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一百八十章 奢侈的另一半
閉上眼，放開一切牽掛，聽著頂級樂團在這座卡內基音樂廳奏響世界名作，全身心沉浸在這場聽覺的盛宴，
從那激昂得讓你肌肉繃緊的聲音里聽出意境，跟隨樂章如同觀看一幕恢弘的史詩,
開幕、鋪墊、驚變、矛盾、沖突、前進、成長、匯聚、宏大、迸發...
聽著這樣種種意思，像是歷經一場卓絕的旅途，直至之前的所有匯向一處，最終高潮如同拉開一場世紀決戰般轟然響起！
“我聽膩了，我們現在走吧。”
聽到這突兀的決定，從沉浸狀態中猛地跌出，方然一臉‘哈？？？’地看向維羅妮卡，
對她這在樂章高潮時想要離場的發言無言以對。
“都快結束了，不聽到最后么？”
方然看了眼舞臺之上上百名專注演奏的音樂家們，頭疼怎么會有人在最高潮時走人的試圖勸阻，
而貌似已經完全失去興趣，維羅妮卡興致缺缺的隨意回答：
“我不是很喜歡最后一章的樂譜，而且沒有掌聲的落幕總讓人感覺少了些什么。”
“那你倒是別包場啊...”
然后看著身邊青年的有趣模樣，她起身前留下一個笑得很開心的粲然微笑。
“等我下次想要包括觀眾在內的體驗時，我會放其他人進來的。”
上百人的樂團，光所有人手上的樂器就上千萬美金，再加上音樂廳這個最昂貴的‘樂器’，
你大可以想象準備這一場演奏究竟需要多少錢。
但請來世界頂尖的樂團，包下世界頂級的會場聽一場交響樂，貌似對擁有一整個帝國的女皇而言并不算什么,
因為想聽音樂就拉著自己來，又因為聽膩了、沒掌聲不習慣這種理由就突然要走，完全不在乎成本只看心情,
方然這一刻真切體會到了維羅妮卡奢侈的任性。
老實說，其實很想整首聽完，但看著她已經從紅絲絨的椅子上站起，
方然也只好起身跟上維羅妮卡的腳步，
然后在最后離開之前，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望著那輝煌舞臺上仍在演奏的樂章最高潮，
心底冒出一股緣由不明的出神....
卡內基音樂廳，正門之外，
在文藝復興風格的建筑前，為踏下臺階的女皇拉開車門，順勢接過她披在肩上御寒的外套，
這一幕畫面帶著某種典雅。
“謝謝。”
看著為自己做好這些的青年，維羅妮卡輕吟著一抹微笑出聲，
而承擔起之前和艾德琳一起時，都是由司機負責的事情，這時也坐上車，方然略顯無語的將她的外套收好。
“比起謝謝，我更想聽到為什么我們要坐這輛車？”
沒錯，并不是抵達北美后就一直坐的勞斯萊斯，此刻兩人坐的是在卡爾加里那晚絕塵過夜色的，
那輛漆黑的‘首席執行官’。
“開著最貴最好的跑車,載著最漂亮的女人，這不是每個男人都有的夢想么，”
坐在充滿昂貴科技感的車內，輕笑著好像是自夸的話語，維羅妮卡那雙銀灰色眼眸帶笑的看向方然，
“還是說，你不喜歡這輛車，希望我讓人換回去么？”
“我只是在想我們這么顯眼真的好么....”
來自菲斯爾德旗下車廠耗資上億打造，全世界僅有一輛的概念跑車，超高的性能和如同它名字般至高無上鋒芒感的漆黑外形，
盡管只是在那一晚眾多波瀾涌現時短暫體驗了一下，
但非要讓方然做出一個評價的話，
那就是帥和性能都無與倫比的一塌糊涂，讓他此刻根本說不出不喜歡的同時，甚至閃過要不就接受包養吧的念頭。
不過也正是如此，他現在在街上堪稱回頭率拉滿，但凡停車超過五分鐘拍照的人立馬圍得水泄不通...
但似乎已經習慣了這種程度的矚目，維羅妮卡只是看向方然優雅微笑：
“話說，你不開車么？”
“因為一點個人原因，我最近暫時戒了開車的習慣，”
盡管事件危機接踵而至，但救下那道跳樓的身影，能源領域事件末尾有關‘喬治’的記憶就在昨晚還歷歷在目，
所以輕嘆的回答，方然只是按下耳邊終端。
“伊爾，我們走。”
高度自動化的機能搭配伊爾重寫的控制系統，漆黑的執行官仿佛具備生命般的自行啟動，
而并沒有驚異這樣的手段，維羅妮卡只是略作無奈的感慨：
“真遺憾，我還想體驗一下方然你的車技。”
你還是第一個說這話的人...
對她這話在心中默默汗顏，方然無奈輕嘆的詢問道：
“所以，你接下來還想去哪？”
而在這么問完，他看到維羅妮卡一幅天真不解的模樣，
“嗯？什么去哪？我這次出來的行程只預定到剛才那場音樂會結束，之后的一切都由你做主。”
說到這，維羅妮卡像是對不被他信任，感到很無辜的反問：
“在方然你眼里，我是那種會在危急關頭還拉著你到處亂跑的任性女人么？”
我這輩子就沒有見過比你還任性的人...
面無表情的盯住這個前科累累的家伙，看著維羅妮卡那坦然不變的迷人微笑，方然最后還是眉頭狠狠跳了一下，
然后拿她沒辦法的選擇了無奈轉過話題：
“那你既然沒事，我們現在就去調查那幾家券商。”
對此，維羅妮卡笑瞇瞇的看著他詢問：
“你想好要怎么做了么？”
“雖然規模大到難以想象，但能影響到全世界范圍散戶的交易渠道，無非是基于網絡的線上途徑，”
談及正事，方然神情頓時認真起來，他拿出自己的手機聲音平靜，
“我下載了所有那些散戶用的股票交易APP，但沒有感覺任何能力或者魔能的跡象，”
“或許需要去他們機房之類的地方才能找到線索。”
“是么...”
聽到他這樣的說明，維羅妮卡只是簡單的輕輕一笑，然后轉過那雙流淌尊貴的銀灰色眼眸。
“那我們還有多久能到？”
曼哈頓下城區。
券商，也就是證券公司，
拋售金鳶花股票的全世界散戶所使用的共七家交易軟件，全都由一家專門開發軟件的知名公司承擔，
在那家公司的內部中找到了和未來財團的資金往來。
按理說，這種可疑的資金流，根本不可能查清來龍去脈，做出推斷出答案的證據，但借助跨時代的科技手段，
方然看著答案這一刻出現在他眼前，
一座坐落在曼哈頓下城的大樓，那七家中就位于紐約的一家證券公司！
即使是在作為世界金融中心的紐約曼哈頓，也算是有名的證券公司，相比花棋銀行旗下的證券公司也不遜色多少，
并沒有用多少時間就抵達這里，漆黑的執行官停在大廈門口，
方然看向面前相較中城遍地的摩天大廈，只有十幾層的老式大樓。
“在想什么？”
看著他黑眸看著窗外，維羅妮卡像是好奇的詢問，
“過于明顯的動用能力，魔能氣息可能會驚動對方，我在看有沒有什么隱蔽點的進入方式。”
而得到方然這樣的回答，維羅妮卡露出了一抹迷人的微笑。
“那需要我幫忙么？”
聽到她這樣的話語，有些奇怪她能幫什么忙，方然不解的看向維羅妮卡，看到她隨手拿出一個大概是手機的東西，
沒有任何其他動作的輕輕一按。
然后她隨口輕笑的深處漫出一股極難察覺的淡然威嚴。
“開始吧。”
驚疑她這是在和誰說話，還有開始什么，但就在方然想著這些的這一瞬間，
就隨著維羅妮卡剛才那簡單的話語落下，
他突然看到一時間數輛汽車飛速駛來停下，然后一身西裝的人們紛紛從車上下來，以令周圍退避的氣勢直接沖進眼前的證券大樓！
與此同時，同樣的景象在其他六家證券公司門前同樣上演！！！
氣氛仿佛一瞬急促！
黑眸之中，在看到那些沖進大樓的人，面對公司安保亮出身份后，以強硬近乎查封的態度直接叫停了所有人的工作，
而在金融領域的證券行業能做到這種事，這些人的身份也呼之欲出，直屬聯邦、證券行業的最高獨立準司法機構，
——證監會！
在通過伊爾確認到這一點之后，
方然這一刻終于明白了維羅妮卡剛才做了什么！
就在他微微發愣的看著樓內景象之時，輕輕一笑，推開車門，維羅妮卡直接走向了已經被證監會的人封鎖的門口，
而還不等她走近，其中一名應該是隸屬菲斯爾德的女性就快步上前，為她披上大衣。
慢了她幾步的距離，方然這時在走來途中下意識止住腳步，他一時想到了許多極為復雜的東西望向維羅妮卡的身影，
然后感覺看到的并不是她披著外套望著眼前被強勢調查的景象，
而是女皇在戰場上看著自己的士兵將敵陣燃起的熊熊火光.....
自己查出這幾家證券公司有問題才過去了多久？而調動證監會查辦一家知名的證券公司又要多久？
只是想著這兩個最基本的問題，突然恍然她剛才口中‘磨刀’的含義，
隨意包下一場世界頂級的音樂會，在清晰感受了女皇的一小半奢侈之后，
方然再次從維羅妮卡身上感受到了奢侈的另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