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兩點鐘,正是一天中最熱的時候,村西頭國愧樹上本來應該大叫著“熱死了熱死了”的知了,此時鴉雀無聲。
因為此時有人比它們叫得更大聲。
只見一幫年輕人圍著個60多歲的老頭子正在爭論,而旁邊看熱鬧的人更是圍的里三層外三層。
“你憑什么剪我們網線?”
“我不跟你們這幫小打工的啰嗦…”
“你別走,把話說清楚了…”
好奇的俞靜瑤拉著路人問:“這是怎么啦?”
路人好笑道:“那個老頭的兒媳婦懷孕,說手機網絡有輻射,就把隔壁的網線剪斷了。”
見那邊一幫人吵的挺兇,俞靜瑤就說:“剪斷就再接起來唄。”
“沒用,接起來也給你剪掉,聽說都鬧了一個禮拜了。”
“哇,這個老頭好缺德噢。報警呢?”
“報啦!警察讓他們找電信局,電信局也管不了。”
韓義朝那個一臉無賴相的老頭看了眼,終于知道什么叫“不是老人變壞了,是壞人變老了”。
斷網報修,電信來修最快也要半天,天天這么干,現在生活和網絡這么緊密,正常工作生活都會受到很大影響。
而且在現在這個輿論環境下,電信也不敢動這個老頭。
那幫年輕人都是打工仔,而老頭一看就是本地人,估計就是這樣才欺負他們的。
要不然怎么不去剪隔壁以及對面人家的網線?
等老頭趾高氣昂回家后,圍觀人群也漸漸散去,只剩下六七個男男女女,一臉氣憤的討論著。
“不行咱們就搬家吧!”
“可是押金怎么辦啊?房東人在國外呢。”
“這個老王八蛋,太蠻不講理了。”
“要不咱們多叫點人到他家里去鬧?”
“不行不行!村頭有聯防隊呢,萬一把咱們都帶去派出所,工作該受影響了…”
一幫人站在樹蔭下商量了半天都沒轍。
站在旁邊聽了半天的俞靜瑤、想來想去也沒什么好辦法。
主要是那個老頭年紀大了,要是萬一出個好歹,到時候吃不了兜著走。
俞靜瑤問韓義,“姐夫你說該怎么辦?”
韓義搖頭說:“沒什么好辦法。走吧。”
俞靜瑤就拽著他的胳膊晃,“姐夫你就幫幫他們吧,沒網好痛苦的。”
“真沒辦法。打不能打,罵也不能罵,能怎么辦?涼拌!”
俞靜瑤同情的看了眼幾個年輕人,嘆息一聲跟著韓義準備離開這里。
剛走了兩步的韓義、看到不遠處樹蔭下的老頭老太太,突然壞笑說:“辦法嘛…倒不是沒有。”
“快說快說,什么辦法?”
“比較缺德。”
俞靜瑤更好奇了,連聲道:“說嘛說嘛…”
“找幾個老太太滿世界宣揚,他兒媳婦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用不了兩天老頭保證搬出去住。”
俞靜瑤楞了楞,隨后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啊哈哈哈…姐夫…你…你好壞噢”
韓義摸了把鼻尖的汗,掩飾道:“走了。”
“等等等等…”
俞靜瑤壞笑著朝那一幫年輕人跑去,在那邊嘀嘀咕咕一陣,然后又朝遠處國愧下的老頭老太太指點了一下,很快那邊發出了哄堂大笑聲。
接下來一個禮拜,韓義都是上元跟寧江兩邊跑,而俞靜瑤好像也打算賴在這里不走了。
不過倒也不算混吃騙喝,平時也有教導韓英韓小寶功課。
公司那邊,在經過多輪談判后,最終選擇了藤訊作為企業級圖形處理器的合作公司。
藤訊出資1億5000萬美金占股45,并且負責產品推廣;天義科技以技術入股,占55的控股股份,合資成立“光騰科技股份有限公司”。
除了這件事,另外“小黑魚科技”的ceo閆海豐,多次到天義科技找韓義。
不過一直沒有得到回復。
8月9號上午,在閆海豐第四次找過來的時候,韓義出面接待了他。
雙方見面地點在“東科大廈”的光影視覺公司里。
閆海豐是個80后的小胖子,圓臉,和余勤斌一樣,也戴著個黑框眼鏡,連膚色都差不多。
可能是韓義的連續吃了好幾次閉門羹,這個年紀輕輕便已經身家億萬的原途牛創始人,在看到韓義時笑得有點假。
“您好韓總,冒昧打擾,還望不要見怪!”當韓義走進辦公室時,閆海豐站起來主動迎了上去。
韓義笑著和他握握手,“閆總客氣了,請坐。”
“韓總太客氣了。”有求于人的閆海豐,臉上的表情稍顯諂媚。
韓義喜歡那種“驢倒架不倒”的氣質。
就像千米的易秀川,即使馬上就要被人掃地出門了,但身上那股子氣勢卻讓人相信,他隨時可以東山再起。
所以他愿意跟易秀川交朋友,哪怕他現在一無所有也沒關系。
至于閆海豐,說實話,給他的第一印象感覺不是那么爽快。
也沒有過多的寒暄,直接開門見山。
“關于錄制器,公司方面有自己的總體規劃,至于小黑魚嘛…”
閆海豐放下杯子誠懇說:“韓總,我們公司有著非常豐富的線下產品操作經驗,把設計生產這塊交給我們,我相信小黑魚一定能給出一份滿意的答案。”
同在金陵,而且爛船還有三斤釘,小黑魚背后的途牛畢竟也是上百億的體量,線下渠道這塊肯定也是非常豐厚,所以韓義也沒說的太決絕。
“閆總,說句你不愛聽的話,事實就是小黑魚只是網絡商務咨詢公司,你們沒有任何專業團隊;
而錄制器是非常重要的步驟,如果沒有一定實力,天義是不可能隨便委托出去的。”
閆海豐有些尷尬。
但韓義說的也沒錯,把小黑魚比作是“網絡商務掮客”是再恰當不過了。
小黑魚沒有自己的主營產品,沒有專業的技術團隊,戰略目標倒是有呢,可是“希望未來能成為中國十大互聯網公司”也配叫目標嗎?
我還希望我成為世界首富呢,現實嗎?
不過有些事知道就好了,像韓義這樣說出來,那就尷尬了。
閆海豐端起杯子掩飾了一下,說:“我不否認韓總說的確實是實情,但以我操作途牛的經驗來講、渠道才是企業的致勝法寶;
至于專業團隊嘛,公司只要把監督做到位,養不養技術人才,都沒有太大的關系。”
韓義笑了笑,端起茶杯喝茶。
閆海豐無非就是告訴他,雖然小黑魚沒有技術團隊,但是有強大的關系網,這一點就是他今天來的底氣。
考慮了一會,韓義說:“這樣,回頭我讓呂總把技術參數發給你們,然后你們根據參數做個詳細的計劃書出來;
如果沒問題的話再談合作,閆總你看怎么樣?”
閆海豐喜出望外,放下杯子說:“沒問題沒問題。”
等閆海豐走后,韓義給app研發組副組長呂龍江去了個電話。
在聽完韓義的話后,呂龍江遲疑了一會還是說:“韓總,為什么要交給小黑魚啊?他們根本就不具備相關資質。”
韓義嘆息了一聲,解釋說:“你說的沒錯,但是本土公司肯定要優先照顧。”
雖然是技術出身,但呂龍江可不迂腐,韓義一句話他便明白了,說:“我懂了。”
掛斷電話,韓義去找沈心了。
公司一直在高速擴張中,人才短缺的問題越來越嚴重,得趕快召開企業直聘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