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五章 美夢破碎
子母河之中，孫悟空抖了抖身子。
河中的水帶著一股詭異的腥味，冰冷刺骨，絕非尋常。
本來也就不尋常，要知道，這河水喝下去之后可以治療“不育不語”，無父生子不說，甚至還不分男女。
哦，最后不分男女是白夜的說法。
具體是不是真的不分男女，孫悟空還沒有驗證過，也不好驗證。
子母河的地下部分，沒有半分空隙，完全被河水充斥著。
沒有任何一條分支，只有一條彎彎曲曲，忽左忽右，忽上忽下的“通道”。
孫悟空一路“游”過去，也被弄得暈暈乎乎，不知道此時此刻自己到了什么地方。
子母河內，除了河水之外，也沒有任何其它東西。
頂多是河底有著一些碎石，隨著河水翻滾兩下。
水草等水生植物無一存在，更不用說是魚類這些動物了。
除了流水聲之外，一片安靜。
安靜到了壓抑的程度。
孫悟空不言不語，驟然加速。
原本還算平靜的河水頓時翻涌了起來。
很快，孫悟空眼前的場景終于發生了變化。
他來到了一個類似于地下溶洞的地方，但是石壁非常平整，甚至可以用圓潤來形容，并不嶙峋。
頭頂上，一道水柱傾瀉而下，便是子母河的源頭。
“八戒呢？”孫悟空掃視了一下四周，沒有發現豬八戒的身影。
一路“走”來一條道，不存在任何岔路。
豬八戒會去哪里？
偷懶是不可能的事情。
以前豬八戒出力不出工，偷偷懶，那是在白夜默許的情況下。
孫悟空愿意打頭陣，大家也樂得讓他出手——順便發泄一下。
可是這一次，白夜讓豬八戒去探尋源頭。
豬八戒可不會偷懶。
那么，他難道是迎著這道從洞穴頂端傾瀉下來的水柱上去了？
孫悟空想著，就要跨入到水柱之中，更進一步。
不過就在他踏出第一步的時候，洞穴突然震動了一下。
緊接著，那些石壁好像活物一樣，開始蠕動。
漸漸形成了一個通道。
“救命…啊…”
通道內傳來了一聲低微無比，好像下一秒就要斷氣，奄奄一息的呼救之聲。
如果換成是尋常人，尋常妖，肯定會想這是明顯的陷阱。
但是孫悟空能一樣？
二話不說，他一頭沖進了通道之中。
結果就看到豬八戒仰躺在地上，身子不斷地顫抖著，時不時顯露出一只猙獰的豬頭本相。
身上，還有一個身影正在上下聳動。
孫悟空雙眼瞇了瞇。
他看出來了，這個人影并非是真正的實體，好似幽魂一般，可說是靈魂，卻又不像，非人非魂，介于人和魂之間。
“大師兄，救命啊…”豬八戒勉強轉過豬頭，艱難地開口。
顯然，是被采補得相當嚴重。
“哈哈哈。”
孫悟空哈哈大笑起來，“呆子，這是你要的女菩薩？”
在豬八戒身上的馳騁的女人，乍看之下，似乎很美。
但是仔細看過去，就會發現皮膚下面有著一條條青筋翻涌，面容猙獰，頭發散亂披下，嘴巴張合之間，露出森然利齒，背后一條黑色的骨頭尾巴不斷地搖動著。
雙手灰白一片，指甲漆黑如魔，尖銳之極。
嘴巴之中還可以看到一些紅色的血肉。
孫悟空這才注意到，豬八戒的身上也有不少被啃食的傷口。
只是那血肉并沒有被他身上的特殊妖怪給吞下去，而是被咀嚼得模糊一片，落在豬八戒的身上。
孫悟空的話引起了那特殊妖怪的注意，猛地抬頭注視著他。
蓬亂無比，幾乎完全遮住面容的頭發下，一雙血紅色的眼睛分外明顯。
那雙眼睛完全是赤紅之色，沒有瞳孔眼白之分。
最中間的位置，有著小小的黑點，極為詭異滲人。
孫悟空的臉色漸漸驚疑不定了起來，不是在害怕，堂堂齊天大圣天不怕地不怕，怎么會害怕這妖怪。
只是，他覺得眼前的“人”，竟然有幾分熟悉。
沒等孫悟空想起來為什么會覺得熟悉，他背后進來的通道突然消失，緊接著，大量跟豬八戒身上一樣的人形妖怪涌出，朝著孫悟空撲了過去。
“哼！”
孫悟空冷哼了一聲，金箍棒橫掃一下。
這些人形倒飛而出，卻沒有破碎，再度撲來。
而豬八戒身上的那一只發出了一聲呼嘯之聲，聳動地更加用力了。
“大師兄啊，先解決這只啊，這才是正主。”豬八戒喊道。
孫悟空雙眼一瞇，瞬間靠近，一棍子落下。
那人形妖怪不閃不避，任由金箍棒落在自己的頭上。
腦袋如同西瓜一樣爆開，卻沒有半點血肉流出。
反而是整個虛化，從豬八戒身上離開，在另外一邊重新凝聚。
四肢著地，朝著孫悟空發出一聲戾嘯之聲。
“這個東西，不是本體。”豬八戒恢復了人形，一下子爬了起來，縮在孫悟空背后說道。
“…非魂非身，到底是什么？”孫悟空問道。
豬八戒癱在孫悟空背后：“我快要弄清楚了，不過大師兄，我們先離開這里為好。”
“小事。”
孫悟空輕笑了一聲，一股大妖的兇戾之氣散開，整個洞穴都開始顫動了起來。
而另一邊，皇宮內。
女兒國國王的白夜面前緩緩寬衣解帶，將衣服一點點脫下，就剩下了一件肚兜，對著閉目的白夜說道，“大師，為何不睜開眼睛看看，是怕壞了道行嗎？”
“不。”
白夜睜開眼睛，“貧僧只是在其他人說話罷了，順便了解一下，諸位女施主，到底是個什么東西。”
女皇臉色一變：“大師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沒什么，只是對陛下你們的存在、誕生方式略微好奇罷了。”白夜說道，“不是生靈，卻也不算是完全的死物，當真是特殊。”
女皇臉上流露出猙獰的臉色，皮膚之下青筋滾滾，變得有幾分像是洞的怪物。
她二話不說，朝著白夜抓了過去。
呼嘯的破空之聲傳來，這一抓，足以碎金裂石。
白夜身后一陣波動，空間模糊了一下，一只惡魔騎士出現，擋住了女兒國的國王。
白夜本身卻是直接消失，回到了無限交易閣之中。
“老板，你看這里。”
準備好的阿格納斯立刻開始講解。
這是一個類似于實驗室的地方，很干凈，臺子上放著一具尸體。
“老板，這東西…身體當中，沒有正常的器官，里面全部都是灰燼。”阿格納斯指著尸體被剖開的胸膛說道。
尸體的死亡跟阿格納斯無關，一被白夜送到無限交易閣，就已經死掉了。
“這些灰燼存在時間已經非常久遠，并非是死亡之后形成的。”阿格納斯說道，“它還‘活’著的時候，里面就是灰燼了。”
“無論從任何角度來說，它都不存在多少生物的特征，可是偏偏還活著，能走能動。”
“而繁殖方式，老板你聽說過異形嗎？”
白夜看了阿格納斯一眼：“片子是我給你好嗎？”
“哦，對。”阿格納斯想起來自己要找靈感，問白夜要了一大堆的怪獸電影。
“這種東西的繁殖方式，跟異形很相似。”阿格納斯說道，“不是生下來，而是從胸腔之中破體而出。”
“那母體豈不是要死了？”白夜說道。
“不會，母體應該不會死，我推測會虛弱，迅速老化。”阿格納斯說道，“它們的身體之中，原本就沒有器官，只有灰燼，胸膛是用來孕育下一個的容器。如果換成是相當正常一些的生物，作為母體的下場…”
“尸體，是會說話的。”阿格納斯嘿嘿笑了兩聲，做了一個總結。
“嗯。”白夜點點頭，消失不見。
回到女兒國，惡魔騎士已經把女皇壓制住，打得女皇節節敗退。
看到白夜重新出現，女皇臉上猙獰之色更加濃烈，任憑被惡魔騎士擊中，也抓住了旁邊桌子上的水杯。
嘴巴張開到一個夸張的寬度，將被子直接吞下。
不到半秒鐘的時候，女皇的肚兜碎裂，胸膛上裂開一個大口子。
半截詭異扭曲的人身鉆了出來，抓住了惡魔騎士。
磅礴的力量從詭異人身上傳出來，竟然將惡魔騎士深深撕裂成為了兩半！
瞬間扭轉了乾坤。
看來剛才跟惡魔騎士周旋，更多是為了引白夜重新出現？
“美好夢想破碎了啊。”
白夜感嘆了一聲。
丟開惡魔騎士的身子，已經化作怪物的女皇出現在了白夜面前。
“死！”
咆哮之聲從女皇口中傳出，半截人身的雙手抓向白夜。
要把他像剛才的惡魔騎士一樣，撕裂成兩半。
白夜輕輕甩了一下衣袖，施展出了袖里乾坤。
女皇頓時僵硬不動，如同雕像一般。
白夜走到女皇面前，還沒有說話，一聲聲戾嘯之聲從外面傳來。
很快就響徹云霄。
整個皇城，不對，應該說是整個女兒國，突然變成了這種非人非魂，非生非死的怪物巢穴。
“不知道八戒遭遇到了什么，說不定以后他會直接變成一個大賢者？”
白夜想的事情，跟現在發生的事情千差萬別。
他伸出手，撥開女皇散亂的頭發，露出那猙獰的面容：“你有什么要說的嗎？”
回答白夜的是女皇的咆哮。
“已經失去理智了？”
白夜說道，“如來的布置？這大和尚還真是一個不懂憐香惜玉之人呢。”
指間火星一閃，火光涌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