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沐晨說:越,我一切安好,請你放心。
沒了。
楊越翻到了底,居然沒了!
她有時間發這條短信,為什么只發了這十個字?加上標點,十三個!?
楊越連忙回了一條短信:還在嗎?我擔心你!
可信息發出去了半個多小時,如石沉大海,一點回音都沒有。楊越一瞅那信息時間,居然是兩個小時以前發過來的?楊越一回想,兩個小時之前他和眼鏡蛇剛剛開始聊漠北演習的事情。
誤事啊!
楊越錘床錘得當當地響,眼鏡蛇嚇了一跳,“干啥玩意兒呢?鐵床也錘不下二斤鐵來給你賣啊,結實著呢!”
楊越抱著腦袋,沒吭聲。
這一晚上手機是再也沒亮過了,楊越睜著眼睛等到了第二天也依然沒有等來任何消息,心力交瘁,一覺就睡到了中午,連早點名都沒參加。眼鏡蛇和教導員說,楊參謀倒時差沒倒過來,目前正在時差綜合癥當中。
其他幾個干部聽了就想笑,逗我們大家玩呢吧!總共就兩個小時的時差,搞得跟剛去了一趟星際旅行了似的,糊弄人也不是這么糊弄的。
但明里沒敢說,畢竟楊越現在威風凜凜,整個空突營以眼鏡蛇為首,無不以他馬首是瞻。更別說D隊那幫新兵蛋子了,連老蘭州都快把楊越當成神,就差供在神龕里每天點三次香,一次點三根了。
楊越一覺爬起來,感覺咦?天怎么還沒亮?一看表,都快九點了。心說怕不是又跟在昆侖山上鬧出來的笑話一樣,把晚上當早上了吧。
不,那次是把早上當成了晚上。
他迷迷糊糊地拿著手機去吃了個晚飯,回來的時候,部隊剛好看完新聞聯播。老蘭州在營座辦公室的門口把還想上床睡覺的楊越堵了個正著。
“你在這干啥呢?”老蘭州問。
楊越抬頭看了一眼門牌,營部啊,沒走錯呢!
老蘭州就笑,“你的位置不該是D隊嗎?你跑到營部來干啥啊?回來了也不回D隊,弟兄們想你啊!”
楊越一捂臉,“大哥些!我是營部作戰參謀啊!我不在營部呆著去你們D隊干啥玩意兒啊?又不蹲點,又不助勤的!”
老蘭州拉著楊越的手,“讓你去當D隊隊長我都覺得虧待你了。說真心的,弟兄們是真想你,你不在的這一個月,他們每天都要念叨你幾次。我看你還是從了我吧,跟我走一趟!”
楊越看見老蘭州的眼睛里在閃光,尋思著怕不是D隊要對他耍什么幺蛾子?
不去!
楊越堅決地搖頭,吃過一次虧了,要不是被人接著,從四五米高的天上掉下來,脊椎骨都得摔成兩截子。
老蘭州是沒想到楊越這么小心謹慎,一呶嘴,“去不去?”
楊越剛想張嘴說不去就不去,你綁我啊?卻沒想余光瞟見身側好像有人,一轉頭,眼前頓時就一黑,張開的嘴里一緊,不知道誰塞了一個破布團子進來,緊接著一只麻布袋子就套住了他的頭。楊越兩手一撐,心說哪個想死的盡管上,老子一掌一個送你們去見張三豐。沒成想,就他那三腳貓的功夫,手剛伸出去就被人抓得牢牢的,然后感覺兩腳一騰空,人就已經在半空中了。
老蘭州不是一個人來的,他是帶了一個偵察組來了。
丁開、孟浪、區亮和李想。這四個貨抓舌頭似的把楊越扛在了肩膀上,飛也似地跑出了營部。
眼鏡蛇站在三樓會議室的窗口,看見D隊的扛著一個麻袋跟做賊似的,就在那喊:“你們幾個干啥玩意呢?”
老蘭州哈哈大笑:“蛇營長,借人一用,明日歸還!”
眼鏡蛇跳腳:“老蘭州,你再叫我蛇營長,我回頭治你一個不尊長官的重罪!”
“蛇營長,把紀律條令翻一下,看有沒有這個罪再說吧!”老蘭州的聲音得意忘形地消失在了空氣中。
楊越兩眼一抹黑,被人扛著不知道跑了多遠。心說打又打不過,罵又罵不贏,被人綁了票,該老實還是老實一些吧,無意義的掙扎就算了,又不是綁去開膛破肚。
他一不動彈了,丁開幾個還以為出了什么事,到了D隊的營房,連忙放下來,打開一看,楊越睜著眼睛正一個一個地看過來。老蘭州上前就是一個大腳,把孟浪踹飛了,“讓你們綁個人,你們上什么破不團子啊?”
孟浪一臉懵逼,“不是你讓我們上的嗎?”
“得得得,趕緊松開!”老蘭州上前把楊越身上的麻布袋弄下來,然后扯掉了楊越嘴里的破布團子。
“可以啊!”楊越點頭,咬著嘴唇,“越來越漲本事了!”
丁開連忙上線攙扶,把楊越扶了起來。
“你教的,直接上手,別廢話。我們也是跟你學的。”
一個二十六七歲的上尉連長,腆著臉說這話,臉皮都趕上葉爾羌的古城墻了。楊越呸了一口子嘴里的破布屑,剛想罵人,老蘭州就抄出了一瓶英雄本色。
“別生氣,找你來喝酒的呢。”老蘭州道。
楊越無語望天,喝酒就喝酒嘛,整得跟斬首行動似的。孟浪忽閃著眉毛:“你教的,一切以實戰為背景。楊參謀我跟你說,我們四個可是偵察過營部的,營部開會,哨兵撒尿,我們是保證沒有人能救你,才下的手。”
楊越沒脾氣了,這幫人比他還要暴力。從他這學來的,全用他身上了。
得得得!楊越一擺手,喝酒,不談這些,傷感情。
特么的,回頭就跟眼鏡蛇說,把那哨兵趕去喂豬。
絕不打折。
老蘭州也不是無故來這一招。一聽說楊越回來了,他們就覺得應該再把楊越弄到D隊來。馬上要準備去漠北,沒了楊越,D隊感覺就不是D隊了。老蘭州也捉急,不是他帶不了,而是總覺得茲事體大,有楊越在他能吃一顆定心丸。就算輸,不還有楊越背鍋呢嗎?
楊越端著酒杯,咬著一只雞腿,被這說法驚得是目瞪口呆。
敢情,你們這么大費周章的,是拉我過來當炮灰的啊?
就想問你們一句,你們的良心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