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透明人影的面目依然非常猙獰,但是他卻清晰的笑著,笑得是那樣的詭異,讓人膽戰心驚,陳智總覺得,那個笑容中還滲透著一種成功的得意感,好像這個透明的人影,是有意識的一樣。
也是在這個時候,陳智忽然意識到一件事情,這種用記憶影子追蹤的黑咒術,是從普航大師的腦子里看到的。
而普航大師這種常在佛門隱居的得道高僧,豈會知道這種邪惡的咒術呢?
這咒術無疑是犽摩告訴他的,在利用他維持黑鯨的時候教授給他的。
那犽摩很可能知道這種黑咒術的來源,他比陳智更了解這種黑咒術,他也許估測到了很多事情,包括鮑平在看到那份特別的禮物時,一定會勃然大怒,隨后一定會不顧一切要找到暗部,再然后…
也許從最初暗部偷襲組織分舵,用那只黑箭射中鮑平的那一刻起,這一切都是犽摩計劃好的。
他們這一路上與其說是尋找到這里,不如說是被犽摩引到了這里,也許這個暗部舵主在犽摩的計劃中本來就是要死的,也許在世間所有的暗部駐扎地,那些與暗部有關聯成千上萬的性命,犽摩并不在乎。
他最終的目的,就是讓鮑平重染紅藥之毒,激怒他尋到這里來,把鮑平和陳智都引到這酆都地府最深暗的地方,那么他的最終目的會是什么呢?
在這酆都地府中,結果了陳智和鮑平嗎?
面對現在的陳智,他真的那么有自信嗎?
那個透明的影子在門口,看著他們只是笑了一下,隨后便向后一縮,隱隱的退到了地廟之中,他透明的身體向前一縱身,好像跳到了什么地方,然后就不見了。
暴九的第一個反應是要跟上去,但卻被陳智一把拉住。
“別…”,
就在暴九,剛要進去的一瞬間,就見那懸浮的房子內忽然伸出了一道黑影。
那黑影的形態非常具象,就像是一只黑色的大爪子,如閃電般一把抓了過來,然而因為暴九被陳智及時拉開,這爪子才撲了個空。
陳智依稀記得第一次來這里時的景象,那個時候非常危險,胖威走到這門口時剛剛要闖進去,就被這黑色爪子死死的抓住了腳脖子。
那黑色爪子仿佛是有生命一般,拉住胖威的腳脖子就向里面拉,那力量極其的大,胖威當時被拉的大叫一聲就摔倒了,拼命的抓地面都沒有抓住,眼見就要被拉進去了。
陳智當時抽出屠神手起刀落,一刀砍在那道黑影上,那黑影才縮了回去。
而陳智剛才還在那黑色的爪子上面,看到了一條明顯的刀痕,那應該是陳智砍過的,一切都和上一次一樣。
盡管外面時光流逝,這里的一切,一直都沒有改變過…
所有的人都站在地廟的面前,看見剛才發生的事情之后,都無法控制的向里面望去。
在現在這個環境下,如果說人心里不打鼓那是騙人的,此時的場景已經沖破人最深層的絕望了,這里的一切都是昏天黑地和混沌狀態,那種死亡的寂靜已經漸漸的吞噬了人的內心。
“族長,怎么辦?”,
阿索從剛才起,一直拿著長刀護著身后的鮑平:
“上次你們是怎么過去?
如果這里危險,我們可以繞過去另取他路嗎?”
“不能!”,
陳智輕輕地搖了搖頭,他現在依稀記得上次來這里的情景。
當時的他們見到這條黑影手爪之后,也想繞過這座地廟,直接千萬忘川水走水路。
然而就當他們剛剛走出幾步的時候,前方開路的藍帶武士們就發現,在前面空氣中,有一道透明的隔斷,表面上看不出來,但其實就像是一層透明的玻璃墻一樣,將前方徹底遮擋住了。
如果用刀碰觸玻璃墻面,卻會火光乍現,那力量無法擊破,連藍帶武士都被彈出很遠,想硬闖是不可能的。
而此時那玻璃隔斷依然在前方,忘川河就在前方不遠處緩緩流淌,依然那樣水氣彌漫,死氣沉沉。
從陳智的心里來說,他是不太想走那條水路的,因為盡管他拼命的想讓自己忘記,但他卻依然清楚的記得,是他親手把秦月陽,通過這條水路送進酆都地府的。
從那透明影子的表現來看,他是在召喚他們進入地廟,似乎這次并沒有想要他們通過忘川河,看來這一次,他們不再是水路貴客了。
“看來不進去知會一聲,是不行的了!
去人家做客,總要敲門呢!
這也是禮貌!
陳族長…”,
鮑平淡然的說了一句,然后對陳智點了點頭,
“是!”,
陳智立刻應命,然后從后背抽出了屠神刀,自從熟悉了咒法之后,陳智已經好久沒有運用屠神刀了。
但這把屠神刀卻依然閃亮,而且似乎像感應到危險一般,刀刃一連連的發出鮮紅的血色,十分耀眼。
陳智將屠神刀壓到了手下,略微靠近仔仔細細打量了一下這座地廟的周邊,然后慢慢的走了過去。
這個建筑的材質遠遠看像是石磚,但其實里面都是合金金屬的材質,就像是現代科技的太空艙一樣,只不過風格偏為古老,所以誤以為廟。
陳智上次來的時候就注意了,這里的一切其實早就遠遠超過了人類對時間的概念,一些古老的東西,也遠遠先于人類的文明史,比現在的高科技更加的高端,只不過這些都是人類尚未探索到的領域罷了。
陳智上次通過這里時,是因為他手中有一柄和親的儀仗,他和親使臣的身份走進去登記刻字。
而這時,他手中有了另一樣東西,那就是犽摩親手送給鮑平的禮物,
“秦月陽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