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很大,世界有時候又很小,小到想了解一個人,只需要幾個電話就能知道,哪怕是在大洋彼岸。
在韓義決定采取迂回策略時,沈心利用強大的關系網,不僅知道了李菲女朋友大概情況,還拿到了她的照片。
當第二天中午沈心看到手機里的照片時,愕然不已,街拍的照片上赫然是個花季少女。
金黃的秀發,富有立體感的面容以及高挑修長的身材,跟年輕版的克里斯丁.斯圖爾特有幾分相似,但那雙眼睛卻比斯圖爾特更傳神。
愕然之后沈心便有些無語,她記得李菲好像36歲了,一倍的年齡差,這分明是老牛吃嫩草啊。
不對,應該是“摧殘”美帝國主義花朵。
關于李菲,她的背景并不復雜,在美國基本上就是學校、實驗室、寢室三點一線。和韓義詳談之后,兩個人一致認為問題肯定出在她女朋友身上。
但是在看到這個名為愛莎拉·羅伯遜的女孩照片后,沈心知道麻煩了。
西方女孩看起來都比較成熟,雖然照片上愛莎拉看著有十七八歲,但實際上有沒有16歲都兩說呢。
一個16歲的女孩,想說服她漂洋過海來中國定居,先不說她自己愿不愿意,她的監護人肯定不會同意。
撇開這件事本身,沈心對李菲怎么找了個這么年輕的女朋友好奇不已。
要知道在美國和16歲以下的女孩發生關系可是要判刑的,不管男女。
從傳過來的照片來看,李菲跟這個女孩明顯認識很久了。
那么現在問題來了,李菲前途一片光明,她難道不知道這么做的危害嗎?
沈心手指在桌上快速敲擊著,最后還是決定把這個消息告訴韓義。
一人計短,二人計長,兩個人在電話里開始研判了起來。
中海浦江邊某酒店里。
宿醉的韓義揉著腦袋接起了電話。
說了兩句韓義道:“稍等一下,我去洗把臉。”
一分鐘不到韓義就衛生間里出來,邊用毛巾擦頭邊問:“說,我聽著呢!”
過了會韓義臉上出了沉吟的神色,道:“你這么一說我還真想起來了,昨天她臨走前說不可能留下的,這話本身有語病。
世事無絕對,這個道理誰都明白,她既然還這么說,無非就是兩種情況,第一,她自己不愿意留下;
第二,她有不得已的苦衷,知道不可能留下;
從現有的情況分析,應該是第二種原因。”
沈心問:“你的意思是,她被人脅迫?”
韓義說:“如果不出意外,應該是這樣了。”
“那怎么辦啊?”
韓義也感覺有些棘手。美國那邊各個州法律都不一樣,但只要證據確鑿,李菲坐牢是一定的,估計也正是因為這樣,所以她才沒法脫身。
現在當務之急是要弄清楚,李菲把柄到底被什么人抓住了?
而這個問題只能問李菲本人。
可另外一個問題又出現了,要是問她的話那不是不打自招、自己在調查對方嘛。
這種事擱誰身上都會不舒服,當初李康譽調查他,被他掌摑;而李菲呢?就算幫她把問題解決了,這件事也會讓對方如鯁在喉。
“這件事容我想想。”
“那你要盡快,李菲再有一個禮拜就回美國了。”
電話剛掛點,何瀟瀟電話又進來了。
主要就是告訴他,她爸爸今天要回潤州了,她也要回去為12月份的研究生考試做準備。
兩個人在電話里膩了10分鐘,直到羅春敲門才結束通話。
韓義到中海可不是來吃喝玩樂的,和羅春在酒店里吃過早飯后便分開了。
打電話約李菲出來散步聊天。
李菲在國內的朋友早就不怎么聯系了,雙方也根本沒有共同語言,難得有個聊得來的,很干脆的答應了。
兩個人開車來到了人民廣場,然后就在草坪上一邊走一邊聊。
主要還是AR視覺算法,至于云計算,韓義只懂個皮毛。
等走累了,兩人到東面的茶館里喝茶,然后繼續聊。
視覺算法是一個龐大的工程。
就像智能機器人,很多人想到的可能是:“嘿,去那邊幫我拿一杯咖啡過來。”
這個聽上去對普通人很簡單的任務,在機器人的世界里,卻充滿了各種挑戰。
為了完成這個任務,機器人首先需要載入周圍環境的地圖,精確定位自己在地圖中的位置,然后根據地圖進行路徑規劃控制自己完成移動。
而在移動的過程中,機器人還需要根據現場環境的三維深度信息,實時躲避障礙物直至到達最終目標點。
在這一連串機器人的思考過程中,可以分解為幾部分的視覺算法:深度信息提取;視覺導航;視覺避障。
而天義景深探測器就把這幾大項包含在內了。
他心里有張大大的藍圖。
這張藍圖把AR所有能涉及到的東西全部包含在內,以技術推動貿易,最終形成一張龐大的網,托起他心中的“全息影像”夢。
而現在所做的一切,都在為心中的終極夢想做準備。
茶館古色古色,紅色廊柱,青磚鋪地,被磨出包漿的實木方桌,再加上前后通透的穿堂風,人坐在里面,仿佛隔絕了一方天地,忘卻了外面的繁華都市。
此時已近中午,茶館里也提供素炒,他們兩人干脆就在里面就餐了。
李菲習慣性推推鼻梁上的無框眼鏡,說:“今天我請客。”
韓義擺擺手:“我沒有讓女人付賬的習慣。”
李菲說:“那就試著習慣。”
“習慣不了。美國是美國,中國是中國,國情不同,不能一概而論。”
對于韓義這些細節方面的堅持,如李菲這樣心志堅定的人都拗不過他,最終只能同意。
吃過飯坐到下午三點,然后告辭離開。
第二天早上,韓義到李菲家樓下帶的她。
兩個人還是去的茶館,聊到中午,炒幾個素菜。
第三天,第四天照例;
第五天韓義帶她到廣場西邊的星巴克。
地方換了,話題自然也跟著轉換。
今天韓義沒再聊有關于技術問題,而是聊起了美國,然后又聊到他自己,聊到何瀟瀟。
李菲就笑問:“你們誰追的誰啊?”
“呃…我追的她。”
李菲左手食指敲敲臺面,不客氣道:“說老實話。”
“老實話就是,郎有情妾有意,但我礙于大男子主義沒好意思主動開口。”
李菲以手掩鼻嗤嗤笑了起來,“你就直說是你女朋友追的你好了。”
韓義就說:“在我看來并不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情。”
“為什么?我覺得女生倒追沒什么問題啊,而且挺浪漫的。”
韓義端起蘇打水喝了口,放下說:“也許吧!只是我個人覺得雙方互有好感的情況下,男生主動一點會更好。”
頓了一下笑問:“別光說我,說說你!”
李菲端起杯子掩飾了一下,轉移了下目光說:“我的生活就是工作,每天就在公司跟家里度過。”
“這樣會不會顯得太無聊?”
“習慣了就好。”李菲伸手撥了下額前的秀發,左耳上幾枚黑色耳釘閃閃發光。
韓義說:“我讀過一段時間心理學,人在說謊的時候會做一些無關緊要的小動作來掩蓋語言的蒼白,或者說是潛意識的自我催眠,讓自己相信說出的話就是真實的。”
“啊…什么意思?”李菲眼鏡片后面的眼鏡帶著一絲慌亂問到。
韓義說:可以跟我講講你的故事嗎?”
今天在來星巴克的路上李菲跟他講,她明天就要回美國了。
時間太短,李菲心智太成熟,來不及潛移默化了,只能用暗示的話語讓她相信他知道了什么,然后由她自己主動說出來。
“我…”
李菲握著杯子的手緊了緊,隨后抬頭道:“我沒什么故事可講。”
韓義直直的看著她,“尼采說過,如果這世界上真有奇跡,那只是努力的另一個名字。生命中最難的階段不是沒有人懂你,而是你不懂你自己。”
“努力了就會有奇跡嗎?”李菲自言自語到。
“如果是別人問我,我會告訴他,努力不一定有奇跡,但不努力肯定沒有奇跡;
你問我,我會肯定的告訴你,一定會有奇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