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剛覺得自己這次又要被坑慘了。他現在連鄭長新給他送的好茶葉都原封不動的放回了他的茶海上,然后恭謹的說道:“老領導啊,您這茶葉我也是真的喝不了。您還是另請高明吧。這事兒我是真的干不了啊!”
好嘛,原來請自己喝個茶,晚上吃個便飯(拍黃瓜、軟炸里脊、炒雞蛋)就要自己幫著干很多很麻煩的事情。現在居然送了自己市面上價值最少幾十萬的茶葉給自己。雖然說這是體制內發放給領導的福利,自己接受饋贈不算是貪污什么的。但是人一根拍黃瓜的事情就要自己忙活一個星期。這一罐茶葉價值多少拍黃瓜?怕是自己吃一輩子自己兒子在吃一輩子的拍黃瓜都不值吧!唔,也不能這么說,畢竟物價上漲通貨膨脹還挺厲害的,說不定二十年以后一盤拍黃瓜就要五百塊錢了。
但是不管拍黃瓜怎么漲價吧,反正黃瓜…不,是黃剛是絕對不想接受鄭長新指派的這項任務了。
“老局長啊,您是要害死我啊!”黃剛覺得自己必須要和自己的領導好好的聊一聊了。不然的話自己老是做一些背鍋頂雷的事情這可真的不好。
“小黃你這話說的什么意思啊。我老鄭什么時候害過你了?!”鄭長新一臉不高興的看著黃瓜…是黃剛。
“您這話咱倆就要掰哧掰哧了。上一次您請我晚上說吃老北平涮羊肉,您就點了兩碟羊肉,剩下的全是涼菜。”黃剛提到了上一次被請吃的經歷。
鄭長新擺擺手:“年紀大了,羊肉吃多了不消化。我也只能吃點豆腐皮蛋老虎菜什么的。那兩碟羊肉不都給你了嘛。”
“這個吃不吃羊肉什么的咱們另說,吃什么其實都無所謂。但是您忘記了那頓飯上您要我干什么了?”黃剛看著鄭長新。
鄭長新拍了拍腦門:“哎呀,年紀大了這記性就不好了。”
“您忘了我就給您提個醒。當時江華查了個人口販賣的案子。從中國這邊偷渡歸鄉者和異能覺醒者去美國從事各種非法工作。打異能覺醒者的地下格斗之類的。當時江華控制了一個大概是蛇頭下面重要小弟的人物。當時也是您叫我去撈人吧。”
聽著黃剛的話,鄭長新裝糊涂:“有嗎?”
“當然有!”黃剛說道這里有點情緒激動:“您說的,這個組織已經被盯上了。里面有臥底什么的,不能讓江華打草驚蛇。而且案子是首都負責的,不能讓江華插手什么的。說江華做事有時候太過激,會破壞全局。所以讓我去撈人,先把那人弄出來然后放了。”
“您當時說讓我自己看著辦找個合適的借口。您是不知道啊!當時我去做這事兒的時候江華看我的眼神是什么樣的。那是赤裸裸的階級仇恨,是貧下中農仇視地主老財指著斗地主分田地的眼神啊!當時她肯定覺得我是蛇鼠一窩的參與者了!”黃剛說道這事兒現在還有點心里發毛。
“我現在想起來,當時江華的眼神是不是就想要找我麻煩然后干掉我!好在是四個月以后首都那邊把這個案子破了,人也都抓了。不然的話江華那段時間看我的眼神我晚上都睡不著覺!”
“哎呀,說的太嚴重了小黃。大家都是為國家辦事,分工不同嘛。有的事情江華的職位還不能知道,你當然也不能和她說。她負責抓人突擊什么的你負責處理各種關系。你也要習慣這種事情的嘛。而且江華怎么會順便動手呢?!”鄭長新打了個哈哈。
“她怎么不會動手?!”說道這里黃剛就很激動:“我做這些又不是一次兩次了。她都已經以為我是隊伍里的蛀蟲碩鼠了,就差動手把我拍死了。”
“那她不還是沒動手嘛。這說明小江心里多少還是有點數的。”鄭長新又把茶葉拿起來要塞進黃剛的手里。
“不,這次肯定不一樣!”黃剛堅決不肯收鄭長新手上的茶葉:“您算吧,請我吃兩碟羊肉就要做那么麻煩的事情,還要擺平里面的各種關系還不能讓那些犯罪分子起疑。還要搞定隊伍里如江華這種人對我的看法。這只是兩碟羊肉啊!上次您那晚飯咱們吃了才一百三十八塊啊!您是用美團優惠劵團購的雙人超值優惠餐付賬的。”
雖然說作為一個老領導鄭長新的臉皮是很厚的,但是被黃剛這么說他多少還是有點不好意思的揮手:“哎呀,你看你這個年輕人,記憶力這么好眼神這么好就要多為國家發展做貢獻嘛。”
“不,您這茶葉我是真的拿不起。這大紅袍母樹茶葉值多少錢啊!不得頂上幾千頓上次吃的兩碟涮羊肉了。您可是一直跟我說等價交換的。我怕是這次等價交換的條件我換不起啊。”黃剛現在多少有點非暴力不合作的態度了:“要不然直接跟江華講清楚里面的道道算了。”
鄭長新看著眼前的黃瓜如此光棍,他雖然是領導但是也不想用權力逼迫黃剛。因為他個人是很欣賞黃剛的,想要好好的培養提拔他。自己退休之后自己這個局長的位置也多半是給他的。現在隊伍里和黃剛一樣圓滑但是有底線還會辦事的壯年人才并不多啊。他也不想打擊黃剛的積極性。
所以鄭長新沉吟了一會兒后說道:“小黃啊,不是我不想和江華說。但是有的事情不是我能決定的。說真的黃剛啊,等你到了我的這個位置上的時候你會明白更多的事情。”
“我到您的這個位置還早呢。”黃剛搖搖頭。
“不會太晚了。實話和你說吧,我推薦了你。上面也考察過。我們特偵部門向來是垂直管理的,不經由地方政府的行政考察。首都方面對于我的推薦和你的考察都有慎重的考慮,而且原則上同意了我的推薦。如果沒有意外的話過完年你的升職令就會下來。行政級別由副處調整為正處,而且副局長的職位也會上調為協同署理的(代理)局長。我年紀大了,沒有多久的官可以當了。最后還是你這種年輕人的天下。我也就是只能最后送你上馬走一程,算是護佑你一段。但是以后怎么做還是看你自己的啊!”
說著這話鄭長新又把茶葉塞進了黃剛的手里。黃剛這一下不知道該不該拒絕了,看著手上的茶葉桶他內心一時間喜憂參半。
首都某處四合院。
當中年男子再一次出現在滿頭銀絲的老人的書房的時候,他帶來了一個還算好的消息:“淮海方面表示應該可以解決這個問題。江華不會參與進去。”
一個茶缸內泡著小半缸茶葉的濃茶,喝著除了苦味以外沒有什么其他的味道了。不過滿頭銀絲的老人倒是很喜歡這個味道,他咭了口茶水后淡淡的說道:“那就好。”
“但是領導,我還有一事不太明白。既然您也準備培養江華。但是為什么這些事情不干脆和她說清楚呢?她又不是笨蛋,了解前因后果后也不會魯莽辦事。”中年男子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老人看了他一眼,然后笑著搖了搖頭:“這個國家就是個大房子,民眾就是在房子里遮風躲雨的人。而政府人員就是這個房子的構成。有的人是房屋的地基磚石,有的人是遮風擋雨的瓦片墻壁。而有的人則是這個房屋的梁柱,支撐著這個房子不會輕易倒塌。比如黃剛,他以后總是會成為這座大屋的梁柱之一。但是生活在這個大房子里,總會有人不滿的。”
“比如有的人會嫌棄自己落腳的地方太潮濕,有人嫌棄自己站的地方不同風不通氣。而且有的梁柱支撐這個房子的時間太長了,內部已經開始長出蛀蟲了。如果被有心人推動的話,整個房子可能都會垮塌。所以為了應對這些,這個屋子里還要有把寶劍。”
“在必要的時候這把寶劍需要將那些人斬殺于劍下,甚至在某些時刻還需要把出現腐朽的梁柱直接斬斷,只有這樣才能樹立起新的梁柱。寶劍不需要承受梁柱的壓力,不需要支撐起整個房屋的重量。但同時,寶劍沒有必要的時候就需要好好的保存在劍鞘里好好保護,不能讓它被銹蝕。因為一旦寶劍銹了,那就不快了,就斬不了人砍不斷柱子了。”
中年人聽罷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