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肖瀟和李雪打電話,催她過來的時候。張桐也在和李天風軟磨硬泡,他想要搞清楚怎么就莫名其妙的把自己樹立成先進典型了。
要知道,這天上可沒有掉餡餅的事情。指不定掉下來的餡餅里面嗨夾著賬單和需要支付的小費列表。
因為經常給李天風他們送飯的關系,所以張桐和李天風的關系還是很好的。畢竟他們全隊上下都指望著吃張桐家的外賣活著,自從吃了張桐做的外賣以后,他們隊里的人去外面吃飯總覺得虧的慌。
老張的店里賣二十多的東西,就算他店也賣到這個價。但是量不夠老張的店里足,味道也不如老張的店里好。關鍵是那些小館子的衛生環境實在是沒法看,只能是安慰自己一句:不干不凈吃了沒病。
尤其是他們隊里幾個單身漢,住在附近的特偵局的青年宿舍里面,壓根就不開火做飯。除了早飯以外,中飯晚飯都是在張桐這里解決了。、
所以在張桐軟磨硬泡之下,李天風終于和張桐透了個底:“你想知道為什么突然弄這個?”
“嗯,說清楚一點我比較放心。這不明不白的就把我樹立成典型?我可受之有愧。”張桐可不想莫名其妙的惹上麻煩,尤其是這個榮譽未必能帶來多少實際的好處。連雖稅收優惠都沒有,其他的就不要提了。
“好吧,你既然想要知道,那么我就實話跟你說了吧。”李天風示意張桐附耳過來。
“其實吧,事情沒有你想的那么復雜。就是局里想要樹立個人工作先進典型用來做宣傳。你聽過那首歌吧《從頭再來》。”
李天風說的這歌張桐自然知道:“當然了,我還會唱呢。昨天所有的榮譽,以變成遙遠的回憶,勤勤苦苦以度過半生,今夜又走進風雨……”
“行行行!我知道你會唱,行了,我知道了!”李天風立馬叫住了還想接著往下唱的張桐,好嘛,這人唱歌要命啊。沒有一個字在調子上的,聽了一遍以后自己都快不會唱了。對了后面怎么唱來著?心…心若在夢就在…,算了!我都被帶跑掉了。
李天風有點佩服張桐的唱歌水平了。
“你知道這歌唱的是什么吧。”李天風說回正事。
“下崗再就業啊。”張桐想都沒想的回答道:“我可太清楚那個年代的事情了。我是親身經歷者啊!我班上一個同學他爸媽都是原來輕工場上班的。后來企業效益每況愈下,到后面發不出工資只能用工廠生產的行軍水壺和暖水瓶來抵工人工資。”
“我們班上還有老家在東北三省的同學,聽說他們那里更慘。他老家在盛京,那邊的親戚和工友身上一分錢沒有。大家只能組織露天集市以物易物的過日子了。那個時候每天就聽到誰誰家誰下崗了。”
說道這里張桐嘆息一聲:“那段日子可真的太慘了。別的地方不好說,淮海的一些困難家庭是拿油條當葷菜吃的。”
“行了老張,你扯遠了一些。”李天風立馬打斷了張桐那天馬行空的發散性思維。
“所以啊,在那個企業大破產,工人沒工資沒保障的時候,為了維護社會的安定和精氣神。所以才有了類似《從頭再來》這樣的歌,還有很多下崗再就業的典范人物。下崗再就業,再創人生輝煌的新聞可是一直在二零零四年都有在中央臺播呢。”李天風輕輕的點了張桐一句。
張桐立馬反應了過來:“所以你的意思是,現在準備再來這么一波?用來鼓勵歸鄉者從頭再來,讓他們為建設祖國四個現代化做貢獻?”
李天風聽完張桐的話嘴角扯了扯,行吧,四個現代化這個詞用的真有年代感,還好老張沒有說出樓上樓下,電燈電話的宣傳語。
“就是這么個意思。上面就有意讓你和其他在各個崗位做出了一些成績,但是又比較普通的人來成為典型和標兵。”李天風有句話沒有說完,其實還有一些歸鄉者回來以后混的很好。比如說提供了殘缺芯片技術的那位碼農,還有一些提供了其他技術或則思想,要么就是能力出色被國家高規格招安的人物。
但是這些人不適合來做典型,就像白手創業下崗創業不能拿萬達老總做榜樣一樣。用這一類人做典型反而更容易激化底層歸鄉者的不滿,現在吃低保的歸鄉者也不再少數啊!
“不過這不好吧,我這歌感覺沒什么可比性啊。我一回來就繼承了家里的店面。我打聽過了,這個店面現在在淮海價值千萬。所以要說起來其實我算是房二代啊,我能開店也是妥了我父母的余蔭啊。”張桐覺得自己的事跡好像沒有什么可宣傳和復制性。
但是李天風不這么認為,他拉了拉張桐的胳膊說道:“你傻啊。宣傳這檔子事從來都是撿需要的說啊。就說你開了個小店,量足實惠,待客熱情,至于房子是你的還是你租的,這事壓根就不會提。至少你做菜實惠待客熱情這些是實話吧。”
張桐這么一想,嘿!李天風說的還真沒錯,人家還就真沒說假話,只不過是說了部分實話而已。
“所以啊,除了你以外,區里還會選其他一些人。到時候街道會給你們這些標兵典型造勢預熱,你也準備準備,可能需要去區里開幾次勞模先進事跡報告會。你抽空寫一寫稿子,要是不會寫我能帶筆,至于潤筆費嘛,包我一個月的伙食你看怎么樣。”李天風倒是懂得毛遂自薦。
張桐怎么聽都覺得李天風說的這些和自己很扯淡,很遠。
而就在張桐和李天風聊著關于個人先進問題的時候,肖瀟忽然從后廚里面跑了出來,然后隔著二十米就沖著一個人的背影大喊道:“李雪這里!”
李雪現在腸子都悔青了,今天出門是沒看黃歷嗎?!早知道就不出門了,不對,不出門也壞菜。怎么走到這里都能碰到警察!最好他們和自己無關啊,李雪用一種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對著肖瀟揮手:“肖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