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6.成本計算?
“雖然錢買不來健康，但是能買到腎源呀！”
楊靖芳的這句話，就像是一句咒語一般，在她說出口之后，就開始不斷的在沈馨月的腦海中回響著。
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近，越來越振聾發聵！
只不過恍惚間，另一個聲音又參雜了進來…
“小月，乖女兒，聽媽媽的話，你不要再管我了。這個病治不好的，你還這么年輕，不能拖累你一輩子！”
“你一定要我現在就死給你看，才能明白嗎？”
“這一切都是我的命！但不是你的…”
慢性腎衰竭是非常非常痛苦的疾病。隨著腎臟功能漸漸衰退，病人每隔幾天就需要到醫院去做一次血液透析，同時還伴隨著許多其他的并發癥。
所以一旦換上這種疾病，其實來自于金錢的壓力反而是最小的，因為換腎手術的費用差不多是四五十萬，沈馨月還是能夠籌集到的。
真正難熬的，是各種并發癥帶來的痛苦。因為就算有錢，想要換腎也需要等待合適的腎源…
這種幾率，跟買彩票中了特等獎都差不多了。
而且…現在沈馨月母親的病狀，也已經進入晚期，開始出現尿毒癥了。如果再不想辦法的話，隨時隨刻，她的母親都有生命危險。
所以…
楊靖芳的話，讓沈馨月真的心動了！
作為一個單親家庭長大的孩子，母親一路陪著她，直到她出國留學，都在勉力支撐著。
在沈馨月看來，母親的病，完全就是為了她而累出來的。
只要有一點點的機會，她都希望母親能夠治愈。只要能夠找到合適的腎源進行換腎手術，雖然每個月還要吃幾千塊錢的免疫排斥藥，但至少沒有死亡威脅了…
“芳姐，你說吧！需要我做什么…”沈馨月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下來，目光當中閃爍著的都是一往無前的決心。
哪怕是一命換一命呢？
看見她的表現，楊靖芳只覺得心頭一顫，堵得難受，說不出話來。
她以為自己經歷了這么多，應該可以把自己完完全全的擺在一個商人，一個資本家的立場上去看待問題了。
可事到臨頭，楊靖芳才發現，自己的心腸可還不夠硬吶 但是…
“妹妹，別怪姐姐狠心。如果真的能傍上那個男人，未嘗不是為你好…”
楊靖芳在給自己做著最后的心里建設，尋找了無數個角度去說服自己。
見她沉默，沈馨月也不敢說話，只是怔怔的看著她…
過了好半天，楊靖芳拿起桌上的紅酒倒了滿滿一杯，自己一口氣干掉之后，開口認真道：“馨月，我要你幫我去勾引一個男人！”
“我要你跟他上床，最好…能懷上他的孩子！”
“作為回報，我不但可以幫你搞定你母親的腎源，負責所有的治療費用，還可以額外再支付你5000萬的酬勞。事成之后，你就是我的副手，將來可以跟我一起掌管龍倉集團，或者，我也可以幫你搞定國外的綠卡…”
“一切，都由你自己決定！”
聽完楊靖芳的話，沈馨月驚呆了！
她第一反應是下意識的看向自己的男朋友彭杰…
無論如何她都想不到，楊靖芳竟然會當著彭杰的面說出這番話來？
彭杰…彭杰他的表情…？
沈馨月有些困惑了。
她轉回頭對楊靖芳道：“芳姐，你別開玩笑了。這也太荒唐了吧？”
“不可以，絕對不可以！我…我都還…”
“正因為你還是處女，所以我才會找到你的。”話已經說出口了，楊靖芳也就再無顧忌了。
“這個男人…很不簡單。所以如果真的能辦成這件事，不單單是我這邊，他給你的，很有可能比我給的還多得多…”
楊靖芳說完，又朝著彭杰道：“你…也需要好好考慮考慮。是像現在這樣辛辛苦苦的工作，還是…一勞永逸？”
彭杰的喉結滾了滾，半句反對的話都說不出來。
可看見他的這個反應，楊靖芳就知道，自己賭對了。因為她在彭杰的眼神中除了看見震驚外，沒有看見憤怒，只看見了猶豫和…一絲驚喜？
貴金屬交易網絡公司的客戶經理？
呵呵，黃金期貨了解一下？
這些所謂的交易平臺，收費可是按照“每手多少錢”這樣計算的。換句話說，只要有客戶被套進來，就變成了他們的宿主！
從某個角度上來說的話，一些不正規的交易平臺，賺錢是真的，但坑人也是真的。
這是一個比股票還要坑的血坑！
而彭杰…？
楊靖芳心里已經有底了。
“馨月，我怎么會跟你開玩笑呢？”她接著道：“我是真的勸你考慮一下。男女之間那點事嘛，看開了，其實也就那么一回事。”
“我就是自己不夠漂亮，否則…我就自己去了。”
聽楊靖芳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沈馨月只覺得無言以對。
她之所以如此的珍視這件事，最大的原因，還不就是因為那個騙了母親身子，卻在聽說了懷孕之后，拍拍屁股就消失的，從未蒙面的父親么？
母親從她能記事起，就不斷的告誡她，在沒有結婚之前，絕對不要讓男人輕易的得到。
得到的，都是不值錢的。
“抱歉！芳姐我做不到這件事。”沈馨月慌張的起身，扔下這么一句就快步走了。
彭杰也連忙追了上去。卻聽見楊靖芳在身后喊道：“想通了就告訴我…”
喊完，楊靖芳心里的罪惡感都消失了。因為她真的開始覺得，自己給了沈馨月一個改變人生命運的機會。
就看她自己抓不抓得住了？
“馨月，你慢點，等等我呀”餐廳外，彭杰在追趕著沈馨月。
結果他不喊還好，剛喊了一句，沈馨月像是瘋了一般的狂奔起來…
彭杰追出去能有三四站路，才把已經精疲力盡的沈馨月攔住，氣喘吁吁的問道：“馨月，你怎么了？”
“芳姐，她…她怎么能對我提這樣的要求啊？”沈馨月帶著哭腔應道：“她難道以為，有錢真的就可以為所欲為嗎？連別人的信念、原則和貞操都可以買下來？”
彭杰急忙道：“你不是拒絕她了嗎？拒絕了就好，拒絕不就好了嗎？”
“你不想做的事情，咱們就不做！乖，別哭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把沈馨月攬進了懷里。
僅僅這一個動作，就讓他起了反應…
沈馨月的身材，并不屬于那種骨感苗條的，相反，她很豐滿，但是該瘦的地方，卻瘦得恰到好處，是最能刺激男人欲望的那種身材了。
平時，彭杰能擁抱她的機會也不多。
只不過沈馨月還沉浸在悲傷中，沒有注意到彭杰的“小變化”。
半晌，彭杰道：“好了，別難過了，我送你回家吧？”
“別再去想這件事就好了。你那個芳姐，以后不見也罷。”
沈馨月低著頭，抿著嘴，表情很是委屈，還帶著憂傷。
“怎么了？”彭杰問道。
沈馨月沉沉的嘆了口氣，開口道：“彭杰，你知道我最難過的是什么嗎？”
“是…？”彭杰試著應道：“是因為你心里很尊敬她嗎？所以才會這么生氣，這么難過？”
沈馨月搖搖頭：“不是的。我是氣我自己…”
“彭杰，我不想騙你。剛才…我真的心動了！”
“我費了好大的勁，才讓自己跑出來…否則的話，我怕我就會答應芳姐了！”
“你明白嗎？我心動了…這么多年了，真的好難熬啊！”
沈馨月掛著眼淚，抽著鼻子，坐在了公交車的站臺，黯然神傷。
彭杰皺著眉看了看她，絲毫了好一會，才坐到她身邊，小心翼翼的說道：“馨月，如果你自己愿意的話…為了你母親，我…可以理解。”
“你說什么？”沈馨月驀然抬頭，死死的盯著彭杰。
彭杰急忙解釋道：“我知道你對你母親的孝心。她現在的病都到晚期了，如果再不找到腎源換腎的話，很可能…”
“為了她，我知道你什么都愿意做。再說了，回報那么豐厚！”
“換做是我的話，也會心動的！”
沈馨月難以置信道：“彭杰，你知道你自己現在在說什么嗎？？”
“你在勸你自己的女朋友，去勾引其他男人！還要跟他上床，還要給他生孩子…”
“你是不是男人啊？”
“我當然是男人！”彭杰應道：“可是你想想，她說的沒錯，無非是…男女那點事情而已。就算懷孕了，也可以打掉的。”
“可是這樣，你就能賺到一輩子都賺不到的錢吶！”
“有了那筆錢，我們就可以去任何我們想去的地方了。等到事成之后，我們就到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結婚生子，白頭偕老，不好嗎？”
聽彭杰說出這樣的話來，沈馨月站起身來，忽然覺得眼前的男人是如此的陌生…
“馨月，你別誤會。”彭杰也知道自己一時心急，可能說過了，忙道：“我真的只是希望你能夠找到辦法，治好母親，然后放松一下你自己的人生。”
“這一年來我都看在眼里，你過得太辛苦了。所以我幫你也都是無怨無悔的，就是希望你能夠輕松一些。”
“如果你自己不愿意，我還是會跟以前一樣，永遠守在你身邊的。”
看著沈馨月的表情稍微緩和了一點，彭杰心中松了口氣。
他心里確實是在乎沈馨月的，否則也不可能每個月都倒貼一筆錢去補貼她那個無底洞一般的母親。
但是當事情的轉機出現在眼前的時候，職業習慣告訴他…這是一個機會！
“好了，別再難過了。我送你回家吧”彭杰輕聲道。
沈馨月點點頭，任由彭杰牽著她，進了站上了地鐵。
在地鐵里，她有些憔悴的靠在了彭杰的肩膀上，而彭杰的手，也環住了她柔軟的腰肢。
一直到了沈馨月租住的房子樓下，彭杰都沒有松開他自己的手…
“我先上去了，今天很累。”沈馨月淡淡道。
但彭杰卻試著回道：“我陪你上去吧？你這個狀態…我不放心。”
沈馨月頓了頓，嘆了口氣，“嗯”了一聲，讓彭杰瞬間就充血了！
房子是市中心的舊城區，很老很久了，租金卻也不便宜。但是沈馨月計算之后，發現自己加班的收益，超過房租，所以還是選擇了這里，可以更方便加班。
兩人踩著木質樓梯上去之后，一起進了沈馨月的屋子——一個小單間。
入眼就是那張看上去就很舒服的床，雖然亂，但一定很香？彭杰如是想著。
沈馨月先是給他倒了杯水，然后就從自己隨手的大包里拿出了筆記本和一些工作資料，窩在床邊的一張折疊桌前準備工作…
被楊靖芳刺激了之后，她內心對金錢的渴望，是從未有過的強烈！
“今天就別加班了吧？”彭杰走了過去，從身后摟住了她：“好好睡一覺，不要再去想那些事情了。”
說著，他探過腦袋，伸到了沈馨月的臉頰邊，沈馨月也扭過頭看著他，兩個人之間都能聽見對方的呼吸…
彭杰試著想要吻上去，卻被沈馨月躲開了。
“那你先回去吧？”她皺眉道：“我準備休息了。”
“馨月…”彭杰看著她，似乎有些委屈的喚了一聲。
沈馨月有些無可奈何，飛快的在他嘴上一啄，勉力笑道：“好了，別鬧。我真的很累了！”
“我可不是在胡鬧”彭杰忽然用力保住了她：“馨月，整整一年了，我對你怎么樣，你應該是明白的。”
“除了我，還有哪個男人會那么傻？每個月都倒貼你一筆錢，還什么回報都沒有？”
沈馨月蹙眉：“那你想要什么樣的回報呢？”
“你不明白嗎？”彭杰用目光把她從頭到腳掃了一遍：“還是揣著明白裝糊涂？”
“性，就是你想要的回報嗎？”沈馨月反問道，直視著他。
彭杰皺眉道：“馨月，你聽我說。”
“我畢竟是個血氣方剛的男人！你就算是訓狗，也該時不時的扔塊肉骨頭吧？”
“我放下得失，放下了利弊，難道還不能證明我對你的感情嗎？”
“你為什么就那么固執呢？”
沈馨月聞言，沉默了片刻，忽然笑了：“還記得當初你追我的時候嗎？”
“你說，我是你的女神，當我出現在你眼前的時候，你覺得整個世界都亮了。”
“我說了我的原則，你是這是純潔，你也不忍心用性來褻瀆我。”
“你還說，你對我的幫助…都是心甘情愿的，哪怕我從來都沒有要求過。”
“你說了那么多…”
彭杰有些惱怒的打斷了她：“沈馨月！”
“無論什么事情，你都不可能指望著別人單方面付出吧？我為你花錢確實是心甘情愿的，但可不意味著我什么要求都沒有…”
“而且現在…”
他說著，忽然就哽咽了：“你都說你心動了！確實，那可是5000萬呀！她還能幫你母親找到腎源…”
“我害怕呀！我害怕明天醒來，你不但心動，你還會行動！”
“馨月，給我吧我等不下去了。我沒有拿5000萬買你的本事，但我足足熬了一年了！”
“原來你也在熬著…？”
沈馨月一句話，就把彭杰給問住了。
只聽她接著問道：“你是不是…一直都在熬著，想熬到自己在我身上的投資，回本賺錢？”
“你是不是還想我也能學會那些什么‘吹拉彈唱，鈴聲帶震動’？”
“所以從頭到尾，你在乎的只是我的身體，跟我的人格沒有半毛錢關系，對嗎？”
“對！”彭杰立刻應道：“我覺得，也該是回本的時候了。”
說罷，他就朝著沈馨月撲了上去…
而沈馨月卻沒有半點想要反抗的意思！
彭杰見狀，心中大喜，一邊瘋狂的對這朝思墓想的身體上下其手，一邊咬牙道：“你給了我，還可以去做修復手術的。到時候，同樣還是可賺那筆錢…然后……”
“啊…”
彭杰猛的彈起身子，捂著被沈馨月險些咬掉一塊肉的耳朵，怒吼道：“你瘋了？”
他那下手來看了看，滿手是血。
沈馨月抹掉嘴邊的一縷血跡，坐起身來死死的盯著彭杰，質問道：“所以，你就是想要我去賣了自己，然后跟你長相廝守，逍遙快活？”
“彭杰，到今天我才看明白你是什么人！”
“你…”
彭杰喊了一聲，惱道：“少他媽的給我裝清高了！沒有我幫你，你媽媽的病早就看不下去了，你也早就去賣了。”
“你以為還有誰能夠像我一樣，能夠忍受你被別人騎過？別不知好歹！”
說罷，在鮮血和疼痛的刺激下，他開始繼續朝沈馨月撲去…
然而沈馨月的動作卻比他還要快！
她瞬間就把床頭柜上擺著的一把裁縫剪刀操了起來，逼停了彭杰的腳步！
彭杰傻眼了！這還是那個溫婉可人的沈馨月嗎？
“滾！你給我滾！”沈馨月怒目輕喝。
“你先放下…”
“滾！”沈馨月站了起來，不管不顧的揮起剪刀來，駭得彭杰只能奪門而逃…
把自己的男朋友趕跑之后，沈馨月飛快的鎖好了門，然后就那么倚著門癱坐在了地板上，無聲的啜泣起來！
“媽媽說得沒錯，男人…為的從來都是那么點事情罷了。其他的，什么都靠不住！”
過了許久之后，沈馨月有些崩潰的慢慢爬到了床邊，從床頭柜里取出了一本本子，翻開…
里面記錄的，是這一年來，彭杰給過她的每一分錢…
一共9萬多！
除此之外，這本本子上還記錄了她自己的支出。
每個月母親的生活費，護工費，藥費…
一年下來，總共11萬多！
看著看著，沈馨月的眼淚又流了下來。
其實她覺得彭杰已經做得夠好了，至少比那么一上來就坦言用金錢換肉體的男人要好得多，起碼有耐心。
所以…在那個時候她真的不想反抗，也找不到理由反抗！
然而最后她還是失望了…因為彭杰，還是希望自己能用肉體換他自己一輩子的榮華富貴？
9萬多塊錢而已，就這么被他換走了的話，這生意未免也太劃算了吧？
沈馨月忽然自己就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