騙術從古至今都沒有什么改變,只是隨著時代的發展,很多都套上了科技的外衣罷了,骨子里其實還是那一套。
其最高境界就是:我,秦始皇,打錢!
魯晉也差不多。被一個十來年的老朋友,聯合兩個騙子,歷時一個半月,用造假半賭石坑了幾千萬。
過程乏善可陳,大概也就那些套路,但魯晉卻花了將近3000萬,買了一堆人工合成原石回來。
第二天上午,魯晉領著韓義在玉石店后倉庫里見到那堆假原石。
雖然是假的,但騙子確實花了很大心思,表面貼了真翡翠,就是那種“一片天”,通透干凈,特別漂亮。
可惜,假的就是假的。
魯晉拿著一片巴掌大的貼片冰種翡翠,嘆息道:“我也是豬油蒙了心。明知道價格有問題,還是抱著僥幸心理買了下來。”
韓義接過來看了看。
貼片很薄,連掏個擺件、掛飾都很難。
這種翡翠就算是高冰種的帝王綠都值不了幾個錢,何況還只是普通冰種了。頂破大天1000塊。
看了幾眼,韓義還給了魯晉,問:“你那個朋友什么情況啊?”
“他推的一干二凈,警察也拿他沒辦法。我手里也沒什么直接證據,證明他跟騙子是一伙的。”魯晉氣憤到。
“那你怎么確定是他坑你的?”出了倉庫,韓義問到。
魯晉伸手拉開辦公室的門,把他讓了進去,等跟進來后才說:人是他引薦的,前面幾次小額交易也有他參與,最后我被坑了,而他完好無損,不是他是誰?”
韓義微微點頭。
確實,魯晉做生意這么多年,想坑他是很難的;何況這么大筆交易,沒有熟人從中推波助瀾,他也不可能就這么輕易的上當受騙。
魯晉幫他倒了杯茶,擼了一把灰白相間的短發才嘆息說:“都怪我自己太貪心了,連這么低級的騙術都看不出來。”
韓義把茶杯放下,從口袋里拿出包精裝大前門,拆開后遞給他一根,語氣不善道:“到現在還說這種話,你不死誰死?”
魯晉一張大圓臉上滿是尷尬。
韓義主動幫他點火,說:“大道理我不跟你講,我就跟說一點;以后千萬別干這種親者痛、仇者快的腦殘事情。
你死了,人家不會為你掉一滴眼淚,說不定還會喝酒慶祝,終于沒人去找他后賬了。你說是不是?”
魯晉臉紅脖子粗。
昨晚的事情今天都上新聞了,早上過來的時候,花鳥市場還有玉石街很多人都過來看望他,現在想來還有些不好意思。
韓義也沒再說他了。
正好魯晉老婆送水果盤進來了。
“韓總,吃水果。”范玉霞把洗凈切好得蘋果放到他面前。
韓義笑道:“謝謝嫂子了。”
“不用客氣。”范玉霞笑著說了句,然后又看了眼魯晉,見他臉上沒什么異樣的表情后,小心的退了出去。
后廚房里。
見到范玉霞回來了,閨女兒子全部圍了上來。
“媽,怎么樣了?”
魯晉女兒今年19,剛上大一;兒子17,正在讀高中;因為昨晚跳樓的事情,不放心之下,今天全跟了過來。
聽到他們問,范玉霞點點頭說:“蠻好的。”
女兒上來抱著她胳膊,一副好奇的表情問:“媽,他真是天義的老板啊?”
范玉霞點點頭,“對,他就是那位韓總。”
魯晉兒子那張稚氣的臉上還有昨晚留下的余悸,擔心的問:“媽,他真的會幫助爸爸嗎?”
范玉霞用肯定的語氣說:“會的,一定會!”
正如范玉霞說的那樣。
韓義朋友不多,魯晉勉強能算一個;
他被坑了,作為朋友來講,韓義肯定不會光借點錢就算了,還得幫他把這事給了了。
不過現在問題是,那個朋友既然敢坑魯晉這么多錢,一定算準了魯晉拿他沒轍。
要不然也不會到現在還光明正大的留在金陵,早就跑路了。
唯一的辦法就是從騙子身上下手。
可惜,對方這次是有備而來,沒有留下任何影像資料,僅憑手繪圖,根本無法找到對方。
魯晉倒是提供了兩個騙子的手機號碼,不過通話記錄里除了魯晉跟他那個“疑似同伙”的朋友外,再也沒有第三個人。
另外,在金陵的活動范圍,逃跑時的路徑,這些警方早就查過了,但是都沒找到,兩人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正好下午沒事,韓義陪魯晉一塊去了上元區城東派出所。
被騙將近3000萬,也算是特大案件了,公安方面很是下了一番功夫,為此還成立了專案組。
可惜一直懸而未決,最近專案組剛剛撤掉,只讓專人來負責跟進。
廖偉打了招呼,派出所副所長曹庸親自接待了他們。
“我們11名干警花了3天時間,梳理了犯罪嫌疑人逃跑時可能經過的路徑以及所乘坐的車輛,但一條都沒有對上。”
曹庸邊走邊說,到了辦公室把地圖拿出來攤在桌上,用手指著說:“兩個犯罪嫌疑人住在下觀主題公園這邊;
不過據我們后來的研判,他們很可能走了水路。
你看,這邊距離長江直線距離只有不到300米,如果翻過圍墻,從大拱池東門這邊走,可以很輕易的避開路面監控;然后從江灘登船。”
韓義揉了揉下巴,問:“難道就沒有任何的蛛絲馬跡?”
曹庸搖搖頭說:“沒有。對方經過了精心策劃,走的時候也把屋子打掃的干干凈凈,沒給我們留下任何有用的線索。
另外魯老板提供的手繪相貌,由于技術等原因,無法進行人臉識別檢索,這也是案子遲遲沒有告破的主要原因。”
“噢,主要是哪方面的技術原因?”韓義疑問了一聲到。
這位副所長笑道:“具體我不清楚,要不到技術科那邊問問?”
“走。”
曹庸帶著二人來到技術部,房間里四五名民警正在查視頻呢,看到副所長進來,紛紛問好。
曹庸帶著他們走到一名年輕干警身旁道:“這位是我們技術科的陳干事;
小陳,這位是天義科技的韓總,他有些問題想問你。”
“韓總您好!”年輕干警起身客氣到。
“嗯,你好。”
兩人握了個手,韓義開門見山道:“我聽曹所長說,你們人臉識別系統無法進行模糊檢索是吧?”
“對!韓總應該知道,人臉識別主要通過“人臉提特征”,將一張人臉圖像轉化為可以表征人臉特點的特征;
這里面涉及到臉譜、光線等算法問題;
如果不能精確取樣,公安部大數據庫自然無法給出準確答案。”這位陳干事簡單解釋了一番。
“這樣啊…”
韓義手指在桌上彈了兩下,腦海里想著要不要讓天義研發人臉識別檢索?
不過想想還是算了。
人臉識別技術是一項高投入“低產出”的技術,對于目前的天義來說有些雞肋,犯不著為了喝口牛奶買頭牛回來。
發了下呆,說了句“稍等一下”,走到旁邊拿出手機裝作打電話的樣子,然后連線艾瑞爾,讓她過來一下。
大概30分鐘后,艾瑞爾到了。
也沒介紹她的身份,直接讓魯晉描述對方的長相,由艾瑞爾重新繪制犯罪嫌疑人臉部特征。
“眼睛再小一點,鼻子塌一點…”即使過去這么長時間,魯晉對對方的長相依然記憶尤深,說的時候也是咬牙切齒。
而此時技術科里圍滿了人,都在看著艾瑞爾操作。
要知道之前那張犯罪嫌疑人的臉型,可是金陵公安局著名刑偵專家畫的,那位專家甚至都上過電視。
他們不相信,還有人會比那位專家畫的好?
然而事實勝于雄辯。
在魯晉的描述下,艾瑞爾沒有任何半點遲疑,前后不過10分鐘就手制了一張黑白相出來。
隨后上傳到電腦上,用天義開發的圖像處理軟件,進行面部打光著色。
等一切完成后,一張栩栩如生的照片出現在眾多民警眼前。
要不是親眼看到的話,根本沒人相信這是手繪出來的。
“哇,這么厲害啊!”
“韓總,你們這位副總工可真了不起。”
而魯晉更是激動不已,伸手指著電腦里的彩色照片,大聲道:“對對對,就是他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