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家族的第一夜,齊纓就在遍布尸首的廢墟中渡過。
齊家人都住在一起,興盛不久的齊家,更是幾乎沒有親近之人,因而一夜之間,齊家人幾乎滅絕!
接下來的幾日齊纓就在找人安葬家人之中渡過。
至于金家,在第二日就舉族搬遷而逃,不過據說行至半途,就被神龍教的人給攔了下來,整個家族都被壓入神龍教的大牢之內。
這片海域,神龍教就是海域的掌控者,也是次序的維護者。
除此之外,另有一個好消息傳到齊纓的耳中。
“你說什么?我弟弟沒死?”
齊纓神情激動,語聲顫抖的看著眼前的一位老者。
“對,穆哥兒上了我的船,說是去大周游歷去了,想不到竟然逃此一劫!”
老者是附近海域的一位船商,聽說齊家出了事,就前來看看。
“原來如此,真是蒼天有眼,我們齊家還有血脈在!”
齊纓抬頭看天,讓外人不知她神情到底如何。
“多謝木老告訴我這個好消息了。”
“應該的,姑娘也不必傷心,金家的人已經被拿下,你們的仇也報了,以后安穩度日,比什么都好。”
“木老說的是。”
齊纓緩緩點頭,等送走了老者之后,返回剛剛建起的屋舍,她的臉色陡然變得嚴肅起來。
屋內的聶紅衣仍是閉目躺在那輪椅之上,不言不語。
“前輩,我覺得金家并不是這件事的主使者,他們家還不如我們家的實力強,怎么可能滅的了我們家?”
“嗯。”
躺在那里的聶紅衣給出一個反應。
“而且我仔細想了想,我獨自出海的時候我家里人的反應也不對,他們好像是逼著我走似的。而且回來的途中,我的副手表現也很奇怪,好像一直不想讓我回家一般。”
“我的弟弟,齊穆。一直想去見識見識大周的繁華,但因為他年齡太小,爹娘一直不同意,結果前不久突然悄悄的搭乘別人的船去了大周。”
“你想說什么?”
聶紅衣終于睜開了雙眼。
“我覺得我們家出事,我爹娘他們肯定有預感,所以才會讓我和弟弟提前出海。而對我們家下手的人,也肯定不會是金家!我們根本就不怕金家。”
“哦!那你覺得會是誰?”
“是魔教的人,金家背后肯定站著魔教的人。”
齊纓斬釘截鐵的開口。
“那你可知道他們為什么對你們家出手?”
“你還記得那天晚上金修進門說的那什么槍嗎?”
“嗯。”
聶紅衣點了點頭。
“我們西海有個傳奇人物,叫做雙槍王向明。他是幾百年前的一位散修宗師高手,是除了神龍教之外西海唯一出現的宗師人物。”
齊纓一臉正色。
“這人就像一個流星,在西海升起的時間很短,留下諸多戰績之后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也沒有后人傳出。據說,只是據說,他的一身本領,都被他以武道意念放在自己的手中雙槍之中。”
“你們齊家得了他的槍?”
聶紅衣終于提起一點興趣,對于成就宗師之法,他一直都很感興趣。
“幾個月前,我弟弟外出,從外面海里撿了一根短槍會來,當時我沒注意,現在想想,那桿槍會不會就是雙槍王手中的一桿?”
齊纓雙眸閃著亮光。
“兵器上如果有神念留存,當時你們怎么會沒有發現?”
聶紅衣提出異議。
“據說,也是據說,只有雙槍在一起時,雙槍王的功法傳承才會重現。而另一桿槍,聽說就在魔教之人手里!”
“你一口一個傳說,一個聽說,一個據說,可能性也太小了吧?”
聶紅衣搖了搖頭,把眼睛一閉。
“外面有人找你,出去吧!”
“啊!”
齊纓皺了皺眉,雙眸透著思索,也沒有反駁,轉身就出了房門。
她過來只是找個人訴說自己的猜測,而這位聶前輩無疑是一個最適合的人。
對于這位聶前輩,她其實是又敬又怕的。
那種眼里冒火、手里吃人的功夫,讓她每次想起,都是毛骨悚然。
而且,那真的是功夫?
齊纓深表懷疑,她從未聽說過功夫可以練到那種程度。
有時候,她甚至有想過,這位聶前輩可能就是一個披著人皮的妖魔!
不過這個妖魔顯然懂得很多,還很好說話。而且交給自己的劍法也很適合自己,能讓自己剛剛入了先天,就可以與金家的兩位先天廝殺,甚至戰而勝之。
“您是齊纓小姐是吧?”
一位管家打扮的中年人滿臉殷勤的弓著身。
“我就是,您是哪位?”
齊纓急忙攙扶起對方。
“小人陶貴,鐘家的管家。”
陶貴抬起頭,身子還是保持著前弓的姿勢,一臉恭敬的樣子。
“鐘家?哪個鐘家?”
齊纓身子一頓。
“自然是白龍使鐘家。”
陶貴低著頭。
“齊小姐和我們子岳少爺是定了婚期的,聽聞齊家遭了難,我們少爺就連忙讓我來帶您去神龍島。一來在神龍島可以照看小姐,二來舉行婚事也方便。”
“這…這…我需要和我家里的長輩商量一下。”
齊纓臉色一白,兩手緊緊的攥起。
“長輩?”
陶貴眨了眨眼,把目光放在齊纓身后的一頓靈位上,眼神詭異的開口。
“這就…不必了吧?”
“陶伯,我家里還有一位長輩,在屋里休息哪!”
齊纓攔住陶貴的眼神,一指旁邊的屋舍。
“哦!那好,小人也順便拜見一下小姐的長輩。”
陶貴點了點頭,倒是不把自己當作外人。
齊纓想了想,一時也想不起借口,于是點頭,兩人一同進了聶紅衣的屋子。
“前輩,這位是鐘家的陶伯,想讓我去神龍島,和子岳公子完婚。”
面對聶紅衣說起這件事,齊纓下意識的有些緊張,竟是真的把她當作了自己的長輩一般。
“嗯,也好,去一趟也可把事情一次徹底解決。”
聶紅衣躺在那里,眼也不睜,臉龐更是被兜帽蓋的嚴嚴實實。
“前輩深明大義,那小人就去安排兩位的出行之事。”
雖然對方的聲音聽起來很年輕,陶貴還是一副恭敬有加的做派。
“嗯!”
低低的鼻音響起,兩人悄然出了門。
“齊小姐,您的這位長輩是不是身體有些不適?”
出了門,陶貴一臉的關切。
“咱們鐘家在神龍島也算大家族,可以為這位請來神醫診治。”
“她前段時間受了傷,現在身子還不能動。”
齊纓介紹了一句。
“那就多謝陶伯了!”
“齊小姐客氣了,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小人告退。”
“我送您!”
“不用不用…”
“要的,要的!”
于是,在五日之后,齊纓帶著一箱靈位,推著聶紅衣就上了前往神龍島的大船。
當然,她并非是成親,而是悔婚的!
屋內,裝飾精美,方桌精致,菜肴豐盛。
時間可以沖淡一切,齊纓這段時間的悲傷就明顯減輕了許多。
“前輩,吃雞。”
她殷勤把一根雞腿放在聶紅衣的碗里,聶紅衣這個時候一只手已經可以運動,吃飯倒是不用人招呼。
往自己碗里扒了一些飯菜之后,齊纓正欲往自己嘴里填,卻見對面的聶紅衣卻絲毫沒有動作。
“怎么了?前輩,菜不合您的口味?”
“不,菜里有毒。”
聶紅衣淡淡的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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