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三月二十五號,來找李憲搭橋,想見牟大佬的人在李憲避而不見或者是干脆玩消失的冷處理之下越來越少了。不過更加讓他困擾的事情,終于發生。
牟大佬不知道從哪里得到了他的聯系方式,接連兩天打了電話過來;第一次是詢問李憲那個給長城貼瓷磚的項目有沒有打算和南德合作的意思、第二次更加干脆,牟大佬在聽說李憲白手起家,兩年之內將一個小小的林業局屬鄉鎮企業做到了兩個多億規模之后,認定了李憲是個“既有想法,又會實干”的人才,干脆開出了將新北并入南德旗下,讓李憲入伙南德作為合伙人的價碼!
這特么李憲哪兒能答應啊?
不說憑借新北目前的發展趨勢,加入南德這個名為“用智慧創造利潤”,實則就是個空殼子玩兒資源整合賺錢的公司,換取百分之八股份合不合算的問題。
就說現在牟大佬這個癲狂的作死勁兒,新北要是跟南德合二為一,那是什么精神?
那是敢于拿腦袋往糞叉上撞的不知死活精神啊!
到了這兒,李憲絲毫沒有猶豫,直接大哥大關機,當天就定了去卿島的機票。
李憲到達的卿島當天晚上,事先已經得到了通知的嚴時琳也到了位。
雖然李憲才是實際上的boss,不過這一次出來一則是想施行自己的秘密圈地計劃,二來也是為了徹底躲一躲牟這個災星,所以一個人都沒帶,輕手利腳的就殺了過來。
倒是嚴時琳擺足了牌面,連助理帶秘書的帶了四個人。
卿島威華大酒店的大堂之中,見到前呼后擁,大晚上帶著墨鏡,披著件亮紅色披肩風衣,氣勢十足款款走來的嚴時琳,李憲差點兒沒笑出來。
“嚴小姐,這里。”
放下手中的報紙,他起身招了招手。
嚴時琳的這幾個助理雖然嚴格意義上來說也是李憲給發工資的,不過卻是后來恒源公司從新北系統整合之后剔除之后才招進來的,并不認識李憲。
見到自己的老板兼師傅,嚴時琳臉上忍不住一陣欣喜,可是她馬上控制住了。
摘下墨鏡,對身后三個拿著行李的助力揮了揮手,讓其去辦理入住手續之后,這才徑直來到了李憲的面前。
一年時間沒有見面,嚴時琳似乎胖了點兒。
相比于之前在香江遇到的那個小騙子,多了兩分豐韻。
不過整個人倒是顯得更加有韻味,更加貼近李憲之前給她安排的“神秘富豪情婦”的人設了。
見李憲的目光不斷在自己只著了一襲裹裙,將曲線和大腿完全展示出來的腰臀之間巡回,嚴時琳鼓了鼓腮幫子:“看咩啊?”
在李憲絲毫沒有收斂,反倒是更加大膽的目光之下,嚴時琳將手里的小包捧在了懷里,擋住了那對似乎有向傲人意味發展的雙峰,一屁股坐到了李憲的面前,將墨鏡摔在了茶幾上。
許是終于走出了濱城換了環境,沒人認識自己,也暫時不用生活在輿論和鏡頭之下,嚴時琳奔放了起來,太妹的習性又不知不覺的暴露了出來。
咕嘰咕嘰的嚼著口香糖,她對李憲挑了挑下巴:“看看看看,沒見過美女啊?”
李憲挑了挑眉頭,“美女天天見,不過女富婆可稀罕。”
西貝貨富婆更稀罕——他心里吐槽到。
在嚴時琳的怒視之下,李憲指了指她手中那似乎是鱷魚皮材質,上面鑲嵌著大大“h”標的包包,“呦呵,現在都這個了?為了演戲挺下血本啊!”
迎著他揶揄的目光,嚴時琳將手中的小包一把扔到了一旁,然后翻開了里面。
嗯,外面看起來挺嚇唬人,里面那防雨綢的材質一漏出來就跑了餡兒了——丫就是一個高仿。
“呦,這么艱苦啊?”李憲笑道:“每個月不是還有五千塊錢工資呢嘛,時不時買個 真的。別再露餡了。”
“略!”嚴時琳吐了舌頭,表達了自己的不屑。將雙手插在懷中,翹起了二郎腿,她靠在了沙發上,”不需要了,反正以我現在濱城的名望,就算拿只菜籃子,人們也以為是古資限量款。我的那些工資,可都是要存起來給我阿公的。“
李憲聳了聳肩。
好吧,你牛逼。
不過嚴時琳馬上抱怨了起來:“但是我要說。師傅,每個月十萬塊,想維持現在的身份不露餡真的太難了!我馬上就撐不下去了!”
對于嚴時琳的抱怨,李憲只是端起了面前的咖啡,輕輕的嘬了一口,笑道:“你這不是演的挺好么,我在冰城都聽說了濱城現在有個一心致力于教育事業的女富豪,在去年還拿了個優秀青年的獎呢吧?”
“你還有臉說!你讓我維持地方關系,可是每個月的十萬塊夠干什么的啊!”嚴時琳有些抓狂,“你以為我愿意天天的跑去那些村鎮小學呀?沒有辦法呀!一個月十萬塊,也就能翻修翻修鎮級學校,或者是給村子里改一些小學啦!現在我都不敢出席市里面的一些慈善活動,萬一人家領導搞攤派,我都拿不出錢來!”
嚴時琳確實是有苦說不出。
這每個月十萬塊錢,可不是李憲給她發的工資。而是為了讓她維持老虎架子的活動資金,每個月都是要恒源公司對賬的。可憐的嚴時琳能為了讓點兒錢發揮最大的裝逼效果,果斷的把自己變成了一個一心致力于發展農村教育事業的女善人。在過去的一年時間之中,一口氣修了三十多所小學校。
為什么要修小學校?
因為當下建造一個村鎮級小學校,也就是七八萬就夠了。聰明的嚴時琳每個學校捐五萬,或者用于翻修建造教室,或者用于為學校添加諸如暖氣或者是操場平整,文體設施的采購。
五萬塊錢就足以啟動,剩下的錢就由當地政府填補。可是因為大頭是以她的名義出的,這樣還可以拿到一個“時琳小學”的冠名。
花了最少的錢,得了最大的名望,實屬無奈之舉。
聽到這些,李憲搖了搖頭,“行了,不要抱怨。”
說著,他從兜里掏出了一張簽好了名的支票,推到了嚴時琳的面前。
見到那上面二十萬的數字,嚴時琳眼睛一亮!
“這、這是?”
李憲呵呵一笑,“過去一年,辛苦你了,這是給你的分紅。”
“呀!”嚴時琳一把將支票拿了起來,反反復復的將那數字看了一通,這才小心翼翼的拿出了自己的錢包,將支票夾在了里面。
嗯,嚴小姐現在見識大了,自然知道支票印章部分是不能折的。
將錢包放在懷里,嚴時琳一身的怨氣盡數散去,“師傅啊,這一次叫我做咩啊?”
李憲呵呵一笑,“也沒什么,和在濱城時候差不多。明天你和卿島招商局接觸一下,以你私人名義捐個一兩百萬意思意思,然后以恒源的名義,拿塊工業用地。”
這個套路,嚴時琳已然駕輕就熟。
飛機票公司不給報銷,累計給濱城捐助了四百多萬的首善嚴小姐是做輪船從濱城過來的。
舟車勞頓之下,口渴的緊。
向大堂另一側的服務生招手,給自己要了杯紅茶之后,嚴富婆才問道:“boss,這一次你想要多大的地?”
李憲沉吟片刻,“不用多,三四百畝就行。”
“沒問…噗!”
嚴時琳一口紅茶沒咽下去,噴了。
“你要這么大的地皮干咩啊!”慌亂的將沾到頭發上的紅茶擦了一下,理到了耳朵后面,嚴時琳壓低了聲音問到。
“賺身家。”
李憲淡定的摸了摸自己臉上,混雜著絲絲口香糖味道的紅茶,沉聲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