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戲藝考排出的人龍中,有三個人是比較奇怪的。
“你怎么來了呢?”
“我來參加藝考呀!我也轉了藝術生,怎么樣老白?驚喜不?”
“驚。”
“哈哈…我也是來考表演系呀。”
“好的,田芳同學,我知道了,那個…”
“這樣啊,那么,田芳同學,老白同學,祝你們考試順利,我就先回去了。”
“馮茹,馮茹…”
“再見嘍。”
望著馮茹遠去的背影,白實秋真的很想…看了看田芳那一臉傻兮兮的憨笑,實在也是沒轍。
難道還真動手呀?
再說了,眼下可是藝考,不能壞了大事。
田芳并非是那么傻瓜的一個人,看的出來老白的眼神兒不善,“老白,你別生氣了呀,還要考試呢。”
“我說…”白實秋這本來想至少用言語來一番戰斗,但還是算了,估計也沒用。
“嘿嘿嘿…”田芳眉開眼笑,很高興。
她是故意的嗎?
誰知道呢。
“馮茹不考表演呀?”
“…”
“那她考導演的話…考上了也做不成同學嘍…”
“…”
“那個…老白。”
白實秋不言語,這叫他怎么說呢。
卻在此時,走過來了一個人。
“呦呵,這位同學,你艷福不淺啊。”
此人,一身的名牌,此時年輕人中間流行的鉤子,他就制備齊了,另外這個人還有一個比較有特點的地方,那就是眼睛是…‘一’字型的。
其實長的還是可以的,但就這個眼睛看上去給人一種很小的感覺,睜不大,所以,算是有些特點吧,而這么個特點,在白實秋看來,馬上就認出來這是誰了。
“我現在只想著考試,別的不合計。”正因為知道是誰,所以便不想搭理。
可是這個人卻并不想如此就放過白實秋,湊上來說道:“架子不小呀,你就不打聽打聽小爺我是誰?”
“你?”白實秋一笑,“要是我知道你是誰呢?”
“啊?”這人的‘一’字眼都皺了,“嘿嘿,小爺我還真不信了,你說說吧,我是誰?”
白實秋這就要說,他真的知道,可是這個時候,人家田芳去斜刺里殺出來,對著這個‘一’字眼就是一番臭罵,“你個臉大不害臊的!你當自己是誰呀?你很了不起呀?我呸!想找我們家老白的麻煩,先過了我這一關!”
我們家老白?
“喂喂,田芳同學,你不要亂扯關系。”白實秋這可忍不住了,自己一下子怎么就變成她家的了呢?
田芳這臉上一紅,還捶了一下白實秋,“人家是幫你呀。”
“…”白實秋這實在是不知做個什么表情才好。
而那個‘一’字眼兒的,馬上過來,“姓白,好!哈哈…姓白的,你說吧,小爺我是誰,要是說準,小爺不找你的麻煩,要是說的不準,你等著。”
田芳一聽,就要沖上去,自己剛剛好像做了個錯事兒吧?
可是白實秋拉住了她,對著這‘一’字眼兒說道:“你也應該是參加藝考的,我真不知道你為何要跟我來這么一出,但你是誰,這確實太簡單了,你不就是張國力老師的兒子嗎?張莫對不對?”
此話一出,這‘一’字眼兒當時就傻了。
“你怎么知道的?”
自己的身份,張莫真的是沒有提過,甚至這次藝考他還特別的叫爹媽別來跟著,自己要憑實力考上,哪里想到竟然在這里就露餡了。
莫非,這個姓白的有相當的來頭?!
張莫這么想很正常,不是圈里的人怎么會知道他呢?雖然之前就上過鏡,可是那個角色很小,當時自己還很稚嫩,一般人根本不可能記得住。
別惹事!
張莫心里定了這么個主意,然后就不多話了。其實,剛剛的他就是覺得這個姓白的好厲害呀,竟然有兩個美女圍著,他…他媽的不就是帥一些嘛,多什么呀?
“他是神經病吧?”
“你別亂講。”
看著這個張莫離去,田芳倒是還有些憤憤不平,可是白實秋卻不想多生事端,咱們還是考試要緊。
初試開始,這叫到考號的就被放進去,好幾千人,一撥20個人,沒成想,白實秋倒還真的是跟田芳一起進去的。
“老白,你這…生病了?”
“沒事。”
進教師之前,白實秋戴上了一個口罩。
此時的白實秋,一身有年頭的鴨鴨羽絨服,褲子也是舊的,鞋子是保暖的軍靴,就這個鞋子還算是可以了,但此時戴上了口罩之后,他給別人的感覺,就是比較的平庸,或者在京城這邊來看,根本就是很土的。
土,沒關系,老白自有打算。
初試內容,自我介紹、朗誦、小品,很明顯朗誦是重頭的,小品的話不可能給你多少時間。
朗誦的題材不限,一般都是找一首詩什么,特別是一些個有名氣的,比如: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
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銘!
看吧,在那鍍金的天空中!
飄滿了死者彎曲的倒影…”
北島的回答,這絕對是大熱的選擇,好多的考生都喜歡用它,也確實,這首詩寫的相當好。
不過,這個詩對于考試來說,并沒有什么太多的加分。
“好了,可以了,下一個。”
基本上,初試的老師都是面無表情的,考生們在朗誦之后,特別是好多考生的朗誦還沒有結束,便被老師打斷了。
那么,沒有結束就被打斷了,這是不是就代表著不好呢?
“嗚嗚…”那個考生就這樣的哭著出去了,哭的很傷心。
田芳見到這一幕,手心兒里全是汗,悄悄的對白實秋說道:“老白,我有些害怕。”
白實秋實在是對自己的這位女同學有些沒轍,但此時也不好多說什么,便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謝謝。”田芳頓覺一股力量從心里升騰起來了!
就在此時,輪到白實秋了。
初試,開始!
白實秋知道真正的關鍵來了,于是,他在走出來之前,深吸一口氣,接著,摘下了自己的口罩。
“嗯?”老師中有這樣輕呼的聲音。
而接著,白實秋還很自然的脫掉了自己的鴨鴨羽絨服,露出了里面的襯衫,洗的挺干凈的襯衫,但關鍵是,他那修長而又結實的體格,展現了出來。
雖然只有180CM,但是白實秋手長腳長,再加上多年的籃球場上鍛煉,肌肉扎實,給人一種瘦但絕對不弱的感覺。
“哦。”老師中,又有人似乎吃驚了。
這個時候,白實秋終于開始了。
“各位老師好,我叫白實秋,1088號考生,來自東北,平時愛好文藝、體育…帶來一首北島的回答。”
鞠了一躬,然后挺拔身姿,開口: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
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銘。
看吧,在那鍍金的天空中,
飄滿了死者彎曲的倒影。
冰川紀過去了。
為什么到處都是冰凌?
好望角發現了。
為什么死海里千帆相競?
我來到這個世界上,
只帶著紙、繩索和身影。
為了在審判之前,
宣讀那些被判決的聲音。
告訴你吧,世界。
我,不,相信!”
白實秋的聲音跟之前的考生都不太一樣,說不上多么的洪亮,而且甚至有些平淡,但是卻有一種讓人無法抹去的磁性,微微的沙啞,給人一種滄桑感。
幾個老師互相看了看,而這一幕,之前幾乎沒有出現過。
一旁看著的田芳,此時簡直是迷醉了,她好似沉溺于白實秋的聲音中,一輩子也不想出來。
卻在此時!
“可以了!白實秋同學,請回去吧,下一位。”
這樣就結束了?
回答這首詩還沒有念完,還有一半呢。
而且呀,還有小品呢,不考了嗎?
莫非這個考試就這樣的結束了?
“謝謝老師。”白實秋沒有什么過多的表示,只是穿上了羽絨服又戴回了口罩,便離開了教室。
“老白!老白!嗚嗚…”
“你,你怎么了?”
白實秋出來沒多久,身后便傳來了田芳的聲音,還帶著哭聲,甚至還要往白實秋的懷里撲。
閃,我閃!
“老白,嗚嗚…”田芳沒得逞,但她總得把話說了,“我也是說了一半被老師給喊停了,我們是不是都沒有考好呀?”
“那…”白實秋不知道說什么才好,但總得說點兒,“應該就是沒考好吧。”
“嗚嗚…”田芳人家哭的更厲害了,但很快又破涕為笑,“我就說我們很有緣分的嘛,嘿嘿嘿…”
緣分?又是緣分?
“以后別老提緣分這事兒行不?”白實秋真的是怕了。
可是這個情況,卻被老爸老媽看到了。
“是不是沒考好?”
“那,也沒什么,沒什么的!”
兩位趕緊過來要安慰著。
畢竟這藝考,好多的家長都跟著,于是,又是一幫人議論,都說。
“這么漂亮的孩子都沒考好,這個藝考確實難。”
“那個…小聲點兒,我覺得是好事,這孩子沒考上,不給了別的孩子機會嗎?”
“你這么想也太過分了吧?但,確實是這個理兒。”
小聲?怎么可能?都聽著呢。
但是,白實秋此時卻處變不驚的對自己爸媽說道:“你們也別多想,我沒什么的,到時候看成績吧。”
這個時候,剛剛考完,實在是不好多說什么,白家夫婦都有些愁眉苦臉的,哪想到這藝考如此的難,自己孩子準備了大半年,很辛苦的聯系,這初試都過不去嗎?
可有人就比較高興了,那個張莫嘍。
“哈哈哈…有的人啊,只是有一張臉,別的嘛…”
這家伙還要繼續嘲諷,但是他接下來卻看的是…
“呵呵…”白實秋給了他一抹淡淡的微笑,就好像是在告訴張莫,你丫懂個屁呀。
為什么會這樣呢?
張莫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