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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嘉淳嘲弄的笑聲,在阮家豪聽來尤其的刺耳!
尤其是現在還當著鄭御仝的面前…
然而對于兩個小輩之間的爭斗,鄭御仝卻只當是沒看見,甚至還隱隱有些在推動這種情況的發生。
身為當事人的鄭氏太子爺和贅婿,心里也完全明白老頭子是什么意思。
他就是要自己兩人去撕扯,去爭斗,去無所不用其極的打敗對方,才好決定鄭氏家族最后要交到誰的手上…
至于血脈親情?
對于鄭御仝來說就是個屁,鄭氏的榮耀高于一切!
這就是他這個年紀,經歷了幾個朝代留下來的宗族思想。
所以他刻意又沉默了一會,讓兩人的矛盾又醞釀了一會,才開口道:“家豪,就目前的情況,除了示好以外,你自己有什么想法了嗎?”
“…”阮家豪沉吟片刻,心里有些無奈。
其實現在的情況,對陳晉示好是最正確的選擇。可偏偏鄭氏的驕傲,絕對不會允許他這樣做的。
他只能應道:“辦法也有,只不過比較困難。”
“說。”鄭御仝沒有廢話。
阮家豪稍稍組織了一下語言,開口道:“集中所有力量,讓陳晉和嘉米高的所有計劃都落空。”
“只要無利可圖,他們的合作自然也就沒有了任何實際意義。”
“拿整個鄭氏陪你玩唄?”鄭嘉淳冷笑道:“真虧你想得出來!”
“嘉氏的實力雖然比我們要弱些,但是加上晉涵集團,你要把他們完全壓制住,除非把整個新世紀都押上去…”
“說到底,你還是個外姓吶!”
阮家豪的表情瞬間陰鷙了下來…
鄭嘉淳的這番話,實在是太直白了,差不多等于指著鼻子罵他吃里扒外。
一般來說,這么毫不掩飾的指責,在別人耳朵里聽著肯定毫無分量。可他卻清楚的明白,鄭御仝的腦回路何止有十八個彎?
如此直接,在他看來,或許反而真實吧?
果不其然,當鄭嘉淳說完之后,最讓阮家豪擔心的事情發生了…
只聽鄭御仝淡淡的說道:“內陸的市場很重要,入場是必須的!”
“但是,冒險是絕對不允許的。”
他這一說,就等于否決了阮家豪的計劃…
鄭嘉淳非常精準的開口道:“爸,我倒是有個辦法。”
眾人紛紛側目。
一向無大建樹的太子爺也能想到辦法了?今天太陽打東邊落下的嗎?
“你說。”鄭御仝還是一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態度。
鄭嘉淳嘿嘿一笑道:“其實,我已經跟陳晉談好了,由我跟他合作…”
“嗯?”鄭御仝的情緒終于有了波動,略顯驚訝道:“你?談妥了?”
“對,我。”鄭嘉淳看著自己的父親,繼續道:“但是,也僅僅是我。”
他頓了頓,刻意賣了個關子,直到別人要開口催促他了,才緩緩道:“陳晉答應了我,如果是我脫離新世紀集團,以個人名義成為他的合伙人,也不涉及新世紀的資本,他就愿意跟我合作。”
如果是陳晉聽見他在這種場合說這番話,一定會有點郁悶,自己被鄭嘉淳利用了。
當晉涵集團遭遇新世紀集團的全面重壓,需要一個緩沖的時候,是鄭嘉淳冒了出來,主動找陳晉聊合作。
而反過來,與陳晉的合作,也成了他在家族中掠奪話語權的砝碼。
換句話說,鄭嘉淳出手的時機挑選得非常好,堪稱妙至毫厘!
這是一個對鄭氏和陳晉都必須尋求緩和的時機,也是他苦等了許多年的機會…
“只能是你?”阮家豪立刻就明白了他的用心,沉著道:“可一旦這么做的話,對于集團來說毫無益處。他既然能跟你合作,明天依然能夠跟嘉米高合作。”
“這不符合我們的目的!”
鄭嘉淳沒理他,只是看著父親,因為只有父親才有資格做決定。
“你這么看好陳晉嗎?”鄭御仝之前一直在思考,終于開口。
還不等鄭嘉淳應話呢,阮家豪先楞了。
他之前一直都沒有想到這一層,卻被鄭御仝悄然點破。
鄭嘉淳朝著父親點頭道:“是的。我料定陳晉的晉涵集團,是不可能會跟某一家捆綁的。”
“看他在內陸的所作所為就知道了,他要的從來都是通吃。所以,只有拆分合作最符合他的目的。”
“如果我們第一個這樣做了,那么無論如何,起碼也搶到了一張入場卷。”
“畢竟,內陸的市場大得無邊無際,絕不是單獨哪一家能夠完全吃下來的,不是么?”
“更何況,就算能吃下來…你覺得內陸中樞會允許吧?那是任何一個國家的中樞都不會允許發生的事情吧?”
鄭嘉淳一副越說越起勁的模樣,絲毫都不顧忌阮家豪越來越難看的臉色。
因為他心里很清楚,這件事情基本上就是成了。
果不其然,鄭御仝略微思索了一會之后,點點頭道:“嘉淳說得不是沒有道理。看來,我們之前對待陳晉的策略,是方向性的錯誤吶。”
說著,他還有意無意的看了一眼阮家豪,似是警告,又似是不悅…
阮家豪心里頓時“咯噔”一下,臉上卻不敢做出任何表現。
他在心里掙扎了半天,最終還是試圖爭取一下,便開口道:“爸爸,要不就把這件事情交給我吧?”
“畢竟陳晉那么狡猾…我怕…”
他沒有說完,但話里的意思非常的明確:怕鄭嘉淳應付不來,還是自己上比較好。
鄭嘉淳聞言,也不開口反駁,只是認真看著自己的父親…
“不必了,你肩膀上的擔子已經太重了,一個人的精力畢竟是有限的。”鄭御仝道:“而且,脫離集團跟外人合作,還是有些敏感了。”
“嘉淳雖然不那么爭氣,但不是還有我們這群老家伙做靠山嗎?說到底,他是我的親兒子嘛…”
阮家豪一聽,整個人宛如墜入冰窟一般,心底里寒意直冒。
而鄭嘉淳則是微微一笑,愜意的靠在了沙發上,非常的滿意。
他知道,自己賭對了!
既然老頭子看中的是集團的利益,那么在這種時候…他就絕對不會允許阮家豪一個外人去做這件事情。
親疏,畢竟還是有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