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見到韓義,郎飛內心擔心多余驚訝,嘲諷的口吻與其說是不屑,更應該被稱之為“話壯慫人膽”,
通過提高聲音的量來告訴他:別以為你現在牛逼了老子就怕你!
在露了個蔑視的眼神后,郎飛彎腰撿起手機就打算開溜。
天義現在翅膀硬了,不是他能動得了的。
何況他家傳統勢力在教育系統,跟工業生產這塊八竿子打不著,想動也動不了,只能跟著陳家棟后面搖旗吶喊。
現在連陳家棟都縮了,他也沒必要再去做那個惡人了。
只想著大道朝天,各走一邊。
郎飛想的挺美。
你當初慫,我踩就踩了,
現在你牛逼了,咱們井水不犯河水,你還能把我怎么著不成?
可韓義不爽啊。
這家伙以前趾高氣昂,跟在陳家棟后面沒少威脅他。
后來陳家棟三進三出金陵,他哪次不是急先鋒?
出謀劃策,叫囂貶損這些事,肯定也都少不了他的份。
對了,還有個叫“郭正毅”的也不是什么好鳥,回頭有機會了,得狠狠收拾他一番。
眼看郎飛準備溜之大吉了,韓義一把摟住他的肩膀,笑瞇瞇道:“急什么。難得遇上,一塊去坐坐唄。”
“你干什么啊,快松開…”郎飛先是一驚,隨后使勁掰他的手腕,“有什么事你找陳家棟去…”
“你看你,都是過去的事情了,還提他干嘛。”韓義使勁摁住他肩膀不放,“咱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了,以后還是要常來常往,你說對嗎?”
郎飛根本不相信他的鬼話。
當初李康譽嘴巴被抽后他就知道,韓義這人眥睚必報,表面上的謙恭良順,掩蓋不了這人內心的暴虐;
這么長時間沒來找他麻煩,很有可能是忘記了。
今天冤家路窄撞上,以對方的為人秉性,十有八九要報復他。
一想到這些,郎飛更加焦急,邊掙扎邊說:“以前確實是我不對,我跟你道歉…”
“我沒放在心上啊!”韓義眨巴了兩下眼睛,“看你說的。就是一塊過去喝喝茶,聊聊天,你以為什么事啊?”
說著的同時,韓義摟著郎飛朝茶館古色古香的廊道里走去。
郎飛身高不足一米七,體型偏瘦,面對韓義的裹挾,根本反抗不了,硬是被半摟半抱著向前。
“我那有朋友呢…改天…改天我請你喝茶…”郎飛已經感覺到不妙,話里帶上了一絲哀求的味道。
“來嘛,相請不如偶遇。”韓義一臉狼外婆笑容,“正好我介紹兩個朋友給你認識認識。”
郎飛:“&¥#”
這家茶樓臨湖而建,現代風跟仿古風相結合,加上茶樓后面一大片姹紫嫣紅的花灌木,整體意境高雅,令人賞心悅目。
正因為如此,茶樓生意很好,上客率達九成以上。
此時,南邊臨湖窗欞下,兩位老男人正低聲說笑著;
過了會,其中一個年長者扭頭張望了下,笑說:“這個小韓上廁所上了半天,怕不是開溜了吧?”
另外一位穿著條紋衫、氣勢如淵的老男人,端起茶杯抿了口,笑呵呵回到:“他要敢放咱們鴿子,晚上就到他家吃大戶去。”
“哈哈…”
就在這時,條紋衫男人笑道:“喏,這不是來了。”
遠處,韓義半擁著不情不愿的郎飛朝這邊走來。
郎飛在心里把他祖宗十八代罵了個遍。要不是不敢撕破臉,他都打算叫人了,“我那真有急事呢,你先放開我啊…”
韓義臉上的笑容顯得特真誠,簡直就跟“他鄉遇故知”那般開心,“急什么。多個朋友多條路嘛,認識一下不會耽誤你太多時間的。”
“嗎得,誰跟你是朋友啊…”郎飛心里怨念四起。
剛打算說點什么,郎飛目光無意間朝臨湖窗口邊看了眼,“咦,其中一個怎么那么眼熟啊?”
就在愣神的功夫,郎飛又往前走了兩步,“嘶嘶…這人…這人…”
郎飛腦海里苦思冥想,他很確定,這個人自己一定認識!
而且…應該認識很長時間了。
“究竟在哪里看過對方的呢?”郎飛想啊想,思維一時間進入了岔道。
他想的是在哪里見過對方,而不是對方到底是誰?
很快,兩人到了窗邊,在經過前面幾桌時,那些看似在品茶的男女,眸光一瞬間變得銳利無比,如刀子般在郎飛身上劃過;
在確定他不具備威脅后,又變得溫和平常。
孟良工笑著問道:“小韓,這位是你朋友啊?”
韓義笑說:“呵呵,算是吧!”
硬拉著郎飛的坐下,韓義介紹說:“他是教育局郎局長家的兒子,現在…”說著韓義轉頭問道:“對了,郎飛,你現在做什么工作啊?”
孟良工兩人不知他葫蘆里賣的藥,就笑看著郎飛。
郎飛一直在想到底在哪里見過對面穿條紋衫的男人?
隨口說:“開了個文化公司。”
韓義一臉了然的點點頭,“也對。郎局長管著教育口子,你平時倒騰點學習資料賣賣,也夠混日子的,對不?”
郎飛楞了一下回過神來了。
心里冷笑:狐貍尾巴終于露出來了。不就是想說我靠關系嘛,那又能怎么樣?你咬我啊?
“呵呵,韓總開玩笑了。我那公司主要是做電視節目及廣告影片錄影與托播,另外還有晚會策劃演出。”
“你看你,又謙虛了。”韓義一臉故作鄙夷的樣子,“誰不知道你那皮包公司連個攝影師都沒有啊,還影片錄影呢。”
說著韓義還不忘告訴孟良工、王逸致兩人:“你們還別看不起他那個皮包公司,年產值過三千萬。營收比可以達到40,比很多上市公司還強。”
王孟兩人沒說話,面帶笑意的喝茶。
郎飛還在想對面男人的身份,見韓義一直拿話刺撓他,心里就很不快活;
冷哼了一聲,也懶得去猜兩個老男人身份了,站起來準備離開。
韓義以為郎飛認識王翰父親呢,可過來后看他表情就知道,這家伙估計只在網上見過,現實里脫下軍裝后,自然一臉懵逼。
既然他不知道,那就幫他好好介紹一下。
“怎么就走了呢!”說著韓義熱情道:“來來來,我幫你介紹一下。這位是總裝部的孟將軍!”
“將…將…將軍?”郎飛臉上的極度不耐煩化作了震驚、懵逼,呆呆的朝右手邊糟老頭看去,“就他?將軍?”
郎飛腦海里空白了一下,然后結結巴巴說:“孟…孟將軍您好!”
說完朝對面安然坐在那里的條紋衫男人看去,“那他…是誰?”
不用他猜測,韓義依然笑瞇瞇道:“這位是王翰父親。”
“轟”郎飛腦子一下爆炸了,對對對!他想起來了,是王翰父親,五六年前他在一次晚會上遠遠看過對方一次。
隨后郎飛臉上的表情從尷尬又變成了驚駭,“王翰父親?那豈不是上將軍?”
好家伙,一個桌上坐了兩位將軍,他一個后生晚輩,居然連聲招呼都不打就準備走人。
郎飛心里瘋狂咒罵,“韓義你個王八蛋,坑我…”
這下韓義不留他了:“郎飛,你不是有急事嘛。有事你就去忙唄。”
“我忙你媽個頭。”郎飛臉上的表情就跟潑了醬汁一般,精彩紛呈,最后干笑道:“沒…沒什么事。”
說著跨出去的右腿又收了回來,尷尬欲死的坐下來。
“你個小王八蛋,跟在陳家棟后面搖旗吶喊、煽陰風點鬼火是吧,現在再叫騰個我看看?”韓義心里也在腹誹著,嘴上卻樂呵呵說:“我就說嘛,你那皮包公司有什么好忙的。
像你這種皮包公司…”
聽他左一句“皮包公司”、右一句“皮包公司”,郎飛臉皮一陣抽搐,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這種事背后說說也就行了,當著兩位將軍的面這么埋汰他,簡直是往他臉上吐口水。
偏偏他還無從反駁,因為他開的真就是皮包公司;
不像康必成那樣,雖然也脫不開關系,但卻是正規的財務公司,有一大票專業會計師幫企業解決實際困難。
韓義把郎飛的一些黑歷史,當作笑話講給王逸致跟孟良工兩位將軍聽。
足足講了二十分鐘,把郎飛說的眼淚都快下來了,
心里的怒火窮盡三江水也說不完;
如果現在手中有冒藍火的加特林,郎飛絕對會向他:噠噠噠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