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直播呢”“知道了”

　　周邊有不少圍觀直播的顧客，鄧佳亮沒敢聲張，把沈飛完全移到右手上，把右手放低，還用左手遮住他，把自己想象成如來佛辨別真假美猴王，來回比對著兩只變色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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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距離、角度和光線的緣故，鄧佳亮越看越覺得手上的沈飛才是真的伯爵，正在和店長做直播的伯爵連腦門上的紅斑都看不清楚，難道那是已經被調包的？原來伯爵并不是在自己手里被調的包，竟然讓自己背了黑鍋！

　　但更讓他疑惑的是，為什么真的伯爵還在店里？難道調包的目的不是為了把伯爵偷走？

　　就在這時，安紫萱的目光無意中掃了過來，鄧佳亮急忙用左手的食指指著她面前的變色龍，呲牙咧嘴的無聲表述著“假的”兩個字。

　　安紫萱沒明白他什么意思，他又不敢當眾把右手里的伯爵舉起來給她看，只能反復用夸張的口型重復著“假的”“假的”。

　　讀唇語是個技術活，安紫萱又沒往伯爵的真假問題上想，如果鄧佳亮表述的是一句完整的話，或許她還能考慮到什么意思，但鄧佳亮一直重復那兩個字，把她看得莫名其妙，這是在搞什么？

　　雖然圍觀的人大部分關注著變色龍，但總有些視線在女主播身上的，見安紫萱盯著同一個方向的時間有點長，下意識的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鄧佳亮趕緊閉了嘴，急忙放下左手，擋在沈飛的前面。

　　安紫萱意識到鄧佳亮有什么話要說，但此刻不方便問，見鄧佳亮還在看著她，便身體向后一縮，讓嘴巴出了直播畫面，也對鄧佳亮做著口型：直播呢，等一下再說。

　　鄧佳亮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既然店長神情平靜的表述“知道了，等一下再說”，應該是早就發現了正在直播的伯爵不對勁，怪不得此刻的伯爵不做技術活，可能店長怕露餡吧？

　　安紫萱哪知道自己的“直播呢”被鄧佳亮解讀成“知道了”，而且鄧佳亮此刻的神情并不像是很緊張，便有條不紊的繼續做著直播，沒有很快就停下來的意思。

　　作為局外人的杜夢，也有些拿不準兩人之間的彎彎繞，一時不太好確定當前的夢境是鄧佳亮的回憶還是臆想，感覺鄧佳亮依然有自言自語的可能，便把投影向前拖了一下，展成了寬銀幕，里面的聲音也放大出來。

　　但杜夢的目光一直放在沈飛身上，并已經初步判定這不是鄧佳亮的夢境生成的，但此刻先不忙著作最終的研判，以免錯過可能很重要的信息，到時候還得費勁搜索回看。

　　杜夢認為當前的夢境是要從三個角度看待的。

　　如果這是鄧佳亮的回憶，那就是真實存在過的場景，說明安紫萱以及鄧佳亮對自己有所隱瞞，伯爵被調包的事情就耐人尋味了，絕對要一查到底。

　　如果這只是鄧佳亮的臆想，說明他確實不知情，但心里面感到郁悶，才會連做夢都想象著得知真相，可以直接忽略掉他這個夢境。

　　如果這是因為真正的伯爵闖入鄧佳亮的夢境衍生出來的場景，就需要仔細觀察，研究出伯爵有能力進入和干涉夢境的原因。如果短時間內無從研究，可以讓這個夢境結束，讓伯爵回歸到自己的客廳，以免再生變故。反正伯爵留在了這里，以后有大把的時間研究這個問題。

　　夢境投影里的沈飛很是糾結。

　　據他所知，夢境投影不是隨機產生的，是杜夢根據不同的需要，設置一定的關鍵詞進行搜索后呈現出來的。但那些關鍵詞毫無規律可循，所以沈飛實在無法確定這個夢境有沒有被杜夢搜索到，更無從得知是不是正在杜夢的客廳里呈現。

　　他有些后悔沒有早早意識到這是鄧佳亮的夢境，只要是一入夢境時直接變回人形，絕對不會出現鄧佳亮辨別真假美猴王的情景，也不用擔心可能被杜夢看到。

　　不過轉念一想，直接以變色龍的形象出現在鄧佳亮的夢境中，如果真的被杜夢看到了，也未必不是好事，至少鄧佳亮的夢境結束時，自己能很自然地跌出夢境投影，總比毫無預兆的出現在杜夢的客廳里好解釋一些。當然，這個解釋主要依賴于杜夢的腦補，沈飛是沒有辦法開口解釋的。

　　想到這里，沈飛把剛剛升起的其它念頭全部掐滅了，先按照可能出現的危險度最高的結果來進行，就當做這個夢境已經被杜夢搜索到，而且杜夢正在關注著，那么自己當前的表現應該是怎樣的？懵逼？驚慌？恐懼？疑惑？不知所以？

　　可惜，變色龍的臉皮太硬，沈飛實在是想不出該怎樣表達這些復雜的表情，只能結合著肢體動作，盡量來展現。

　　于是，他肢體收縮，尾巴卷曲，原本長、高相宜的體型，頓時變得又高又短，兩只眼睛則是嘀哩咕嚕的全方位亂轉，像是要把一切盡收眼底。

　　鄧佳亮感覺安紫萱沒有緊接著就實踐“等一下再說”的意思，想想平時安紫萱說“等一下”也經常不是指很短的時間，大多數是結束當前正在進行的事情之后，或許幾分鐘，或許幾十分鐘，甚至可能是幾小時以后。

　　鄧佳亮估算了一下直播結束的時間還早呢，一直傻呵呵的站在這里也沒什么意思，不過安紫萱已經知道伯爵被調包了，照理說不會和冒牌伯爵直播很長時間就會進入中場休息，以免露餡。安紫萱肯定會把伯爵帶到二樓休息的，自己不如去二樓的休息室坐等，方便把假伯爵調換回來。

　　鄧佳亮便遮掩著伯爵上了二樓，這個時候店里面很忙，以倉儲、員工休息、廚房等等為主的二樓樓梯口的門是鎖閉的，鄧佳亮掏出鑰匙打開了門，和沈飛走進了5號休息室，這也是當天出事情的那間休息室。

　　鄧佳亮想了想，既然真變色龍還在這里，那惡婦肯定要有所行動的，得提前有所布置。

　　于是，他打開了電腦，正對著休息室門口開啟了錄像模式。

　　然后掏出了手機，設置在錄像狀態，塞在臺式飲水機后面，攝像頭正對著自己和沈飛所在的那張桌子。

　　杜夢微微搖頭，看來這個夢境稍顯復雜，鄧佳亮的這些舉動屬于事后諸葛亮，說明這個夢境源起于鄧佳亮的臆想。然而，卻不能直接忽略掉這個夢境，因為和鄧佳亮一起進入休息室的應該是伯爵的本體。

　　但伯爵當前的表現應該是對進入鄧佳亮的夢境感到很困惑，還有點慌亂和不知所以，讓杜夢覺得繼續看下去也很難得到有價值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