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大少,我知道該怎么做!”
朱神佑陰沉著臉,又急慌慌的大口吸了幾下手中香煙,便起身和朱神兵一同離開了。
“哼,白癡一樣的東西,若是沒有朱神佑在,你特么就跟雷賽哥是一個下場!”
黃彬口中的白癡自然就是朱神兵,不知為何,他是愈發有些厭煩朱神兵了。
清水廣場,百十來人簇擁成排,像戰爭時期游行的工農學商一樣,額頭上纏著白布,手中高舉著橫幅,上面只寫著四個字,還我房子,雖然沒有戰爭時代那般雄偉的‘保家衛國’的口號,但也同樣擁有著不屈的意志和滿腔怒火。
也不知道是誰領頭,一群人沖到了縣政府大樓,吵著讓曹書記和陳縣長給個說法,可是震徹云霄的口號喊個不停,也不見有一個人影從政府大樓里出來,這也就罷了,沒成想還來了十幾輛警車,把他們團團圍在中間,車上出來的警察都是穿著防暴警服,拿著橡膠警棍和防暴盾牌。
這是干什么?警察欺負老百姓嗎?
眾人心中火氣暴漲,吵吵鬧鬧、推推搡搡之余,也不知怎么就起了沖突,沖在最前面的十幾個人,全都被橡膠警棍一頓狠抽,最后被警察用防暴盾牌強行帶離人群,塞進了警車里。
老話兒說的好,窮不與富斗,民不與官爭。
最不怕事也最倔強的人鬧得最歡,可是這十幾個人被強行帶走之后,老百姓也就逐漸冷靜了下來,最主要的是,爛尾樓盤都是郊區的窮苦老百姓,根本就不懂法,縱使有滿腔怒火,一旦見到警察真的抓人,也不敢再肆意妄為。
“安靜,安靜,我是縣治安管理大隊的朱淳,大家伙聽我說句話…”
就在老百姓逐漸勢弱之時,朱淳拿著大喇叭站在了高處,一副痛心疾首的虛偽模樣。
“但是…”
朱淳臉色忽然變得冷冽,語氣更是嚴肅,“你們如此聚眾鬧事,那是違法的,尤其剛才,居然還主動襲擊警察,你們知不知道,那都是要負刑事責任,要蹲大牢的?難道,你們非要逼著我繼續抓人嗎?”
“我們不是聚眾鬧事,我們是要房子,那是我們的家…”
“對,我們要房子,我們要家…”
“要房子,要家,要政府給個說法…”
人群再起騷動,只是沒了之前的霸氣,喊起話來也顯得力不從心。
“安靜,都安靜!我怎么就跟你們說不通呢?你們想想,地是不是還在?蓋了一半的樓盤是不是也在?那給你們蓋樓也是早晚的事情,反正都是你們的東西,你們現在急什么?還跑來縣政府來鬧?你們這樣會嚴重影響政府辦公,知不知道這可是重罪?嚴重的要判七到十年的?”
朱淳此言一出,場面突然變得異常安靜,甚至連呼吸聲都難以察覺。
老百姓也不是想要聚眾鬧事,他們只是覺得人多力量大,人多的吶喊聲更能夠得到政府領導的重視,此時聽見在政府鬧事要判行七到十年,頓時都嚇傻了,他們只想要回屬于自己的房子,但是并不想因此給蹲大牢,更不想妻離子散。
“你們不是想要見曹書記嗎?只要你們跟我保證,別再鬧事,別再大呼小叫,最主要別再動用暴力,那我可以以我個人的角度,去請曹書記下來,怎么樣?”
朱淳倒是會拉攏人心,剛才動強帶走了一批人,這時候又來裝老好人了。
俯視著已經安撫平靜下來的老百姓,朱淳這才滿意的點點頭,對著身邊的一名小警察使了個眼色,后者心領神會,匆匆進入了縣政府大樓。
不多時,曹新民和陳克斌并肩走了出來,不過距離著人群還有幾米距離,就被朱淳帶來的警察保護起來了。
“不需要…”
曹新民直接拒絕了朱淳保護的好意,站到了之前朱淳所在的臺階高處,看著下面一張張無奈、失落、又充滿期待的面孔,心里陣陣泛酸,嘆息一聲,從朱淳手里拿過了擴音喇叭。
“我是曹新民,我懇請大家不要相信流言蜚語,那都是子虛烏有的事情,若是相信流言,不如選擇相信我,我以為縣高官的身份保證,無論出現什么事情,你們的房子都會在,而且一平米都不會少,我一定說到做到。”
“我看你們有老有小,也是辛苦,不如大家就先散了,等我把事情調查清楚,再給大家一個滿意的交代,如何?”
見人群中也不出聲,也不散去,曹新民只能繼續保證,“三天,再給我三天時間,讓我把事情查清楚…”
曹新民站在高處勸慰話語不斷,人群后面不知不覺中又加入了幾個人,跟身邊較近的人附在耳邊,不知道小聲嘀咕著什么,聽到之人皆是驚愕表情,再向一旁繼續口口相傳,半分鐘的工夫,人群從后面開始,又泛起了陣陣聲浪。
“曹書記,你就別再繼續騙我們了,你這大騙子。”
“你根本就沒想給我們蓋樓,是不是?”
“剛才我們從工業園區回來的,看見工業園區一期的工程也停工了。”
“天寧公司的雷賽攜款潛逃了,建筑商陳保量看雷賽跑了,他還沒拿到一分錢,所以也就停工了,曹新民,你這大騙子。”
“大騙子,大騙子…官商勾結,官官相護,可恥,可恥…”
這個消息仿佛是一顆高空的石子,下墜落在了平靜的湖面,瞬間激起千層疊浪,將原已經安靜的人群,再次變得喧鬧起來,眾人雖然不懂法、沒文化,但并不是一無是處的傻子、呆子,開發商再次逃跑意味著什么,不言而喻。
看著人群再次朝著政府大樓涌來,更是向著曹新民快速逼近,朱淳恰逢時宜的擋在曹新民身前表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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