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九章 凡人的意志光輝
“…距離我上一次進入虛空通道已經有34天了，虛空通道里面的空間非常遼闊。”
在距離虛空通道源能監測點不到十幾米距離的地方，作為第一沖鋒序列的伯屈停了下來，他指著不遠處正散發著幽光的虛空通道說道。
因為之前曾經出現過某種虛空生物在死亡后所釋放的恐怖混亂粒子流，導致了一個前哨營地過半建筑毀滅的事件。
所以現在營地距離虛空通道之間有充足的緩沖戰斗區域，其中投放了大量源能檢測設備。
一旦有虛空生物進入G星，附近的營地便要主動予以擊殺。
伯屈頓了頓，他似乎在回憶，又或許在斟酌自己的用詞：
“它…很混亂，像是沼澤一般，充滿了視覺的欺騙性。”
“沒有激發源能的戰士根本無法從那種充滿了扭曲視野的地方找到正確的通道，他們會迷失在那里，直至饑渴致死——不過大部分的時候，他們會先死在虛空生物的胃囊里。”
“我不喜歡那里，那里對于我們這些‘溫室’里的生命而言過于殘酷，但是我也不會允許那些畜生踏足我們的世界。”
伯屈握緊了手中的戰刀，他并沒有使用營地里通用的復式武器，而是一柄由源能鋼鐵制造而成的長刀。
易秋沒有見過伯屈戰斗過，之前那次與扭曲怪物的戰斗伯屈只展現了他的類似軍團長的源能之力，但是他具體的實戰能力還有待商榷。
不過當伯屈提到了虛空通道內的情形后，易秋大概有些明白了。
他在這些衍生位面的了解上也不算太低，畢竟他是干過直接以肉體貫穿物質界與靈界的事情的。
按照伯屈的說法，那里應該是晶壁系與虛空之間的緩沖區。
G星的靈界還在正常地運作著，所以這些通過晶壁系上的漏洞，也即虛空通道進入的怪物只能暫時徘徊在那片混沌的區域內。
易秋曾經在自己的物質界試圖前往那里，但是他之前的飛行速度還不足以駕馭這么遙遠距離的飛行。
在那里，黑暗、光明、色彩…、
這些凡物們所能夠理解的一切事物開始變得混淆，肉眼基本失去其觀測的效能，那里根本不是凡物應該踏足的地方。
根據伯屈副手的說法，在G星帶領部隊沖擊虛空核心的戰首并不多。
因為戰首只存在于一級和二級營地，三級營地普通的士兵配以舊時的武器便足夠應付了。
不過基于這類虛空通道出現的頻率和數量的問題，也一直給聯盟很大的壓力。
一級營地所對應的虛空核心的極大危險性和強大壓力，他們自然是不太可能完成這一目標的。
而這一榮譽，更多的時候只屬于二級營地的戰首中。
不過到現在為止，根據伯屈副手的說法，在整個G星目前不超過10個戰首近距離地接觸過虛空核心，而僅僅有1位戰首完成了毀滅虛空核心這一至高榮譽。
因為虛空核心雖然并非活物，但因為某些邪惡意志的干涉，它也會在感覺到威脅的時候開始大肆激發自己的力量，引導更多渴望前來的虛空怪物。
這也是伯屈之前失敗的原因——他們在源源不斷的怪物沖擊下開始變得疲憊，最終只能黯淡地退卻了。
在個體的戰斗能力并未達到一個閾值的時候，群體的力量顯然要顯得更加強大。
而伯屈之前就表現過那種對于士兵意志的狂熱干涉，那么顯然對于他而言，給予士兵以意志的加持也并不會是多么困難的事情。
所以他能夠帶領士兵沖進虛空通道，易秋覺得只要他們的戰斗能力能夠匹配他們的行動力，那么顯然并不是那么困難。
易秋不覺得G星人的高層考慮不到這一點，但是從之前戰略部的行動來看，他們并沒有做出正確的選擇…
“如果我死了，易，我得拜托你一件事情。”
就在即將踏足虛空通道的時候，伯屈看著易秋說道。
“把我的頭骨帶回來，然后掛在我們營地的旗子上插在這里…”
伯屈在虛空通道前面用腳碾了碾，好像在為自己尋找自己頭骨要懸掛的地方一般。
“生前不能看到它毀滅，死了，我也要看到它徹底崩塌了才能安息。”
“說句有違聯盟大義的話：我是沐浴在神圣之光下的后裔，我的先祖為了祖國的安寧鎮守在那冰峰綿延數代。”
“現在，是該我這個子孫表現出屬于我們一族最后榮光的時候了。”
伯屈對著易秋笑了笑，說完這些后他看起來很輕松，易秋能夠感覺到他的意志出現了一種的新的變化。
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壞，意志的升華總比物質的變化要顯得急促得多。
伯屈回頭看著他身后的士兵，黑壓壓的人群保持著嚴明的紀律性。
他們的有的眼睛有些發紅，有的臉上滿是堅毅的神色，而有的則帶著難以壓抑的緊張和恐懼。
他們并不是鋼鐵鑄就的機器，他們仍然是血肉的軀體，他們仍然會恐懼和畏懼。
但是，卻沒有人選擇退縮。
意志的光芒在他們的靈魂中閃爍著，他們或許是G星中唯一能夠被易秋將目光停駐片刻的凡人。
這是凡人的意志，是人性在閃爍著金色的光芒。
他們付之以生死，然后得到了命運的青睞…
易秋能夠感覺到他們與伯屈之間形成了一種意志上的微妙聯系，但是他并沒有感覺到伯屈發動自己的源能之力。
莫非？
易秋轉頭看向伯屈，他目光中金色光芒變得更加閃耀起來。
然后，易秋看到了：
他發現伯屈的靈魂正在燃燒著令人側目的金色火焰，那是純粹到極致的意志顯現，是沒有神力和血脈的奇跡之光…
易秋覺得自己有些受到感染，他能夠感到一種溫和的、純粹的力量逐漸蔓延上他的心靈之湖。
但最終它未能讓易秋那深邃的心靈之湖變得溫暖，因為易秋已經選擇了他自己的道路…
不過這并不代表易秋欣賞伯屈的道路，那并非一個文明進步的階梯，卻是能夠承載文明度過災厄的脊梁。
“如果你在一個穩定的位面，你一定能夠成為一個傳奇的心靈英雄。”
易秋看著伯屈，肯定地說道。
“哈，在一個穩定的位面我一定能成為一個出色的漁夫！”
聽了易秋的話，伯屈顯得很高興，他在未成為一名士兵之前也曾是他的家鄉最出色的釣魚高手之一。
“沒有捶打，怎會出堅鋼？有選擇的話，傻子才愿意當英雄！”
“現在，就讓我當一個傻子…”
伯屈咧了咧嘴，然后率先踏入虛空通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