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懷疑了,他就是奧杜因。”帕圖納克斯看到白河送上來的圖片,龍眼里露出幾絲戒懼:“他竟然在這個時候出現了?”
“你也覺得奇怪?”白河看著老帕:“他似乎不應該出現得這么早。”
“早?你又是從哪里得到的情報?上古卷軸還是歷史?”帕圖納克斯目光奇怪,雖然白河并不經常和他交流,但是睿智如他,也看出來這個奇怪的同類似乎對即將發生的事情有著異樣的敏銳感。
這條老龍忍不住在想,這家伙莫非是從上古卷軸中獲得了什么清晰的預言?
不過他也只是想想,上古卷軸能夠預知千年之后的事情,但大多數都是依照已有的事物發展軌跡進行推算——預言大多數時候都是這個鳥樣,不過由于奈恩的特殊性,這種預言出現的相對頻繁。
比如說某些預言說奧杜因出世的時候,就必然有一個龍裔會跳出來干掉他——這明擺著就是廢話?龍裔被創造出來不就是辦這個事情的?
模棱兩可的預言就更多,很多預言還是某些存在為了使預言向自己傾斜強行應驗的,究竟是先因后果還是推果導因誰也說不清楚,到了現在,愿意利用上古卷軸進行預言的人越來越少。
帕圖諾克斯顯然也只是想想,他被白河抓來,埋在這個杰奧爾山脈地下洞穴里一埋就是八九年,外面是個什么情況,他完全不清楚,他擺脫‘胡思亂想’,開始認真思索白河的說法,就產生了誤會:“不,屠龍勇士當年使用上古卷軸試圖將奧杜因流放到時光盡頭,他們明顯是失敗了。奧杜因無論墮落到什么地步,他的靈魂仍然具有神性,他是居于時間之末的毀滅者,時間流放這種力量怎么可能真的把他困住?”
“哦?”白河瞬間意識到這條老龍誤會了。
他以為奧杜因比劇情提前出現了20年,老龍卻認為是上古卷軸對奧杜因的禁錮徹底失效——當年諾德人反抗奧杜因的時候,龍裔米拉克受到魔神赫麥尤斯莫拉的誘惑,背棄了殺死奧杜因的使命,沒了這個針對性屠龍武器相助,眾多諾德勇士只得硬著頭皮靠著不靠譜的龍吼技術強上。
龍破雖然對龍族有著很強的克制力,不過對付奧杜因,仍然力有不逮,最后只好借助上古卷軸,將奧杜因放逐到時間的末段。
不過正如帕圖諾克斯所說,一個神職本來就和時間有著相當大的關系的神龍,怎么會被這種手法困住?
想到這里,白河也豁然開朗了,奧杜因遲早會掙脫時間的放逐,放在奈恩歷史漫長的時間軸上,早二十年晚二十年都只是輕微的波動,都是正常現象,以奈恩的不穩定性,多半是他白河一通亂搞,引起了世界的波動。
這么一想,白河倒是有了幾分意興闌珊,想起了這許多年來,很多魔神和圣靈都在若有若無地朝著自己的地盤伸手,赫麥尤斯·莫拉甚至有幾次滲透進了2號服務器里,引發了一場大混亂,所幸2號的技術相對本世界來說比較奇葩,借著主場之力費了巨大的功夫才把這個好奇寶寶魔神趕走,白河到現在就都還隱約感覺到,這個家伙在某個地方注視著他,對于白河所在的世界,抱著深深的好奇。
魔神如此,圣靈就更是如此,白河有一種感覺,他對此世的影響目前僅限制在布魯馬鎮一隅,似乎還是眾神能夠忍受的一個極限,如果再行擴張,恐怕種種神靈的力量著手反撲。
經過細心地調查,白河不得不承認,自己在上古卷軸這個地方有著橫掃大地的實力,但若是出了像馬丁·賽普丁那樣的二愣子,話不多說就獻祭自己召喚出圣靈來硬懟,白河多半討不了好去。
這些圣靈雖然不太著調,但擁有的力量卻是貨真價實,這種種基于概念得神性,至少屬于高段的傳奇力量,經過了許多年的調查,白河發現自己目前還對付不了身處湮滅領域的魔神本體,換言之,若是九圣靈不要臉地親自下凡玩群毆,灰溜溜地跑掉是白河唯一的選擇。
他們是世界的主宰,幾千年前能夠為了對付奧杜因設計出龍裔,幾千年后就能夠對付他這個異界入侵者設計出某種新的東西。
種種跡象,都讓白河意識到自己對這個世界施加的影響是頗為有限的,屠殺百來條忠于奧杜因的龍,阿卡托什不會管他,不過也不會認同他——那柄奧瑞艾爾之弓還在白河的庫存里面,不過白河和他的手下們卻無論如何都拉不開這柄屬于阿卡托什的弓。
這就是明證。
麻煩的高魔世界。
奧杜因出現了…也到了撈一筆走人的時候了。
想起自己的準備,白河臉上的笑容詭異起來。
“都瓦,你又有什么想法?”這個笑容讓帕圖納克斯警惕起來,他意識到,每當白河露出這等皮笑肉不笑的笑容之時,必然不懷好意。
“我能有什么想法,奧杜因出現了,我也該兌現和你的承諾了。”白河笑了起來:“我會殺死他,然后離開這個世界,你可以放心了。”
“唔?”帕圖納克斯怪異地看著白河,眼睛里不僅沒有釋然,反而是更加地戒備了:“你會就這樣離開?”
“不離開還做什么?等著阿卡托什下凡把我吃掉嗎?”白河笑嘻嘻道。
“不,你如果殺死奧杜因,父親絕不會責怪你。”帕圖納克斯嚴肅道。
“那為什么他的武器我都用不了?”白河想起了奧瑞艾爾之弓。
“因為你對他沒有任何的敬重。”老龍搖了搖頭:“就像你用這種扭曲的手段把自己變成都瓦克因一樣,都瓦,我的父親忌憚你,是因為你不敬畏任何秩序,只要你覺得有必要,你隨時會打破他們,顛覆他們,甚至戲弄他們,你是一個混亂之源。”
“哈哈哈!”白河大笑起來:“將自己困鎖在無用的枷鎖之中,我豈是如此愚蠢之人?”
他轉身就走,帕圖納克斯眼睛里露出一股憂慮,直覺讓他意識到白河所說要殺死奧杜因的事情是真的,但是同樣的直覺告訴他,白河殺死奧杜因,一定沒有懷什么好心思。
不過奧杜因被殺,對于這個世界來說就是巨大的好事,這條怪龍在其中撈些好處,也是無可厚非。
但為何自己心中如此不安呢?
思索了良久,帕圖納克斯仿佛意識到了自己這種不安的來源——他被白河用無法破解的怪異魔法困鎖在這個枷鎖下面,而白河這一走,他該怎么脫身呢?
“救命?!!”一聲嘹亮的龍語在洞中爆發,只是洞窟向上的通道被白河反手封死,所有的人手都已經撤出,老龍看著洞里面幾個精神恍惚的精靈礦工,發出了絕望的吼聲。
“東西都準備好了?”白河走出地下室,詢問麥馮。
“是的,老板,按照你的計劃,2號埋在了地下深處,龍神教在本地的教會組織也已經安插完畢,需要帶走的人名單也都清點了出來。”麥馮道:“都是單身的…呃世界觀成熟的老中二,而且無比忠于我們教會,總數187人。”
白河滿意地點了點頭:“嗯,不錯。”
“老板,如果稍稍放寬一些條件,能夠帶走的可以達到400個。”麥馮看著白河滿意的臉,忍不住說道:“他們完全可以為了跟隨你而付出一些犧牲。”
“但我能給他們什么呀?”白河白眼一翻:“俺們神教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出入公平,童叟無欺,沒有給足好處,就絕不要人隨便犧牲,你說說你,麥馮,你的忠誠我都是看得出來的,加入神教給你帶來過一些痛苦,但是憑良心說話,我虧待過你們沒有啊?”
“老大英明神武,公允無私。”麥馮趕忙說道。
“屁,你們跟我,是因為有好處,覺得跟我有前途,對我來說,你們為我干活,就是最好的效忠了。”白河道:“我看重的你們的忠誠,不是因為你們愿意為我去死的這種忠誠;而是你們認同了我們組織的行事風格,覺得這個組織能夠長久地呆下去,我在這個世界尋找的信徒,也要符合這個條例才行。”
“老板,可是按照你的這個操行,是要建設一個宅男樂園啊。”麥馮震驚道。
“宅男樂園怎么了?你的戰斗力,這個世界能夠干掉你的凡間生物有幾個呀?”白河糾正道:“只要有物資,武器,技術,宅男就一定沒有戰斗力嗎?”
“但是沒有狂信徒,大逆風局頂不住啊!”麥馮苦口婆心勸告道。
“真到了大逆風的時候,我就該跑路了,還要狂信徒有什么用?”白河翻個白眼:“你們管這么多干什么?到了那種時候,撐不住逃跑就是了,大不了卷土重來嘛。”
白河批判了一番麥馮,還是有一堆話沒說出口:
凡物的戰斗組織,力量完全取決于基層,拋出組織領導的因素,工作還是要落實到每一個單位上面——后勤、生產、戰斗,最終決定一個集團戰斗力的是底層的生產者、工人、士兵。
所以凡間的領導者必須收攏人心,這樣才能夠保證自己確實掌握住了這股戰斗力,尤其是核心的戰斗力集團,必須保證他們的極端忠誠,就像是家丁、親衛隊之類,面對強敵之時,這股力量一垮,領導也就離完蛋不遠了。
不過到了高魔世界,事情就變樣了。
因為這類世界高低等戰力相差太大的緣故,一個傳奇勇士能夠以一敵千,人數很多時候就失去了意義,一個集團的戰斗力,并不取決于這個集團的規模有多龐大,往往只取決于這個集團的強者有多強。
白河從沒有把自己想象成眾望所歸的國王,他的這個組織,本質上就是靠著白河開掛創造起來的暴力集團,雖然霜龍騎士之類的看上去威風八面,實際上的地位卻是高級炮灰。遠遠達不到核心的水平,而是白河迫切要擴張自己勢力吸收的附庸。
白河團伙的根基,并不是凡物集團那樣的底端執行者,而正是白河自己。
有著外掛和技術,只要白河自己還活著,什么霜龍騎士都能源源不斷地再次制造出來,只要他不死,這個組織受到了再大的創傷,也能夠卷土重來;勢力這個東西,被人打垮了重建就是,作為一條快要適應龍類生活周期的龍,白河漸漸有了這么一種淡定態度。
因此白河并不需要狂信徒替他擋刀,相反死胖子這種沒心沒肺的逗比老中二更適合他。
如他對麥馮所說,他需要的是理念信徒,而不是狂信徒。
好好打工拿錢,誰也別為誰尋死覓活,大家志趣相投,還能做好朋友。
若是真有哪等為了追隨白河拋棄妻子的狂信徒送上門,白河還不想要呢。
在奈恩星球傳道的時候就遇上了許多這種教徒,或者說在這種落后的封建社會世界這種教徒反而是多數,不像是高科技時代數量較多的泛信徒和觀念信徒,這也是白河在這個世界比較頭疼的一點。能夠收到將近200個適合帶走的人,已經算是很不容易了。
對于那種純粹的狂信徒,白河的態度是統統留下,配合2號,在這個世界埋下一條暗線。
只是這些話不能對霜龍騎士說,他不是如此缺心眼的龍。
不過白河自問,自己可比那些逼迫信徒為了主子去死的邪教教主厚道得多了。
難道這還不值得別人忠心報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