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藏匿于陰影,穿梭在金屬架構的建筑間隙之間。
研究所的地下建筑自然經過特別的工序建造,絕對不允許通風口和下水道有什么貓貓狗狗的生物進進出出,不過細長的活物不在此列。
它抬起圓潤的腦袋,吐出分叉的舌頭。
阿尼瑪格斯到了這個時代還是一個比較實用的法術。
配合透視、穿墻、隱身,世界上沒有多少地方能夠擋得住巫師間諜的潛入。
這個時代的巫師,為了對麻瓜進行監視,開發出了很多針對性法術,紅外、激光、聲納、震動,對于一個有所準備的巫師,都可以視若無物。
應對麻瓜們日漸顯著的反巫師傾向,巫師組織并不是一無所覺,德蓮娜就是對麻瓜特別部門的一員。
自從世紀動亂之后,巫師界再也不敢小瞧麻瓜們的力量,高科技盡管受到魔法抑制,但已足夠對他們造成足夠的威脅,如果有著公司那種圖謀不軌的組織利用麻瓜禍害巫師界,后果不堪設想。
想起那部將巫師界禍害的大亂的《白之書》,眾多老巫師依然瑟瑟發抖,當初誰也想不到,這本看似普通的巫術典籍,居然能夠無形之間迷惑人心,加上不懷好意的家伙煽風點火,引起了這樣驚人的災難。
如果不是母親大人出現,巫師界可能已經玩完了。
吸取歷史的教訓,巫師意識到繼續隔離并不可取,對麻瓜的放任就是對自己的不負責任,近年來麻瓜界并不安穩,大量的反魔法實驗室出現,麻瓜政府自以為做得很隱秘,但是在巫師眼中就仿佛明火執仗,幾條并不太明確的線索指向了這個新的研究所,德蓮娜奉命前來,通過阿尼瑪格斯形態進入狹窄的通風管道,又利用穿墻術穿過特制的鋼筋混凝土,避開監控在研究所里轉了幾圈,掃了一眼實驗室中的電腦,毫不猶豫地爬了上去。
麻瓜的電腦難不住與時俱進的巫師,不用說那些為巫師服務的麻瓜仆從,某些巫師吸取了被麻瓜坑的教訓,自己研究的水平也不亞于某些挨踢民工,作為對麻瓜部門的特工,德蓮娜不僅懂得操作電腦;還懂得種種高端操作。
調查局研究所的電腦具有嚴密的防御設備,開關警報,開關機記錄,特制防火墻,敏感記錄保護,不過并不能擋住德蓮娜——她入侵過的調查局終端怎么算也有上百臺,區區一臺終端自然難不住她,她蛇頭連點,尾巴操作著鼠標,從口里吐出一塊記憶體,復制電腦上的數據,做完了這一切,她游進了員工宿舍,在監視的死角變回了人形。
這是一個發色雪白的美女,一雙酒紅色的眼睛,如同畫里的精靈。面容即使放在巫師群體中,也顯得十分特別。
德蓮娜整個家族的人都或多或少有這兩種特征,有的人頸下有時候還會出現白色的鱗片,根據一些巫師界研究者推斷,這個家族的血脈似乎混入了白色魔蛇或古代冰龍的血統,不過另一些知道德蓮娜家族史的人則表示質疑,因為在百年以前,德蓮娜的血脈始祖還是一家麻瓜,而古代龍和魔蛇早就滅絕了,難不成是家族的魔蛇或古代龍血統在這幾代突然返祖了?
德蓮娜家族古怪血脈在巫師界曾是個熱點問題,而且現在熱度也不曾下降,因為這個家族近百年來出現的巫師越來越多,天分也越來越高,仿佛魔法生物的血統因為某種緣故不斷強化;德蓮娜就是這樣一個天才巫師,不然也無法在這個年紀,就成為對麻瓜特別部門的任務精英。
她摸出魔杖念動咒語,整個房間在監視器中就變成了一副靜止的畫面,兩個累得半死的研究員躺在床上昏昏沉沉地打鼾,真實的宿舍之內,一個研究員卻在德蓮娜的法術之下一臉呆滯地坐了起來,一板一眼地回答著女巫的問話。
“這里的首領是誰?麻瓜。”
“喬治·李,這里最帥的年輕人。”研究員直著眼睛:“唔,青少年智力測試250分的怪物,13歲就得到華府破格錄取的天才。”
“最帥?”女巫一臉黑線:“這家伙好自戀。”
“不是自戀,而是我們都很崇拜他,他實在是太帥了。”研究員反駁道。
女巫皺起眉頭,反復問了許多句,才似乎能夠確定這些研究員表達的是真實感情而不是在做戲,確定了自己的多疑的女巫松了口氣,然后對那未謀面的天才研究所長,就充滿了負面看法。
一個成天向手下灌輸自己最帥的貨色,肯定是個腦子有問題的家伙。
“你們在研究反魔法武器?是準備對巫師下手嗎?”女巫繼續詢問。
“是的,人類的政府不能允許有一小撮分子依靠特殊力量獨立于政府之外,巫師必須服從政府的約束。”研究員嚴肅道:“作為人類的權力統合體,巫師組織長期獨立于人類之外,并利用特殊力量操控人類社會,這種事情必須得到控制。”
“你們要和巫師開戰?”女巫瞪大了眼睛,這群自以為是的愚蠢麻瓜,竟然對巫師集團已經有了這么深的惡意。
什么叫利用特殊力量操控人類?巫師本來就應該在麻瓜之上。控制?愚蠢軟弱自以為是的麻瓜還敢妄想控制巫師?
“目前的趨勢來看,不排除有這種可能性。只要巫師敢奴役我們,我們就要和他們干到底!”研究員驀地打了雞血一般高叫起來:“人類政府萬歲!光榮屬于燈塔國!”
“好吧,你很疲倦,睡覺吧,晚上什么都沒發生過,連夢都沒有做過。”
女巫放倒了研究員,目光變幻搖了搖頭。
太愚蠢了,太狂妄了,這群麻瓜必須得到警告才行。
變回白鱗紅眼的小蛇,重新恢復監控,縮進縫隙之中,正要向白河的房間游去,卻見白河打著呵欠走了出來,她目光閃爍一下,悄悄地轉身離開,白河一邊打著呵欠進了廁所,目光中露出幾絲怪異的神色。
第二天中午時分,一大群調查局人員進入了基地,上上下下一頓搜索之后,斯坦利拿著一卷錄像,嚴肅地坐在白河對面:“我們還是小看了巫師。”
“事態很嚴重?”白河明知故問地說道。
“今天早上,地球教會的代表來訪總統府,強行來訪。”斯坦利面色十分難看:“警衛完全擋不住的那種來訪。”
他點起一根煙:“他們把一張地圖拍在了總統眼前,上面用紅點標注了我們各個研究所實驗室的位置,提出如果我們不主動開放研究項目或者停止運營,他們就要幫助我們拆除。”
“好狂妄的語氣!”白河‘大驚失色’:“這是要引起戰爭嗎?”
“現在看來,秘密戰線上的沖突是不可避免的了。”斯坦利搖了搖頭:“我們是自由人民的燈塔,是不能忍耐這種威脅與侮辱的,它們這個態度和當初的公司有什么不同?如果我們就這樣妥協,等同于人類向巫師投降。”
“我們不能夠屈從超自然力量的擺布,這是自文藝復興時期起人類選擇的道路,如果巫師想要證明他們那一套是對的,就要淘汰我們之后再說。”他的臉上露出一絲剛毅,揮一揮手,幾個調查局特工拽著那個可憐的研究員出了臥室。
這個研究員被推搡著,還一路大呼小叫:“我沒說過那些話!我心里不是那么想的!上帝!我是和平主義者!不想和巫師做對!我怎么可能說出那種話來?”
“倒霉的孩子。”斯坦利搖了搖頭:“他心里一定很厭惡巫師,或許他自己時常否定這一點。”
白河聳了聳肩,按掉心底的偷笑,微微皺眉:“沒有辦法對巫師進行解釋?雖然這聽起來很軟弱,但是這樣的沖突實在沒有必要。”
“那也要那群巫師能夠相信才對。”斯坦利搖了搖頭:“以我們這群麻瓜在巫師眼睛里的形象,恐怕有點困難,以他們的傲慢,估計也不會給我們妥協解釋的機會;和我們一樣,這群神棍對我們的不滿已經由來已久了,或許在他們眼中,我們這些麻瓜應該無條件地聽從他們領導才對。”
“那么我們該怎么辦?利用現有的力量反擊?我們的裝甲戰士似乎還沒有列裝。”
“這就需要爭取時間。”斯坦利冷著臉說道:“我們這幾年從沒停止過反魔法部隊的訓練,加上那幾個你培育出的試做體戰士,足夠和他們周旋一陣了,國家工廠已經決定緊急加班生產武裝,你的殖裝植入教材也發布到了各個研究部門,只要拖過最初的一段艱難時光。我們就能夠擊敗他們。”
“看來戰爭是不可避免了呢。”白河嘆了口氣,充滿遺憾地說道。
“我們決不放棄自由。”斯坦利站了起來:“你帶著研究員現在跟我走,這里已經不保險了,順道可能需要接受一下審查,放心,我們相信你的忠誠,不過你這里發生的事情太過惡性,走程序是必須的。”
“當然可以。”白河跟隨斯坦利,匆匆地轉移到了另一個臨時駐所,在這一天下午,他看到電視屏幕上轉播的總統對調查局特種部隊的宣言:
“我們絕不接受有某個集團以拯救者為名義,重復科技公司對廣大公民犯下的罪惡,如果他們認為自己有著特別的力量,就可以對我們為所欲為,我們會告訴他們這是錯的。”
有了力量的確就可以為所欲為啊,就看這個力量到底有多強了。
白河看著這個發言,有些不以為然地聳聳肩,這場戰爭是挑撥起來了,不過究竟該如何操作,才能夠讓這場戰爭變得足夠持久呢?
這可不太好辦,如果哪一方有了明顯的優勢,那么白河的計劃就沒了施展的空間,如果雙方勢均力敵,就會很快地相互妥協,除非…
讓兩者之間出現明確的、道路性的、不可調和的矛盾。
“什么?你是說,思維轉移的技術已經研究出眉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