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義不清楚什么樣的眼疾需要用到8000米以下的深海魚,但不要緊,既然蘇珊娜這樣說了,那就說明確有其事。
家宴定在禮拜天上午11點,在韓義答應前往之后,蘇珊娜還鄭重其事的發了封email給他,里面注明了家宴的整個流程。
考慮到蘇珊娜家在慕尼黑市北,下午3點鐘韓義一行人便回了市中心。
一夜無話。
翌日上午,韓義帶上禮物前往赴宴地點。
蘇珊娜家挨著慕尼黑著名的“寧芬堡宮”,車子過了寧芬堡宮往西,路兩邊矗立著一棟棟漂亮的德式花園別墅,門前花園里栽種著耐寒的花木,一眼看去賞心悅目。
在德國,像這樣帶花園的別墅售價非常昂貴,尤其是慕尼黑,高居榜首,隨便一棟不會低于100萬歐元,相當于770萬人民幣。
好吧,中國人笑了。
按照導航來到蘇珊娜家,一棟更加漂亮的花園別墅門口,一名上了年紀的管家幫他們打開黑色鑄鐵大門,隨后指引著他們把車子停到一座噴泉旁邊。
蘇珊娜和她丈夫克拉滕站在門口,等他們下車后迎了上來。
“歡迎你的到來。”
“謝謝我感到很榮幸。”
握手寒暄之后,克拉滕非常熱情的引領著韓義進了屋子。
家里人很多,蘇珊娜兩個孩子,以及他們的配偶子女都來了,濟濟一堂。
第一次赴家宴韓義有些不習慣,不過好在蘇珊娜家人非常照顧他,摒棄了德國人一貫死板的作風,用中國人的“隨便禮”招待他。
等到10點鐘的時候,蘇珊娜母親“威拉德·昆特”到了;除了因為眼睛不方便需要人攙扶外,這是一個非常強勢、氣場也非常強大的老太太。
她秉承了德國人慣有的古板作風,在跟韓義聊天的時候,遣詞造句絕不會模糊用語,一就是一,二就是二,哪怕一些敏感話題也絕不回避。
韓義倒是挺喜歡老太太的性格,不用費太多腦細胞,想到什么說什么。
不過在聊到她眼睛問題時,老太太還是免不了出現沮喪的神態,“疼痛始終折磨著我,但這不是令我感到難過的地方,我只是希望看著奧利弗、康妮他們長大成人。
還有,維多利亞今年要畢業了,我答應過她,會參加她的畢業典禮,可是我看不到了。我知道的,她心里一定很難過。”
老太太口中的名字是蘇珊娜的女兒以及孫子孫女。
韓義安慰道:“對于病痛我無法感同身受,但我會盡最大努力幫您找到那種深海魚。”
“謝謝”說著老太太站起來說:“走吧,咱們到餐廳去聊。”
蘇珊娜最小的女兒維多利亞·克拉滕,趕在11點之前到了。
維多利亞繼承了她父母優良的基因,長得非常漂亮。
擁有著一雙如藍寶石般的眼睛以及一頭金色的秀發,身材高挑,臉蛋精致,尤其身上那股子大家閨秀的氣質,格外的迷人。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蘇珊娜一家都是帥哥美女,包括老太太年輕時也是出了名的美女。
這就是常說的龍生龍、鳳生鳳,老鼠兒子會打洞。
一頓飯吃的波瀾不驚,飯后蘇珊娜端上了她親手做的小點心,用小麥粉做成的甜咸適宜的酥餅。
韓義跟除了微笑全程一言不發的阮紅妝一人捏起一塊吃了起來。
還好,德國沒有那種吃東西必須很大聲、以表示主人飯菜好吃的“陋習”。
吃過點心,蘇珊娜的兒媳婦端上了產自中國的龍井。
一切按照家宴流程有條不紊的進行著,雖然還是免不了程序化,但也算不得死板。
幾個五六歲的小孩在鋪著長絨地毯的客廳里嬉鬧著,女人們坐在好看的半圓形落地窗前小聲聊著,陽光透過紗窗落在她們的身上,整個場面顯得很是溫馨。
就在這時,那個據說是法學碩士的維多利亞突然驚呼了聲,轉頭看了眼韓義,然后站起來徑直朝他走來。
“韓…您好,我能不能問您一個問題啊?”維多利亞用不怎么熟練的中文說到。
韓義放下杯子笑說:“嗯,你說。”
維多利亞語氣平靜道:“我并不想質疑你們公司的技術,但你知道的,在9400米以下的深海里作業,這是一件很不可思議的事情。”
“然后呢?”
“我想親眼看看。”
“我們科考隊在北太平洋上。”
“我跟你去。”維多利亞毫不猶豫到。
雖然這個德國小妞表現的很有禮貌,但她臉上分明寫著“你們是騙子”這幾個字。
韓義也沒有過多解釋,“你確定要去?”
“是的,我堅持。”
“可以。”
“什么時候?”
“隨時。”
“好!現在就出發。”
蘇珊娜覺得有必要說話了,“維多利亞,你這樣很沒有禮貌知道嘛?”
維多利亞轉頭朝她母親看了眼,然后又把目光落在她曾祖母身上,說:“您應該能理解我的心情。如果能讓她重新看到這個世界,我愿意付出所有。”
蘇珊娜用抱歉的眼光看著韓義,韓義笑著說:“沒事,我能理解。”
韓義也不是真得來旅游的,早日把事情處理好,他還要回國看大貓小貓呢。
說走就走。
蘇珊娜打電話作了一下安排。
畢竟是寶馬家族的嫡系,身份尊貴,安全自然是頭等大事。
維多利亞一共帶了6名保鏢加兩名生活助理,跟隨韓義踏上了去往北太平洋的路。
數天后。
夏威夷群島往北2000公里的北太平洋海上,從高空往下俯瞰,茫茫大海上,一艘巨大的科考船正在緩緩前行。
鏡頭拉近,掛著方便旗的科考船上,十幾名研究人員正圍在一艘剛從海底浮上來的潛艇邊查看數據。
這些研究人員有男有女,有亞洲人也有歐美人,在對潛艇做了一番必要的檢查后,人群里發出了巨大的歡呼聲。
“哈哈,這是今年發現的第2處深度超9000米的海溝,瑪莎博士,你很快就會成為一名國際知名人士了。”
人群中,一名扎著馬尾辮、年約三十五六歲的歐美女人笑說:“這是咱們大家共同努力的成果。”
頓了一下,這位瑪莎博士跟道:“好了,大家趕緊把樣本送去化驗,等做好了把數據發到公司去。”
就在這時,一位亞洲男人從后方的船艙處走了過來,拍拍手用英文說:“大家聽好了,老板很快就到,另外還有一位重要人士到場,麻煩各位等下注意下說話尺度;
尤其是托馬斯,你好歹也是生物博士,能不能別總是把fucking(他媽的)掛在嘴邊。”
前甲板上的科考隊人員、立刻對準其中一個穿著水手服的白人男子肆無忌憚的嘲笑著。
“嘿,托馬斯,聽到沒有,你的口頭禪要改改了。”
“就是!比如改成,噢我的天啊”
“或者換成hyisthat!”
那個白人男子狡辯道:“不是我沒文化,詞匯量低。當喜悅、興奮、悲傷、憤怒、失望、激動、欣慰、恐懼、沮喪、困惑這些情緒都可以用一個fucking來表達的時候,我干嘛要說那么多。”
“哈哈哈…”眾人又是一陣大笑。
就在這時,一艘遠洋油輪出現在西南方,大概半個小時后已經清晰可見。
過來的自然便是韓義一行人。
由于科考隊在大海深處,他們從波利尼西亞群島的“中途島”轉乘郵輪過來。
當然,這艘郵輪同樣屬于韓義的財產。
不僅這艘郵輪,實際上他通過影子公司買了不下10艘大型郵輪及散貨輪。至于錢,全部是超級挖礦機幫他賺的。
迄今為止還在源源不斷的創造著財富。
此時郵輪甲板上,維多利亞正眺望著前方的科考船,臉色有些蒼白。
“感覺怎么樣了?”韓義從后方走過來問到。
這個德國小妞暈船,從上船后就開始嘔吐。不過挺堅強的,沒有像一般的千金大小姐那樣嬌慣。
“還好”說了一句,維多利亞又轉頭不放心的問:“真得可以下潛到9400米嗎?”
“馬上你就可以看到了。”緊跟著韓義說:“走吧。”
一行十幾個人分批乘快艇上了科考船。
這邊的總負責人是“酆四”,去年底合成的一具工業性機器人;而人事管理則歸一個叫瑪莎·多伊爾的海洋地質博士負責。
給維多利亞看了部分影像資料以及深海生物標本后,這個小妞提出了一個嚇人的要求。
“我想到大海底下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