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慈恩寺誤我佛門!”
濟法寺中,法琳大師怒吼道,他費勁了人脈這才將朝堂反佛的浪潮平息。卻沒有想到大慈恩寺根本不消停,先是歪門邪道的找來了天竺苦行僧來招搖撞騙,結果卻被墨家毫不留情的拆穿,被醫家吊打。
然而一計不成又生一計,竟然用慈恩大師的佛骨舍利挽回佛家信徒,這一次的確是是好,問題是效果太好了,竟然引起了儒道兩家的強烈反彈,讓佛家原本的局勢瞬間崩盤。
臺下的同仁方丈不由心虛的低下頭,他怎么也想不到事情會到這個地步。
“法琳大師息怒!同仁也是一心為了佛門,只是好心辦壞事而已。”一旁的會昌方丈雙手合十道,在他的周圍赫然聚集十多個高僧,恐怕長安城周圍的僧人都已經齊聚濟法寺來商議對策。
不過想來也并不奇怪,如今佛家陷入了如此危機,這些僧人自然不可能坐以待斃,法琳大師乃是佛教衛士,護法沙門,更是精通儒道佛,眾僧紛紛前來濟法寺問計。
“現在就是責怪大慈恩寺也無濟于事,如今最為重要的是如何度過這次危機。”一個高僧憂心忡忡道,一眾高僧紛紛點頭道。
法琳大師冷聲道:“佛門若是想要度過這次危機,首先要做的就是讓大慈恩寺停下所有的動作,不可再做任何異常的舉動。”
同仁方丈頓時臉色尷尬,冷汗直流,法琳大師的話雖然難堪,卻是一點也沒有冤枉大慈恩寺,這一次的風波就是因為大慈恩寺而起,大慈恩寺每做一次補救看似效果顯著,但是卻一次又一次的將佛門拖入深淵。
“不錯,此乃緊要關頭,多做多錯,大慈恩寺還是莫要輕舉妄動為好!”會昌方丈附和道,其他高僧也紛紛頷首。其實若是佛門根本不理會墨刊的報道,哪怕名聲短時間受損,也會慢慢的恢復,也比如今陷入危機要強得多。
同仁方丈無奈的垂下頭道:“大慈恩寺謹記,這就結束舍利法會,從此刻起,立即閉寺反思。”
其實在所有的僧人看來,大慈恩寺的做法可以說沒有一點錯誤,哪怕是他們身處大慈恩寺的背景,恐怕也只能如此,然而如今的形勢發展太快,這一套看似完美的方案,在迅猛發展的諸子百家面前卻是漏洞百出,這不能不讓同仁方丈感到憋屈。
“第二,我等立即發動朝堂關系,不惜代價也要力爭朝臣為佛家說話。”法琳大師堅定道。
其實朝堂之中,有不少朝臣都在趕考途中借宿在寺廟之中,這就有了一份香火之情,也有不少大臣乃是佛家信徒,如今諸子百家大都反對佛教,要讓這些人為佛教出頭,恐怕就要佛家大出血了。
“此乃關系佛門生死,我等責無旁貸!”眾僧齊聲道。
“第三,立即聯系嵩山少林,請少林方丈出面,當年少林武僧曾經救過當今圣上,有這份人情在,我佛門才有一線生機。”法琳大師語氣堅定道。
眾僧不由眼睛一亮,紛紛點頭,不由用贊賞的目光看著法琳大師,此三策一出,他們相信定然可以度過佛門危機。
“可是少林距離長安千里,我等現在去請少林方丈恐怕也來不及了。”同仁方丈皺眉道。如今朝堂形勢危機,前去少林求援一來一回之下,恐怕為時已晚。
法琳大師冷笑道:“若是按照平時的速度自然晚了,若是使用墨家前往洛陽朝發夕至的馬車,到了洛陽之后,自然會有寺院安排車馬前去少林。如此一來,時間足夠了。”
“可是如今佛家和墨家的關系?”眾僧皺眉道。
“這有何難?只需喬裝打扮一番即可,再說墨家開門做生意,還能不讓人坐車。”法琳大師朗聲道。
會昌方丈點頭道:“貧僧的徒兒辯機為人精靈,應該能擔當此任。”
法琳大師贊同道:“辯機此人,老衲也曾見過,的確是我佛門不可多得的后起之秀,有他出馬,我等也可放心。”
同仁方丈冷笑道:“不錯,墨家萬萬沒有想到最后能夠救佛家的卻是墨家的朝發夕至的馬車。”
眾僧商議完之后,紛紛離去,各自展開行動。
最先動作的乃是大慈恩寺,原本在長安城聲勢浩大的舍利法會立即結束,緊接著大慈恩寺閉門誦經,不再接待香客。
隨后,各大寺院紛紛發動朝堂關系,游說各大朝臣,為佛家辯解。
儒道兩家自然察覺佛門的動靜,也開始集體發力,整個朝堂的頓時暗流涌動。
與此同時,在長安城東城門,一個面容英俊的少年昂然而立,身材修長,舉止優雅,十分的惹人注目,此人正是身負佛門生死存亡重任的辯機,正在等待前去洛陽的馬車。
他為了前去嵩山少林送信,就身穿世俗衣物掩飾,頭上戴一頂帽子掩蓋住光頭和戒疤,不過這并沒有讓人懷疑,如今在墨家子的帶頭下,長安城之中剪去發辮之人越來越多,辯機此舉在長安城并不少見。
不過雖然墨家子剪發此舉為辯機省去了不少的麻煩,但是辯機此人在心中卻并無喜歡剪發之舉,在他曾經的接待的香客之中,但凡留著平頭之人雖然和僧人一樣都剪發,然而卻無一人是佛家的信徒,反而是堅定的蓄發者,信奉佛家的頗多。
他曾經一度以為這些剪發之人都是墨家子弟,最后他卻發現并非其然,而是這些人無信仰者,一個能夠破除心中神剪去發辮,又豈能輕易的再信仰其他宗教。
“哦!這位小相公倒是生的英俊!準備去哪里呀!”一個濃妝艷抹的貴婦看著辯機英俊的臉龐,不由大膽的調笑,大唐女子多開放,辯機在當和尚的時候,雖然也有婦女對他調笑,不過礙于他和尚的身份并不會太過分。
然而此刻辯機乃是世俗打扮,再加上平日里參悟佛法,舉止之間就帶著神秘的氣質,更是讓貴婦趨之若鶩。
“小僧…小生要往嵩山而去。”佛門講究出家人不打誑語,辯機不由的實話實說道。
“嵩山!這位相公莫非要去求學,嵩山的嵩陽書院那可是大名鼎鼎呀!”貴婦眼睛一亮,看向辯機的眼神又多了幾分贊賞,沒有想到這個小生不但相貌出眾,還志向高遠。
辯機雖然初次遠行,但是也知道這一次任務重要,不由支支吾吾的應付,還好沒有說出前去少林的目的。
很快,墨家村的馬車已經準備完畢,驅車趕到。
辯機這才重重的松了一口氣,彎腰上了馬車,找到了一個位置坐下,卻沒有想到貴婦竟然也主動登車坐到了辯機的旁邊。
一路上,馬車飛快,辯機卻坐如針氈,好在辯機也知道輕重,閉口無語,讓貴婦自討沒趣,這才悻悻的放過辯機。
當夕陽落下之時,墨家車馬終于到達了洛陽城,辯機逃也是的下車,隨后立即和洛陽寺院的僧人交接,坐上專門乘坐的車馬直奔嵩山而去。
而此刻的馬車上只有辯機一人,再無貴婦的恬噪,辯機反而心中失落起來,毫無疑問,這一次的少林之行,將會給辯機帶來終身難忘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