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七章 動蕩之始
“你看起來不像是喜歡吃肉的？”
特妮斯默默地看著眼前一如常人般的存在，她不知道這是什么。
她所進行的儀式，是她所獲得的的巫術中最為邪惡和禁忌的一種。
它必須以足夠的死亡和怨恨為前置，才有可能施展成功。
但是否會有強大的邪惡存在予以反饋，卻是儀式所無法操控的。
它是未知的、混沌的，是無法被預期的！
它將指向那些充滿毀滅概念的存在，那些被視為不詳和禁忌的生靈…
特妮斯不會覺得眼前這個猶如尋常僧侶般的光頭，真的只是如同他外表所表現得平凡。
誰說魔王一定面目可憎？
“肉？”
出乎特妮斯意料之外的是，這個被她所召喚來的未知存在回應了她。
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沉悶，但他的語氣卻不怎么邪惡。
不過特妮斯知道，真正的、深邃的邪惡，從來不是那些瘋狂和猙獰的面孔。
“我以前喜歡，現在也不怎么厭惡。”
“不過更多的時候，我需要一些更為硬核的東西作為食物。”
“事實上我有過一些被召喚的經歷——不過作為響應一個滅世魔王類型的召喚，倒還算第一次。”
未知的存在看著地面上尚未散去的邪惡印記，他的語氣有些微妙地說道。
不過對于特妮斯而言，她從不信任生靈的語氣或者其他的肢體動作。
她喜歡通過對方的眼睛來獲悉一切，作為心靈力量最為直接的窗口，眼神的波動是很難抑制的。
或者說哪怕持續性的抑制，也會因為某些劇烈的波動而露出痕跡。
只是特妮斯并沒有從對方那泛著金色光澤的眸子中看到任何的東西，有的，只是死一般的平靜…
“我叫易秋，一個傳奇武僧。”
“很感謝你能夠將我召喚到這個世界——我能夠聽到那頭邪物日益強大的呼吸聲。”
“一頭尚未發育完全的邪物，這可不多見。”
易秋看著特妮斯，這個召喚者的靈魂中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而且不太尋常的是：她靈魂中善良與邪惡的光芒同樣閃亮。
“我可以送你離開——作為你召喚我的代價。”
易秋對著特妮斯說道。
一如他所言，雖然易秋尚未確定這個位面的命運。
但是哪怕他將那頭邪物的本源剝離出去，這種程度的污染也不是短時間能夠消弭的。
而對于凡物而言，便是數代人猶如夢魘一般的人生。
易秋無法得知特妮斯的生命，是否能夠延續那樣長的時間。
但是他可以給她一次選擇的機會：
一般來說，這個選擇并不困難。
“離開？…這個世界嗎？”
特妮斯赤著腳走到那被充滿了污穢灰燼的儀式旁邊，她的臉上滿是難以述說的疲憊。
她終究不是那些充滿了無盡斗志的神裔，她那始于無盡黑暗的掙扎和扭曲的人性，也會在終焉的審判之前迷茫。
“不！”
特妮斯止住了自己的腳步，她那蒼白的皮膚之上有某種黑色的氣息在縈繞著。
她不會背棄那黑暗的過去，她始于那里，也終究要化為那邊的灰燼！
“我要留在這里，我要看著它…燃燒！”
特妮斯看著那黑色的大地和星辰，她的目光中不僅有抑制不住的疲憊，還有那從骨髓中迸發出來的恨意！
她討厭這個世界，她要看著并且陪著它一起死亡！
“我很少勸人，這次也一樣。”
易秋說完，便化為一陣黑霧呼嘯著飛向天際。
而那意味不詳的星辰，也在閃耀著屬于它的瑩光…
對于另外一邊的物質界而言，隨著綜網測試版本正式開放的日子越來越近，空氣中似乎隱約出現了某種焦灼的氣息。
盡管絕大部分的人，是無法感受到這種微妙的變化的。
但是那些擁有足夠智慧的凡物，仍然能夠從那些瑣碎而細小的世界風云中，感受到某種意味不明的氣息。
戰爭？
不，顯然現在的局勢并未糟糕到如此地步？
那除此之外，又能有怎樣的東西直接攪動世界的風云呢？
有人在等待著，也有人為此準備著，時間將會揭開它神秘的面紗。
“你的劍已經用的很不錯了…”
新月戰士安娜看著尹仲說道，但從技藝上來說，這家伙的劍術確實已經算登堂入室了。
但也僅僅只是如此罷了，新月戰士安娜換了一個姿勢躺在石頭上，然后看著天上明晃晃的太陽說道：
“但武器是用來殺戮的，而殺戮也是讓技藝得以完美的最佳途徑。”
“沒有沾血的武器，又怎么會充滿了壓迫感和威懾力？”
“在尚未成為祈并者之前——我在戰場上死了七次，別用那種糟糕的眼神看著我，我現在很清醒。”
“死亡并不能夠讓你失去一切，弱小才是！”
尹仲看著宛如一只咸魚的新月戰士安娜，她似乎很享受這種平靜的日子。
尹仲本覺得作為一個從生到死的鐵血戰士，這種日子應該會讓她感到無聊才是。
“會有機會的…”
尹仲握著自己的劍說道：他已經成功獲得了拿起那把飛劍的機會。
雖然知道，他仍然無法完全駕馭它。
但是這更加激發了尹仲的斗志：他并不認為自己會被一把劍所支配。
雖然這確實，是一把非同尋常的劍…
“希望如此？不過平靜的日子也確實不會太久了…”
新月戰士安娜瞇著眼睛看著那明媚的陽光說道。
她靜靜地等著著新月的召喚，但她知道那是存在于久遠未來的。
如果尹仲知曉對于其他的位面，他的那位師尊是怎樣的概念。
那么他就能夠明白新月戰士安娜現在的心情：
她并非享受著這平靜的日子，而是因為她的存在意味著某種極度危險而重要的使命。
作為一頭巨龍的附庸，難免面對勇者的討伐。
而作為神祇的祈并者，她便不再是一個單純的戰士。
盡管，她確實渴望著永無休止的戰斗…
“你的意思是？”
尹仲看著新月戰士安娜，他覺得對方所說的話有某些深意。
“新月的敵人，并不會再等待下去了。”
“諸神之戰，就在不遠的將來…”
新月戰士安娜扭頭看了他一眼，然后淡淡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