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江區遠郊的銀杏湖“府公館”。
這里分四個區域,娛樂、休閑,餐飲、度假;
此時張可可就在度假區臨湖別墅里。
穿著碎花睡袍的張可可,端著杯白葡萄酒從臥室里走了出來,
從還掛著水滴的發梢上可以看出,這是剛沐浴過。
姿態優雅的走到落地玻璃前,看著外面朦朧的月色在湖泊里微微蕩漾,
輕啟紅唇,抿了口酒液,
優雅,
從容,
細長的雙眸里,水瑩瑩一片。
良久,身后響起敲門聲。
“進來”
一位西裝革履的精壯男人走了進來,雙手貼著小腹,恭敬道:“小姐”
張可可頭也不回問:“怎么啦?”
西裝男說:“剛剛收到消息,那位韓總…
在幕府街那邊跟人打架了。”
“噢?”張可可終于轉身,嘴角牽起一絲笑意,“怎么回事啊?”
“起因是對方出言不遜,然后韓總就親自上陣了。”西裝男說完,又跟道:“對方被韓總打了幾巴掌。”
“他有沒有被打?”問這話時,張可可雙眸里隱隱有一絲興奮。
“沒有。”西裝男肯定到。
“噢。”張可可臉上有不加掩飾的失望。
西裝男緊跟著說:“蘇檸李總過來了,您看…”
“老的小的?”
“李康譽。”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等西裝男離開后,張可可走到茶幾邊拿起手機,翻到個尾號四個8的號碼撥打了出去,
就在電話鈴響起之前,張可可又一把給掐斷了。
那個男人心眼跟針鼻一樣大,這時候打電話過去,不是擺明了告訴他,自己在注意他的一舉一動嘛,
以他的性格,回頭肯定要給她臉色看。
沉吟了片刻,張可可放下酒杯;
也不換衣服,穿著睡衣就出門了。
這里的格局是聯排別墅,兩套房子中間是編織物地毯鋪就的內部通道;
張可可順著通道走到隔壁拱形門廊大門口,
不等她敲門,紅木大門已自動打開;
門后一位年輕女子喊了聲“張總好”,然后自覺走了出去。
客廳里,一位三十來歲的美艷少婦,舉著手中的紅葡萄酒,朝門口的張可可道:“cheers”
這個少婦名叫白鷺,華裔,祖籍浙省周山,早年經歷一直是個謎,
26歲來金陵,白手起家,短短5年時間,身價已超10億。
據說直系親屬在京城當大官;
據說是某位富商的私生女;
據說是某位高官的情婦;
眾說紛紜,莫衷一是,
而府公館幕后大老板正是她。
張可可信步走進來,目光朝臥室門掃了掃,
白鷺風情萬種的撩了一下耳畔黑瀑,淺笑說:“剛剛才走。”
張可可鼓起腮幫吹了下額前的秀發。
白鷺莞爾一笑,
這個動作如果是少女做的話,能說是可愛,俏皮;
但是張可可做出來,就顯得有些…粗俗!
張可可視而不見,走到吧臺旁的高腳凳上坐下,開門見山說:“我收到消息,他明年百分百退居二線,
應該是到人大吧,
你有什么打算?”
白鷺好像早已知道一般,毫不在意道:“退就退吧;
反正也賺夠了,
實在不行就到澳洲養老去。”
張可可把玩著吧臺上小巧的玉雕鼻煙壺,蹙蹙秀氣的眉毛說:“這么大攤子事業,你真舍得就這么放手?”
白鷺端著酒杯走過來,倚著吧臺柜笑說:“他可不是韓義,不舍得又能怎么樣,
真要等身陷囹圄再去后悔,那就晚了。”
張可可不置可否,然后又笑道:“跟你說個事,
剛剛收到消息,韓義在幕府路那邊跟人打架了。”
白鷺啞然失笑道:“不會吧?”
“騙你做什么。真得。”說著張可可竊笑了起來,“我算是看清楚了,這人就是個正宗的屌絲;
去年…
咯咯咯…”
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張可可突然笑得前仰后合。
白鷺就笑看著,等她繼續往下說。
“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
我跟你講,你可不要亂傳噢,會出人命的。”
張可可只是習慣性叮囑一句。
如果真不信任對方的話,根本提都不會提。
不等白鷺問,張可可笑說:“去年9月份,江北水玲瓏突然被查封事件你知道吧?”
“知道啊,怎么啦?”白鷺回了一句。
張可可笑呵呵道:“告訴你,這件事可沒有表面看去那么簡單。
當天那位主也不知道是不是看了什么小電影,受了刺激,
反正就是心血來潮突然跑去了水玲瓏,
估計是想找個女孩撫慰一下寂寞的心靈。”
白鷺一雙妙目圓瞪,臉上的表情比聽到外星人攻打地球還驚悚,“不…不會吧?”
“咯咯咯…我當時也以為聽錯了呢!”
張可可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沃頓商學院的“高材生”,也不知道從哪知道了,
然后警察算準了時間過去掃場子…”
張可可說不下去了,揉著肚子咯咯直笑,“哎呀,笑死我了…”
白鷺也沒問結果了。
既然沒有曝光,說明沒有逮住人。
白鷺也是笑了好一會才說:“雖然不贊同他的做法;
不過打架,票昌只能算是缺點,連私德有虧都算不上;
恰恰相反,真正有信心的人不怕暴露自己的缺點,試圖掩蓋粉飾才是沒有底氣的表現。”
頓了一下,白鷺轉動手中的酒杯問:“對了,他知道李康譽在背后算計他嗎?”
“應該不知道吧!”張可可不確定,“怎么啦?”
白鷺妙目里涌動著危險的氣息,“李朝輝現在都把手伸到我這里來了;
他是算準我現在拿他沒轍,所以才敢如此肆無忌憚;
你說我要不要找點事給他做做?”
張可可懂了,她這是要借刀殺人啊!
不過嘛…
“呵呵我也想看看那個小男人到底會怎么報復。”
長江公園,天義實驗大樓。
尋找耐受頻率是一項枯燥、繁瑣、且燒錢的工作,
需要把層疊原子層放在超頻共振儀下,一邊共振,一邊觀察結果;
每當原子層結構被破壞,而雜質沒有被排除出去,都需要重新層疊納米材料;
每一次共振,都要燒掉七八萬塊錢,
一個小時平均做到2次,
一天不間斷的尋找,就要燒掉三四百萬。
科學,就是這么費錢。
在連續做了20組實驗后,韓義累的骨頭架子都快散了。
離開實驗室,在更衣室換好衣服后,正好沈心打來電話,約他晚上一塊吃飯。
聽到她回來的消息,韓義有些小激動。
一個有著六七千號人的公司,每天需要處理的瑣碎事務非常多。
他既要忙實驗,又要管理公司,感覺有些分身乏術了。
回家洗了個澡。
兩個小時后,軒武區莫愁湖邊上的音樂餐廳,
鵝黃色的宮燈下,一身黑色長款呢子風衣的沈心,和一身休閑裝的韓義,正有說有笑著。
第一次去德國的沈心,給韓義講了很多除工作以外的見聞;
有開心的,
有可樂的;
也有不那么美好的;
不過總的來說,這是一次愉快的商務之行。
因為天義跟易能森正式簽署了合作協議;
接下來4個月內,雙方會在柏林、漢堡、科隆、慕尼黑四個城市,建設4座年產超2000萬套汽車集成傳感器系統工廠,
年產值預計將達到50億歐元。
等吃過飯,服務生把餐具撤下去,換上了牛奶香芋。
聽著舒緩的音樂,喝著淡香型奶茶,
梳著宮妝辮的沈心隨意道:“我去過漢諾威了,
過的好像還不錯。”
韓義抿了一口奶茶,有些不適應的鼓鼓腮幫子,笑道:“你這副表情讓我覺得,我是那種“你若安好我便晴天霹靂”的人。”
沈心瞥了他一眼,幽幽道:“你在我心目中,一直是劉不讓。”
剛想再替自己美言兩句,電話進來了,是林慧兒。
韓義不想接,放到口袋里任由它震動。
沈心八卦的挑挑眉毛,意思問,是不是紅顏知己?
韓義低頭喝了兩口奶茶,見她還一直看著自己,無奈道:“1195,
我該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