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北朝南的蕭家豪宅占地極廣,錯落有致的回廊,串聯著四通八達的房舍,灰色的磚瓦鋪蓋在那一間間房舍之上,透著股沉悶之感。
隴南三豪門,蕭家建立的年數最長,底蘊也最厚。
蕭家的老爺子此時就立在蕭家宅邸里最高的一處閣樓之上。
立在這間閣樓,可以把整個蕭家盡收眼底,更能遙望小半個隴南城。
他喜歡站在這里,這棟閣樓本沒有那么高,是他特意讓人加高的。
站在這里,入目之處全都是他的權利覆蓋面積!
五年前,蕭老爺子過七十壽辰,他一句話,入目之處全被紅綢覆蓋!
每一次站在這里,他都有一種滿足感,享受權利的滿足感!
但還不夠!
他希望這棟閣樓建的更高,高到能夠把整個隴南城盡收眼底。
到了那時,他就是隴南城的天!
一旦想到那般風光,蕭家的家主,蕭老爺子蕭鴻飛的臉上就不由得掛上一絲笑意。
但他的笑意只是微微一露,就停了下來。
因為他知道,這一天可能永遠也不會到來!因為在隴南城里,他還有兩個對手。
李家和郭家!
李家背靠天下最大的門派天龍道,郭家的那位夫人也是連城言家二房的獨女,都是自己招惹不起的存在。
“老爺子,郭家的人送來了禮物,您要下去看看嗎?”
一位(身shēn)材干瘦的管事一臉恭謹的上了閣樓,在蕭老爺子耳邊輕輕開口。
“不必了!讓他們把禮物放下就行了。”
蕭老爺子擺了擺手,他站在這里,自然早就看到了郭家的來人。
“那,如何答復他們?”
管事的再次開口,郭家來人是來提親的。但自家的老爺子一直沒有作聲,而那位小姐這兩個月更是連門都沒有邁出一步,他雖然一向善于揣測老爺子的心思,但這次卻不敢妄下斷語。
“告訴他們,城南米行那條街,我很喜歡。”
蕭老爺子淡淡的開口。
“想娶我家的珍寶,這些東西怎么能夠?”
“是!”
管事的點點頭,躬(身shēn)道:“我這就下去答復他們。”
“等一等。”
蕭老爺子攔住他。
“郭家的那小子現在怎么樣了?”
“聽說現在他被關了(禁jìn)閉,已經沒有露過面了。而且郭長富這段時間不停的朝李家奔走,應該是在是為自己的兒子打點吧?”
“嗚…”
蕭老爺子點了點頭,眼中露出思索。
‘即要給李家賠罪,又要娶我家的孫女,看來以后郭家是翻不了(身shēn)了。也許琳月嫁過去可以悔婚,以她的條件,一女二嫁也沒什么。’
郭家畢竟和那連城言家的關系還隔了一層,出嫁那么多年,郭家的那位夫人和言家的關系也未必還有多親密,為了一個女人應該還不會觸碰到他們的底線。
心中想定,蕭老爺子擺了擺手,就讓那管事的下了樓去。
郭家,郭長富雙腿盤在一起,利落的剝著一枚枚瓜子,同時側耳聽著手下人的匯報。
“城南米行那條街?”
聽到蕭家的要求之時,郭長富的臉上不由得露出一絲冷笑。
“果然是東食西宿的飛鴻鳥,他的貪婪之(欲yù)是填不滿的。”
擺了擺手,讓手下人下去。
“夫人,以那位蕭老爺子的(性性)子,我們有求與他的時候,他肯定會狠狠的宰上我們一筆!”
把剝好的的瓜子放在自家夫人面前,郭長富繼續道:“沒有蕭家的幫忙,我們肯定不是李家的對手,他們占了理,岳父也不能強出頭,我們可就要拋家棄產離開這了。”
“我知道你不舍的這里,但蕭家這是獅子大開口,要的也太狠了!”
郭夫人皺了皺眉,一臉的不悅。她倒是不在乎這里的產業,沒了回去連城更好,還能有空沒空回回娘家。
但她知道郭長富肯定不舍得,當初他為了娶自己可是在言家丟盡了顏面,這個時候要是拋家棄產回去,不是在打他的臉嗎?
“而且,我們家子陽可是已經不愿意那個丫頭了!”
自己兒子喜歡的時候,那是位姑娘,不喜歡了就立馬成為了丫頭,這郭夫人倒是(挺tǐng)和自己兒子站在一邊的。
“關鍵還不僅如此!”
郭長富聳了聳肩。
“我怕我們兩面不討好,最后反而會什么也得不到。”
“那你打算怎么辦?”
郭夫人對這些事沒什么研究,反正自己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你說這么辦就怎么辦。
“出手殺人的可不是我們家子陽,憑什么讓我們頂背?而且還要付出那么大代價?”
郭長富小眼一瞪,冷聲回道。
“你這話沒人信的!你不記得當時你這么說的時候,李余華可是幾乎要砸我們的門了!”
李余華是李劍鋒的父親,李家二代里的頂梁柱人物。
“他們不信,是因為他們沒有親眼看到。”
郭長富冷冷的道。
“等下,派人把子陽悄悄送到李家去。”
“姓郭的,你想干什么?”
郭夫人停下拿瓜子的動作,立馬翻臉。
“夫人,你別急!”
郭長富立馬笑著拍了拍她的手。
“我這也是為了讓李家的人相信,你放心,等下我跟著去,絕不會讓李家的人傷了我們子陽。”
郭夫人瞪了對方一會,想了想,又道:“不行,我也要跟著去!”
“呃…,也好。”
郭長富想了想,同意下來。
“那,你說,萬一是子陽說謊怎么辦?”
“你還是當娘的吶!連自己兒子都不相信?”
“你還說我?當時你不是也不相信!不知道當時是誰跳著腳的要打人?”
“呃…,呵呵…”
就在這一天的夜里,郭府的后門悄悄打開,一輛馬車沿著小道直奔李家的府邸,三人下了馬車進了李府。
半響之后,郭家兩口子抹著淚從李府出來。
三(日rì)之后,蕭家的那棟閣樓之上。
“老爺,郭家同意了。”
管事的弓著(身shēn)道:“城南米行那條街上的房契明(日rì)就能送來,但要求是要琳月小姐前去拿。”
“哦!去哪兒拿?”
“香魚莊,房契由郭家的那位公子拿著,當是定親之物。”
“香魚莊?李家的產業。”
蕭老爺子點了點頭。
“也是城里最大的酒樓。”
管事的回道。
“那好,明(日rì)午時,讓琳月去趟香魚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