一絲絲劫后余生的情緒,口中斷斷續續的道:
“隊,隊長,是隊長他很強,強到就算是那個神使都不是對手,還好隊長殺死了他,否則我們,否則”
什么?!
她口中的隊長,指的是陳沖!?
這一瞬間,得到如此驚人的答案,常明軒幾乎心神失守,勃然色變!
掌控者,是生命層次進入到另外一個層面的新人類,和超凡等階間的差距宛若鴻溝,除了那極個別傳聞中的妖孽天才以外,沒有聽說過誰能抹平這種差距。而不管是他還是黑袍人都只以為是銀環避難區提前洞悉了狂力等人的安排,悄無聲息派遣出了掌控者將計就計,從來都沒有懷疑過陳沖!
而現在,白鴉這個現場親歷者竟讓說狂力這個掌控者竟然是被陳沖所殺死,他如何能不驚?
怎么回事?那個小子來的時候不是剛剛超凡高階么?
他怎么可能有這種本事?他怎么可能‘殺死’一個掌控者?
一時間只以為自己的催眠術出了問題,常明軒目光一凝,手指上一股無形的波動越發急促,口中低沉道:
“你的隊長是陳沖么?也就是說沒有別的掌控者在場,他獨自一人殺死的邪教神使?他怎么殺死的,你有親眼看到么?”
“沒,沒有”
白鴉面容上似乎出現了一絲絲的抗拒,口中卻依舊無意識的道:
“他,他只帶回了狂力的尸體,我們,沒有人看到他是怎么殺死的”
該死,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這小子什么來路?
難道他是人魔?
白鴉吐露的消息實在是太有沖擊力,常明軒一時間不由的愣在原地,無數念頭一閃而逝。
單從白鴉吐露的消息來講,陳沖竟然能當場殺死一個掌控者讓對方連逃走的機會都沒有,顯然已經是處于二階基因鎖的層次。而陳沖進入避難區至今也不過兩個月左右的時間,如此驚人的實力增長無疑像極了人魔。
但是令常明軒難以理解的是如果陳沖是人魔的話,那么現場白鴉、崔成浩等人肯定是要被當場滅口,不可能還把他們帶回避難區交由戰部審訊。然而現在陳沖現在還在避難區愜意逍遙,也就是說現在戰部魁首必然是知道陳沖所做下的事情,卻沒有把對方當做人魔!
只可惜,到了這里,從白鴉處似乎再也問不出來什么了。
常明軒眉頭緊鎖,無數想法念頭轉動,就打算立刻離開,去把這個驚人的消息告訴給黑袍人。
而在離開之前,他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盯著床上的白鴉低聲道:
“你知道卓緋紅他們失蹤的事情么?”
“卓,卓緋紅”
出乎常明軒的意料,提到這個名字,病床上的白鴉內心似乎觸發了什么防御機制,臉上出現十分明顯的抗拒神情,口中之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
這一下,似乎意識到了什么,常明軒的神情驟然一冷,咬牙切齒的低喝道:
“告訴我!卓緋紅他們的死亡失蹤是不是陳沖做的!?”
隨著精神誘導力度的加大,白鴉的睫毛微微顫抖,臉上的抗拒越來越明顯,這個事關她自己身家性命的問題顯然已經觸發了某種警戒,讓她無論如何都不愿說出口。
避難區的超凡者向來出生入死,意志力極其堅韌強大,這一刻在白鴉的身上也得到了體現。
該死的雜碎!
原來是你陰的我!
到了這一里,哪怕沒有得到準確的回答,不知道事情前因后果,但是白鴉的反應也已經說明了一切。
為了防止白鴉因為極度的抗拒清醒過來,常明軒瞬間解除了精神誘導,站立在黑暗的病房中,臉色顯得極其陰森恐怖。
“好得很,好得很”
避難區的超凡者向來出生入死,意志力極其堅韌強大,這一刻在白鴉的身上也得到了體現。
該死的雜碎!
原來是你陰的我!
到了這一里,哪怕沒有得到準確的回答,不知道事情前因后果,但是白鴉的反應也已經說明了一切。
為了防止白鴉因為極度的抗拒清醒過來,常明軒瞬間解除了精神誘導,站立在黑暗的病房中,臉色顯得極其陰森恐怖。
“好得很,好得很”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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