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手下一眾人手的安排,可謂是皆大歡喜。
不過李憲的心里卻清楚,一輪新陳代謝是免不了的。張大功和陳樹林是自己的第一批班底,未來肯定是會在集團之中給這二人留有位置,但是在年齡,能力和眼界考慮,這兩個人明顯已經跟不上現在的節奏了。
飯局之后,李憲對集團未來的發展做了一個大致的預想。
手下目前的幾個業務部分之中,剛剛拿到了央視標王的酒業肯定是目前最有前景的生意,不過作為獨立公司,在這個場合他沒有多說。
紙廠和衛生巾廠兩個部分的資源整合是未來集團的一個主要方向,都是紙制品,也早就該往一起湊合了。就拿現恒源公司最大的競爭對手,屢屢在市場上搞事情的恒安,發展到十幾年后也是一手心心相印一手安爾樂,靠著紙巾和衛生巾兩把大寶劍橫掃市場。
集團化,高效利用資源是發展趨勢,這個是李憲心中早已經算好了的。
而林翠這邊,則要復雜的多。
保健品行業肯定會是未來兩年之內中華市場上最為火爆的產業,沒有之一。可是這個產業的窗口期極短,而且注定會在未來五年后由盛轉衰。
可是站在這個風口,擁有林區得天獨厚的資源,李憲還真不能放過。
具體經營李憲不在行,可是對于企業的戰略制定,作為一個后來人,可以說放眼整個中華,還真沒有比他更有底氣的企業家。
于是,暫時命名為新北集團的集團公司的戰略,在飯桌之上,就被李憲看似草草,但是卻異常堅定的制定了下來;
未來一年之內,將林翠公司做到國內保健品領域前十品牌。
整合恒源和新北總公司資源,將紙制品業務做大做強,趁著現在全國紙業產品空白期,和外資企業還沒站穩腳跟的時機,壯大自身,占據東北市場向外省拓展。
而關于新北和恒源兩部分,更重要的一條,李憲沒說。
現在已經是93年年末。
在他的記憶之中,在即將來臨的94年95年,許多省份即將開始一輪對省內中小型國企的所謂放活,實際上是“安樂死”的大規模改制。
如果在那之前積攢足夠的資本,那么紙業業務就可以迎來一輪擴張浪潮。要知道,造紙業和紡織業,可是新中國成立之后下了相當大心血的輕工產業。許多省份其實在計劃經濟時代都有自己的地方造紙企業。
馬勝利集團現在已經徹底的涼涼,按照目前的時間走向,馬勝利也將在一年多之后因為他最初承包的石家莊造紙廠效益滑坡而被革職。
馬勝利集團當初集結全國一百多家的造紙廠,可是一筆珍貴的遺產。
想到這個,李憲的心里一陣澎湃。
摘桃子無疑是最能讓人激起激情的事情,而94年到98年的這一輪,可謂是前所未有。
心中澎湃,飯桌之上,李憲不可避免的,喝大了。
在飯局上,幾個集團暫定的高層未來一段時間的大致工作,李憲已經說明了。
可是唯獨一個人,他沒安排。
也就是薛靈。
這個還在試用期的總經理助理等了一頓飯的功夫,也沒見李憲給自己安排工作,眼見著眾人都已經快喝多了,她終于急了。
“李總,我應該做什么?”
正端著酒,準備結束戰斗的李憲歪了歪腦袋,看了看這個喝了一點點酒,就已經滿臉緋紅的女人。
“你?”他撓了撓后腦勺,“現在集團籌備項目啟動了,你就負責選定集團總部地址,主持推動集團的管理流程和規章制度吧。”
“啊?”薛靈一聽這個命令,瞪大了眼睛,“這不應該是總經理干的事情嘛?李總,你確定交給我?”
李憲一揮手,“當然,你不是總經 理助理么。你的工作,就是執行總經理交與你的任務。現在任務我給你下達完畢,執行就得了。”
“這些工作是我一個人獨立完成?”薛靈不敢置信的看了看李憲。
“當然是你獨立完成。不過缺人手的話,你可以去下面公司調幾個得力的指使。”后者點了點頭。
李憲說的這些事情,都是集團成立之初相當重要的工作,薛靈現在倒有些捉摸不透李憲對自己到底是重視,還是想可以的整治自己,想把自己累走了:“那這些工作我都做了,你干什么去?”
“我?”李憲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當然是有更重要的工作去做!”
他這么說,立刻引起了滿桌子人的注意。
現階段難道不是成立集團的事情最為緊要?
還有什么比這更重要的事情?
“比如?”薛靈替眾人問了出來。
“比如,森工目前有個大項目。”李憲神秘一笑,“這個項目拿下來了。以后不論是咱們紙業的木漿原料,還是保健品需要的林下資源,可都有了大后方啦!”
李憲說的,就是森工集團在一個禮拜之前剛剛內部通過的邦業林業局林權改革項目。
按照這個項目目前公布的信息,邦業將對社會上有林地開發資質和能力的個人或企業,開放下屬包括八九在內的六個林場,為其三十年的林權。項目由森工集團主導,不對社會全面公開,而是在龍江省內挑選企業進行林權競拍。
半公開,拍賣。
這里面,學問就大了去了。
競拍所需要的資金是一方面,可是誰上誰不上,誰有資質誰沒資質,還是森工方面裁定。
可以說可操作的余地非常大,也可以說可操作的余地非常小。
憑的,就只能是神通了。
從飯店出來,李憲本想著和徐茂和回去,將這件事情好好的商量一下。
畢竟徐茂和在冰城是地頭蛇,而且倒爺干了這么多年,肯定有著自己的人脈關系。這之前從這貨倒騰鋁錠和替自己出手原木的事兒就能看出來。
可是二人還沒到家,徐茂和的大哥大就響了。
在出租車上接了電話,徐茂和當即嘴就咧了起來。
“誰啊?”
看到這貨接了一個電話就這么開心,李憲疑惑問到。
“哈!”徐茂和忍不住好笑,“老鄭頭。”
“老鄭頭…鄭唯實?你們倆怎么搞到一起去了?”李憲有點兒迷糊。
徐茂和笑呵呵的擺了擺手,“你特么不在林業局,王鴻飛那幣養草的現在一門心思的搞市場,滿屯子我就沒熟人。要不是干休所這幫老頭沒事兒能跟我解解悶兒,老子都憋死在邦業啦!”
李憲探了探手;好嘛。敢情拿人家干休所老干部當解悶兒的了。
他還是忍不住奇怪,鄭唯實可不是個沒事兒總念著別人的人。
那老狐貍精,現用現交往。他要是沒有事兒,那絕對不帶浪費兩毛錢電話費的。
“可是老鄭給你打電話干啥?”
帶著疑問,李憲問到。
徐茂和嘿嘿一笑,一攤手:“老鄭頭帶著整個干休所出來旅游了,現在哈站呢,讓我去接。他娘的,那天跟老鄭喝了點兒酒,來了興致我就吹牛逼說到了哈爾濱我全程安排他們。結果…他娘的老鄭第二天就說已經組織好了干休所的老頭們來哈爾濱旅游。這不,今早上知道我動身回來,他們下午就跟過來討賬了。”
李憲打了個哈哈。
這套路,像是鄭唯實的手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