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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查鴻臚寺水表

  其實裴旻弄這個匿名檢舉制度,心底還是有一定壓力的。因為歷史上武則天也曾下達過類似的告密政策,雖然大不一樣卻也弄出了個叫銅匭的舉報箱!

  這個銅匭比裴旻的舉報箱要高端大氣的多,是用純銅澆了一個四張口的大銅器,銅器涂上青、丹、白、黑四色。每個顏色的口子都有不同的效果。青色的口子是給有才學的才子獻詩賦求官使用的;丹色的口子是招諫,給高瞻遠矚的人言論朝政得失的;白色的口子是給含冤受屈的人伸冤的;黑色的口子是給那些預測天機的神棍言天象災變及軍機秘計用的。這銅器放在午門外,任人投擲。武則天的用意很明顯,就是為了鞏固自己的權勢,通過這種告密手段,排除異己。為了達到這個目的,她甚至特別頒布詔令:“有告密者,臣下不得問,皆給驛馬,供五品食。”讓地方官員大爺一樣的好生招待進京告密人員,不許過問告密內容,請告密者上京。

  酷吏索元禮、周興和來俊臣,就是由于告密水平高,而被武則天重用的。這股告密的風氣,一直維持到武則天羽翼豐滿,來俊臣給殺害之后,方才停歇。

  拋開武則天的用意不論,舉報箱這“發明”確實高明,御史臺也一直在沿用,只是能夠取得的作用已經很小了。一方面這種大張旗鼓的作風等于是將真正的檢舉者公之于眾,不夠嚴謹妥當,會令他們受到報復的幾率大增。另一方面因為武則天亂用,導致公信力下降。

  裴旻根據后世的一些知識改良了檢舉制度:他用一切手段隱藏檢舉者的身份,對于那些不識字親自檢舉的人,嚴禁御史對任何人泄露他的任何情報,即便內部人員,若不接觸也不允許過問檢舉者的身份,確保檢舉者的安全。另一方面也針對武則天的弊端加以了修正,鼓勵而不縱容,以御史臺的內部調查為上,不道聽途說。至關重要的一點,裴旻很清楚,絕對的權力只能讓人絕對的腐化。當然這句話,他是不敢亂說的。而是直接用行動給自己加了一套枷鎖,在上疏尚書省的奏章里清楚的寫明了,會在御史臺的內部設立檢舉部門由察院的監察御史負責。以防止出現來俊臣這樣的酷吏,如武則天時期那樣,濫用職權。

  從反響來看,還是很不錯的。但至今是小打小鬧,還不足以成氣候。所以裴旻急著干一件大事,證明自己,證明自己的建議利國利民,并非如武則天那樣充滿了排除異己的政治目的。

  裴旻也因此體會到了一會酷吏來俊臣的感覺,只是來俊臣想要告一個人,只需看別人不順眼就行,而他卻需要守株待兔,兩者的差距,真不能以道理而論。

  在裴旻的呼喝下,六名巡按聚集在他面前。

  身為臺院的長官,裴旻能夠調動的人不只這六位,但這六名是隸屬他名下直接受他安排指派的部下。

  “侍御史!”一個白白瘦瘦的青年帶著幾分激動的看著裴旻,他人如其名叫王小白,很古怪的名字,但為人卻是忠厚,腳上有幾分硬功底。原先因為在御史臺工作,街坊鄰居對他畏之如虎,幾乎不跟他家里往來,見面路過都躲著,好像避瘟神一樣。若不是御史臺的俸祿好,家里又有雙親侍奉,早就不想干下去了。

  最近因為裴旻的到來,御史臺的形象有了些許轉變,街坊鄰居對他的態度也有了一定的改觀,尤其是對門青梅竹馬的姑娘更是得到了父親的允許,愿意跟他說話了,心里美滋滋的。投桃報李,對于造成這一切的裴旻很是佩服。

  聽到裴旻的叫喚,第一個跑到了近處。

  “可是有大案子了?”王小白知道最近裴旻一直在等著大案子,見他這般興奮,也跟著激動。

  “對,若我沒有猜錯,確實有好事情了!”裴旻眼中閃著幾分興奮,一揮手道:“走,我們查水表去!”

  王小白一干人一頭霧水,不知查水表是什么玩意,但見裴旻已經走遠了,六人也來不及問匆匆的跟上。

  王小白自告奮勇的道:“我給您牽馬!”

  “不用!”裴旻笑道:“就去附近,沒多少路,走去就是了。”

  “太史監?”

  “不,鴻臚寺!”裴旻瞇起了眼睛。

  鴻臚寺就位于御史臺的正前方的一條街,相隔不過六百米的距離,不過一刻鐘的時間就到了門前。

  鴻臚寺大門緊緊的閉著,裴旻示意王小白去敲門。

  王小白有些忌憚道:“不好吧?”

  “怕什么?”裴旻一臉不解。

  王小白緊張道:“這里可是鴻臚寺,據說里面都是一群夫子,有些老的都成精了,個個能說會道的,沒事找他們干嘛?”

  裴旻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感覺,好歹是御史臺,用后世的話來說就是中紀委,小小的鴻臚寺哪里放在眼里,道:“讓你敲就敲!你不敢,我來!”

  王小白硬著頭皮敲了幾下,寺門打開。

  看門的護衛見一群御史臺的官員,嚇得后退了兩步,見為首一個竟是如此年輕的少年郎,已知他身份道:“見過侍御史!”

  裴旻大步走進了門內道:“去通知你們的崇玄令,御史臺尋他辦案。”

  御史臺當年的手段威猶在,護衛哪敢有半點阻攔,調頭跑去通知鴻臚寺的上司了。

  得知御史臺的到來,鴻臚寺上下瞬間如臨大敵,鴻臚寺卿、鴻臚寺少卿、鴻臚寺丞一瞬間聚在了一起,神色皆有些慌亂。

  “見過寺卿、少卿、寺丞!”裴旻還是很客氣的跟他們打著招呼,論官職等級這三人都在他之上。

  鴻臚寺卿是個須發花白的老者,瞪圓了眼睛道:“御史臺與我鴻臚寺素無往來,不知侍御史有何貴干?”他說話頗為高傲,顯然看不起御史臺。尤其是裴旻欲行武后的制度,在他看來,全然是佞臣所為。

  裴旻依舊客氣笑道:“御史臺查案,不方便透露細節,還望寺卿見諒。不過在下是來找崇玄令的,與其余人毫無關系,寺卿、少卿、寺丞三位不必多慮。”

  鴻臚寺卿怒道:“我鴻臚寺又不算藏污納垢之所,哪有什么好查的。年輕人頗有才學,莫要效仿奸佞走上邪路。”

  裴旻應道:“是不是藏污納垢之所,您老可說的不算。”他臉色一整,道:“御史臺辦案,誰敢阻攔?”他年對方上了年紀才好言說話,可對方卻咄咄逼人,自覺高人一等,言語間都是教訓的語氣。若說的在理,裴旻倒是能夠接受,可滿嘴的胡說八道,倚老賣老,也懶得跟他客氣。

  鴻臚寺卿還未應話,便讓鴻臚寺少卿讓人拉了住道:“王寺丞,你帶侍御史去崇玄署找崇玄令。”

  王寺丞趕忙領著裴旻去找崇玄令。

  目視裴旻等人離去,鴻臚寺少卿才忍氣吞聲的道:“這侍御史新官上任就將聲勢鬧得那么大,他難道不知現在滿朝文武都盯著他,看他的笑話。他這般胡鬧,真以為有著從龍功就能無法無天了?他收不收的了場與我們無關。只是想不到著這立威立到我們鴻臚寺來了!!!”

  鴻臚寺卿氣沖沖道:“這裴旻就是個無法無天的田舍漢,欲行來俊臣之事,蠱惑圣上,我定要參他一本,讓他知道當今的天子姓李,不是姓武…”

  鴻臚寺少卿眼珠子卻是一轉,不平的憤恨道:“我也想要看看,他能夠囂張幾日。”

  崇玄令是鴻臚寺的分屬,主管長安各大寺廟道觀僧人、道士帳籍,只要是在長安當地寺廟出家的和尚道士在這里都有記錄。

  “見過侍御史!”崇玄令姓呂,單名一個立,戰戰兢兢的給裴旻行禮,他才八品小官,不比鴻臚寺卿正三品,那么有底氣。

  “關于僧人的帳籍存放在哪?”裴旻也不與他客氣,直接道明了來意。

  呂立神色微變問道:“不知侍御史為何要查閱僧人帳籍?”

  裴旻看著他,若有所思的笑道:“胡僧惠范手下有許多窮兇極惡之輩,我要找一個人的下落,他已經出家為僧,卻不知他現在法號叫什么。”

  呂立松了口氣道:“還請問那人出家前的姓名?崇玄署賬房臟亂,由鄙人幫您查找便是了。”

  “廢話那么多干什么?”裴旻不客氣的怒道:“我公務在身,休要耽誤我時間,否則將你壓入臺獄,嘗嘗我御史臺的刑法。”

  一聽御史臺的刑法,呂立臉色瞬間蒼白,御史臺的臺獄比鬼門關更要可怕。

  呂立哪敢墨跡,心中自是萬分驚恐,卻不敢再有半點遲疑。

  來到賬房,六大書架,密密麻麻的擺放著各種帳籍,幾乎不下萬本。其中道士的只有一個半書架,而僧人卻足足占據了四個之多。

  每個書架都貼有標識,幾幾年幾月的都一清二楚。

  今年是癸丑年,裴旻很快就找到了今年的帳籍,翻到最近入籍的僧人,帳籍上詳細記載了僧人的原籍、俗名、年齡、所屬寺院、剃度師名及所屬官署:這最新入籍的僧人竟然就是前天,而且身份還是一個擁有大片田地的富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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