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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8 雙生之花

  對于成神,白河一直有著隱約的排斥,不過到了這個時候,手握正兒八經的神格,白河不得不開始認真思考這個問題。

  如白河這樣的大法師,跳過了源海外層,理論上法力等級達到30級上下,已經站在了世界中樞神經底端,在這個位置,就能夠很清楚地看到神祇在世界上的位置。

  毫無疑問,神祇掌握著源力向現實轉變的基礎規則,是世界的意志向現實傳遞信息的最后一道轉化體系,地位在中樞神經上層,大致是中樞神經連接的掌管身體各個的神經區域。

  如果世界腦中的‘終極意識’處于絕對中立的混沌狀態、或是無意識的絕對守序狀態;除了既定的規則之外,沒有干涉現實的主動性,這些神明的權限就會顯得相當之高,甚至在某種意義上可以定義為掌握世界實際權力的最高管理者。

  但他們終究不是真正的主腦,不是世界的終極意識,白河秉承著東方的‘得道’、‘超脫’思想,認為理論上的終極力量,就是能夠掙脫世界的終極意識操控,達到超乎其上的自由。

  這種自由,放在哲學意義上,就是對自我‘存在狀態’的‘相對滿意的控制與塑造’。

  白河不想扯什么終極賊自由什么的,存在需要存在條件作為支撐,人思考是需要有著大腦的,即使是靈魂也不能夠憑空存在,哪怕是唯心主義,也會在這個命題上產生無窮的悖論。

  平凡人類的自由,大概也就是隨著自己的愿望活一輩子——人類受到所處的社會環境與生理條件的限制,追求更高度的自由往往力有不逮。

  社會環境的限制在于個人脫離了社會組織,就很難成為文化意義上的人,當然如果你說要當人猿泰山或魯濱遜也沒問題,但是魯濱遜一個人在小島上種田,借助的也是人類文明和社會組織教給他的技術,說到底還是離不了人類社會。

  生理條件的限制就更現實——人類理論上的極限壽命不到200年,遲早要死,沒了氧氣就會憋死,不補充能量就會餓死。

  中國的道士和西方的煉金術士都追求過打破條件,效果卻是見仁見智,相比起來,發展科技倒是更靠譜一些。

  所以大多數人類的‘對存在狀態的相對滿意的塑造’,最終也離不了條件限制。

  前世屌絲館員的白河,如果按照自然規律壽終正寢,大概只有很小的概率自我安慰地來一句‘死而無憾’,如果活得不算如意,說不準最后一口氣還吐不痛快。

  不過限制總是有著區別,所謂蟪蛄不知春秋,白河這輩子轉生成了龍這種各種資質都超越人類的生物,面對著永生不死的誘惑和本就優越之極的條件,野心自然是水漲船高,對‘自由’的標準,那就自然地提高到了日天的標準。

  所謂物質決定意識,龍心不足蛇吞象,不破碎虛空,日天日地,怎么對得住這么好的條件?

  如果把目標放在超脫‘世界的終極意識’上面,是否愿意擔任神祇的身份,就是一個值得玩味的選擇了。

  根據白河已收集的資料來看,這個世界的神祇從神職上劃分,大概能夠分為族群神、自然神、文明神三類,無論是何種神職,大概都離不開這三者范疇,不過白河此時,更為重視的卻是另一種按照神祇存在形式的劃分。

  這個劃分就簡單得多了——源神和信仰神。

  源神是神祇的初等形態,力量完全取決于掌控的源力的多寡和神職的強度,這種神往往存在于世界創生之初,是神祇的初等形態。

  現在安塔斯還保持著這種形態的神明,大多數都拒絕接收信徒的信仰力,孤獨地隱居在某個地方,觀測者世界的變遷,相應的,他們的神格大多數是自然神或族群神,大多數種類的文明神如果失去信仰,很快就會掛掉。

  另一類就是信仰神了,安塔斯的‘終極意識’顯然給眾神留了一條后門,允許借助信徒的意志來強化自己的力量,大多數的源神都利用吸收信仰,成為了新時代的信仰神。

  成為信仰神也有代價,神明的個體意識往往脆弱,很多神明在純粹的信仰中由世界規則憑空塑造,他們的思想和神格,其實受到信徒的總體思想影響,很多舊時代的源神,在成為信仰神之后,往往有了裝腔作勢、虛榮浮華之類的性情,這毫無疑問是因為信眾的信仰和祭祀,信眾會將接收信仰的神無形中塑造成他們信奉的樣子,信仰神借助信仰過活,完全抗拒不住這種改造。

  白河是絕對不會去做信仰神的。

  作為一個自私自利的家伙,信仰神的存在形式,與他心目中的‘自由’標準相差太遠。

  若是吸引來一堆篤信‘世界末日’、‘毀滅一切’的傻比信徒,那個畫面就更美麗了。

  終極意識的位置還在眾神之上,如果被限制在了這個位置上,繼續向上的時候,就會受到無形的禁錮。

  或者做個不接受信仰的源神過度一下?

  只是源神有源神的短處,首先是力量孱弱,而且正牌的毀滅之神還在,他這個不發展信徒的小神,很可能要被強行拉去打工,神格的階層限制頗為嚴明,受到這種禁錮就更不爽了。

  何況如此利用這個神格,白河還是覺得不夠效率,很可能有著更好的方式開發這個神格的妙用。

  做神不可以,做仙可不可行?

  白河捏著下巴,‘容我三思’一番,漸漸有了想法。

  活體根源,相當于一個自我領域,干脆塑造一番,做成一個獨立于世界之外的小千世界,把創生之光和毀滅之力丟進去,為這個力量提供一個無限發展的空間,似乎也是一個好的路子。

  白河越想越是有道理,作為一個巫師,腦洞大就是戰斗力,何況這也不是什么腦洞——某國的網絡app上,大批千字十塊的仙俠玄幻槍手,這方面的腦洞比他大得多了。

  可惜沒有找個仙俠穿上一番。

  白河搖頭暗道可惜,卻知道不能多做猶豫,面對神祇的誘惑,首鼠兩端一番也是龍之常情,現在想到了主意,就要立即付諸實行。

  ‘小千世界’的塑造大有講究,按照最‘科學’的方式,小千世界應該塑造成正常世界的模樣,從宇宙大爆炸到大裂解大聚合,一整套一個環節不缺地來上一遍,如此才不虧了‘世界’這個名頭,不過白河還沒蠢到這個地步,先不說這是為小千世界加上壽命限制。如此復雜的計算,他現在還是很難做到。

  白河決定搞個唯心主義。

  他吸一口氣,意識轉換到身體之中,思維空間的更深層,重新展開創造與毀滅的螺旋,螺旋之上,忽然有一朵鮮花綻放出來,這花形狀如蓮如菊,每一條花蕊頂端,都內含一個正在醞釀的世界,它綻放在宇宙中央,顯出一種奇特的韻味。

  白河將靈魂全部注入到雙生之花內,于是一條袖珍的白龍在花芯正中沉睡,白河沉吟片刻,又從源海之中不斷召喚出源力種子,填充到這朵雙生之花中,漸漸地,一朵花苞之內混沌開辟,火焰燃燒之中,一個位面漸漸誕生。

  花苞頂端,一個火焰標記漸漸出現,相應的,更多花蕊頂端出現或一個或多個符文,當符文多到一定程度的時候,靈魂感到眩暈的白河停下動作,知道自己的靈魂強度,還支撐不了自己創造過于復雜的世界。

  不過看著已經創造出的七八個世界,白河充分感受到這朵雙生之花的潛力。

  “需要收割到更多的根源之力輸入進去,讓它的力量強大起來,我的靈魂力也會水漲船高,到了一定的程度,和神也就沒什么兩樣了,不,或許已經沒有區別了。”

  看著綻放的雙生之花,白河知道,在外層的世界中,神祇面對他的時候或許還有著種種的特權,但是進入了雙生之花的領域,神明的特權就不再存在了,有特權的反而變成了他。

  如果這朵花的力量變得更強大,足以將領域擴張到更大的范圍里,在這個范圍之內,白河就是獨一無二的神。

  等到雙生之花真正支撐起了與真實宇宙一樣復雜的世界,哪怕僅僅是奈恩那樣的小型世界,白河的力量都會強大到一個不可思議的地步,真正地足夠與頂級神明分庭抗禮。

  在這朵花之中,白河就是真正的‘終極意識’,如果不看影響范圍,通過這種做法,白河倒是達到了自己的部分目的。

  將意識重新投入身體之中,感覺到身體似乎又進入了睡眠階段,白河頓時熄滅了睜眼的念頭,而是安安心心地睡去。

  靈魂與力量本質出現了這種近乎顛覆的質變,肉體不休眠一發,簡直就對不起龍類這種獨特的生理規律啊。

  關在小世界里日天日地,自嗨半天,以為可以屠戮神鬼,回到現實還是要乖乖做龍,服從龍類的生理規律。

  白河意識正在陷入沉睡之時,突然間靈魂中的雙生之花釋放出一道瑰麗的七色光芒,白河一怔之間,就看到心口化為刺青的‘命運’不知什么時候再次化為黑色二十面骰子的實體,徑直跨過空間,越過靈魂壁壘,直接到了這朵雙生之花的頂端。

  白河目瞪口呆之間,這個骰子忽然一陣暗淡,在雙生之花的光芒照耀之下,落到了眾多花蕊的正中央,變成了眾多花粉粒中比較大的一粒,然而卻異常地顯眼,連花朵之中做沉睡狀的龍魂,都顯得被它壓過了風頭。

  骰子墜入花芯,更為緊密的聯系出現在了白河靈魂與‘命運‘之間,花芯之中猛然伸出五根新的花蕊,五個不同的光點,出現在花蕊尖端,毫無疑問是他去過的五個世界。

  每一個光點都顯得暗淡混亂,顯然是有些條件制約,讓它們并不清晰。

  這又是搞什么鬼?莫非是什么神奇的主線任務開啟了?

  白河扯了扯嘴角,有些莫名其妙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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