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百八十六章 重鑄——龍之軀
數百米熾紅磅礴大殿，熔爐傾瀉瀑布般赤橙鐵水，鍛造聲不時響起，深入地下的巨大鑄器臺前，
“事情我都聽那個就知道游山玩水的家伙說了，”
“你小子之前用它徹底解放了那個力量對吧？”
聽到天工背對自己的沉厚話語，方然也是看向殘毀嚴重、只能依稀看出原樣的‘命運’，認證點頭的回答：
“嗯，是，雖然只有那么幾秒鐘，但我確實感覺負荷消失了。”
“哼....靠你當時小孩子做夢一樣的胡來辦法，能有幾秒鐘的時間，已經是發生概率只有千分之一不到的理論完美可能，”
身邊懸浮裝置投影出模擬場景中‘命運’誕生的畫面，作為當時見證了全過程、開發過不知多少科技造物的導師，
沒有人比施密特更明白，方然究竟做到了多么離奇的事。
“別不知足了，你該好好慶幸你能抓住那接近忽略不計的可能。”
“啊哈哈...”
聽著導師這還是不留情面的話語，沒法解釋那只喵球的神奇，方然略微汗顏的撓了撓臉頰，
然后這時他才發現，一會沒注意，
那貨已經不知道跑哪去了...
“盡管過程簡陋到極點，干擾、不確定、不穩定因素等等不計其數，但既然成功了就沒什么好說的，”
在這種地方異常務實的結果論，施密特抬手劃出一個新的投影界面，看著從殘骸里分析提取出的，
承載‘無限’負擔時，‘命運’上能量、材料、運轉情況的各種數據信息。
“你證實了它的可行性，那兩個概念層面上的問題解決，那接下來要做的就很顯而易見了。”
這時方然才看出來，導師身邊那一套散著微藍的懸浮科技裝置，
原來是為了在這種地方也能使用科技投影，像移動工作臺一樣的東西。
“額...顯而易見？”
聽著導師這么說完，看著在空氣扭曲的熾紅高溫中，‘命運’上百米的殘毀機體，不明白要重鑄這么大一個東西，怎么就突然顯而易見了，
方然發出了不明所以的聲音。
“任何一件器，都是出于某種目的才會被打造出來，”
古銅硬朗的臉上就差明晃晃寫著‘笨蛋玩意’四個大字，天工轉過身看向方然，提起鑄造相關，
他聲音中火爆粗獷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厚重的沉聲肅穆。
“你的目的是‘完美承擔能量負荷’，那想把它重鑄完成，幾個必須的構成要素中，”
“重中之重的就是...”
就是？
聽著天工話語一停的看向自己，方然仍然一臉‘你說啊’的看回去，
還是他身邊的黎澤，開口接下沉靜的回答出答案。
“是機體骨架。”
“沒錯，當時模擬場景里，能替你承擔那種層級的魔能負荷的原因，就是因為克里姆制作它軀體的材料，是抽空了暗能的暗世界結晶，”
做出肯定，導師手上出現了一小塊亮銀色物質，同時投影屏幕調出了克里姆制作模型的設計圖，
“但是模型的設計終究不可能適用這種規模的機甲，隨著‘大小’這個最基礎參數改變，所引發的一系列物理量變化，”
“最關鍵的還是內部變大的空隙，”
再次調出數個畫面，施密特充滿理性的眼眸注視著方然。
“你當時弄出來的只是一架空殼而已，所以各個部分的結構支撐不住百倍變大的重量，才會那么快的解體。”
看向機械巨龍模型設計圖前，在金融城廢墟上數塊‘命運’殘骸的截面圖，內部并沒有精密復雜的裝置儀器，
只是簡單的機械骨架，以及和最終偉力的外表相比，堪稱原始的電路纜線結構。
畢竟因為是模型嘛...
方然有些脫線的想著，模型里能有這樣的程度已經很厲害了。
“我在設計它內部結構的時候，真的沒想過有一天會經歷那種情況。”
身為創造者的克里姆有些感嘆搖頭，用‘剩料’做的興趣產物有一天會變成巨型機甲，大概是他人生中不可思議程度第二的事情，
而第一則是最開始在雪地上撿到制作它的原始材料。
“所以，重鑄它最核心的第一要素，得先打造出具備‘完美承擔魔能負荷’這種特性的軀體，”
想著剛才試圖引導方然回答簡直是對牛彈琴，天工環抱雙臂悶聲一哼的這回直接開口：
“換言之，也就是器之形。”
“不過最難實現的特性問題，已經被空晶的出現解決并證實有效，剩下的就只是設計和打造上的問題了，”
施密特看著手上的一小塊樣本，對于這個被克里姆命名為‘空晶’的新材料，已經被證實了擁有著和夜戰世界最頂級金屬A3級別相同，
但可以完美承載能量負荷的特性。
“不像最終偉力人型設計的技術資料已經初步成熟，龍型這種奇異的結構設計，不光是現實，在夜戰世界中也是前所未有的嘗試，”
“沒有任何實體參考，這種形態的骨架、關節、傳動方式、力學模型、出力結構....等等一切要怎么設計還是個挑戰。”
“需要考慮到那些么？”
聽到導師這么說，方然奇怪的問出心中不解，
他以為龍型不過是種外觀因素，內部按照機械結構制造就可以了。
“仿生形態的機械造物想要實現靈活復雜的動作，骨架關節一定程度上勢必要模仿原本的生物，尤其還是‘命運’這種特殊形態的大型機甲，”
沒必要勞煩導師或是天工，黎澤開口給他簡單解釋著為什么需要這樣設計的原因。
“否則就是只靠肩部軸承推動手臂向前，而不是全身整體協調發力揮出一拳，無法達到最大化的行動力和破壞力。”
“但現在最麻煩的是，現實里沒有‘龍’這種生物...”
接著黎澤的話，克里姆揉著額角輕聲無奈的苦笑。
其實在方然可以用銀斷龍牙變化任何形態，反向匹配機甲形態的情況下，‘命運’不一定非要以巨龍的形態為前提，
但有著已經成功了的前例，相當一個必通目標的方向，沒必要再特地換路。
“上百米的機甲，要能支撐這種級別的重量，實現移動、飛行、或者撲咬這種動作的強度，并且限定龍型的機體骨架....”
“毋庸費心。”
在克里姆陷入思考，想著讓‘命運’可以完美行動，究竟該怎么設計龍型骨架時，
厚重粗沉的聲音響起。
天工不見年邁的壯碩身形，佇立在鑄器臺之前給人山岳般的沉穩之感，散發出一股屬于子夜天工之名的睥睨。
“不過是四足雙翼的幻獸之形，沒什么值得頭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