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點半的開幕式,全疆軍區工化口的副司令員要親自來揭幕,陪同而來的是疆南軍區司令員、同時作陪的還有十六師師長。
早上八點,起床號提前半個小時吹響。防化連全連集合展開最后一次營區衛生保障、賽場保障。
兩支比賽隊伍待在一旁,等楊越出門的時候,七個人卻突然發現面前的副連長好像有了一些變化。
但是說不上變化在哪里。
張朝封第一個發現了楊越的不對勁,他的作訓褲扎起來了,束在了他的高幫作訓鞋的鞋幫上方。
那作訓鞋的鞋帶系綁方式也不太對勁,沒有打蝴蝶結,而是像曾經在三班那樣,用的是一種極簡易的方法。
這種系鞋帶的方法只在士兵之中流傳。
張朝封看了看自己系得一絲不茍的鞋帶,再看了看身邊張毅飛松著的鞋幫子,打了聲報告,然后蹲下來整理了一番。
楊越會意地一笑,道:“從今天開始,我將和你們一起沖鋒陷陣。”
幾個新兵被感動的不行,郭廖幾個卻百思不得其解,今天副連長吃錯藥了吧這是!楊越一個挨著一個,幫他們整理著作訓服。張朝封被他溫柔的手法整得有些發愣,站那一動也不敢動一下。
楊越拍了拍他的肩膀,“都這么晚了,你應該早點叫醒我!”
張朝封看了看表,這特么才六點十分,而且你明明起得比我早啊,哨子不是你吹的嗎!楊越摁住了他的手,轉身道:“今天我們的對手很強大,至于多強大,我給你們一個數字。防化團二營,軍區防化兵的翹楚,全軍防化比武前三甲的存在。全疆軍區拿的獎杯,十七座!有沒有人怕的?站出來!”
三個新兵互相看了一眼,張毅飛嘴角一撇,“我說多牛逼呢,全軍前三甲,我以為冠軍來著!”
藍兵哈哈大笑,“不吹牛逼會死?”
“羅熙,你呢?”楊越叉著腰問。
羅熙笑了笑,“謹慎對待吧!”
楊越點點頭,羅熙什么都好,社會閱歷好,身體素質好,業務素質好,難能可貴的,是見多識廣,懂得進退。
但是,楊越今天不需要他這一身的優點,他需要的是敢打必勝的決心。
防化團二營A隊,隊長就是那個被他一拳打懵逼的中尉。參謀長說得對,有什么怨氣,賽場上見。
張朝封嚇了一跳,“你不是吧,你要親自上去搞?”
楊越點頭,“老驥伏櫪,尚志在千里,況且我又不老。”
張朝封看了一眼三個新兵,“那誰下啊!?”
羅熙舉手:“我下!連長和我是重號,我為連長加油!”
藍兵和張毅飛賤笑道:“你特么不是慫了吧?”
羅熙搖頭,沒有說話。楊越當然知道羅熙不會慫,在場的人誰都可能慫,但羅熙不會。他的堅韌個性,冠絕全連。他只是感受到了楊越的內心散發出來的氣勢,那種舍我其誰,人鬼魔神,速速退散的氣勢。
第一場就面臨決戰式的惡戰,楊越是要用自己的雙手把A隊抬起來。也是為了告訴其他人,老子回來了!
臨時更換場上隊員這個事,也不是沒發生過。但在揭幕戰前東道主要換人,這是第一次。上面一直在提倡首戰用我,全程用我,用我必勝。慎重初戰一直都是中隊的作戰原則,誰也不會在第一場比賽前隨意更改名單,都是在賽前幾天甚至十幾天就敲定好了的,人員配置應該是最優的,可是到了十六師這,慣例被打破了。
總裁判長最后確認了一次名單,楊越鄭重地點頭,沒錯,就這個名單。
總裁判長點點頭,比了個OK的手勢。楊越帶著張毅飛和藍兵兩個列兵到了比賽準備區等待首長的檢閱,身邊防化團二營A隊的三個隊員互相看了一眼,十六師這副連長的眼神不太對啊!怎么感覺有種要吃人還不打算吐骨頭的樣子呢?
那中尉前天還被打了一頓,這會兒對著楊越的目光,把頭扭開了。
這人看上去很眼熟啊。
仔細一想,臥槽!這不三年前的那個破了戰區障礙紀錄的列兵嗎?這就成中尉副連長了?我這升中尉也才兩年啊!
當年十六師五個列兵在防化團的心里留下了不小的陰影,要不是當時裁判組拿著總參的文件寫了一回春秋筆法,防化團二營差一點就陰溝里翻船。就算在防化團內部,他們五個當時還收獲了不少的鐵粉。
這人叫啥?好像叫楊越!?
瘋狗啊這是!
“排長,你手怎么抖了?”
“有嗎?”那中尉握了握拳頭,有點感覺用不上力氣。
“排長,十六師這副連長你認識啊?”
“誰?啊!不算認識,三年前我看過他的比賽…”
“怎么樣啊?”
那中尉清了清嗓子,有些不太自然,“什么怎么樣啊!?”
“他技術怎么樣?我看他背的是十六師一號牌!和你一樣啊!”
中尉摸了摸自己胸前的二營一號牌,感覺頭皮有些發麻。他不敢跟他的弟兄說,當年他也是楊越的粉絲之一。
他怕士氣崩潰。
張毅飛一直在看對面的三個人,準確地從對手的眼里捕捉到了一些不易察覺的信號。那中尉感覺明顯是緊張了,怎么看這支隊伍也不像是拿過了十幾次獎杯的啊?他轉頭看向了楊越,連長,你不會是弄錯了吧?這氣勢不對嘛!
楊越冷笑一聲,絕不會錯。只是防化團二營這次來的人,好像不太行啊!童云飛說,防化團有一支隊伍去了首都,參加全軍比武。看這樣子,防化團二營可能還真的是來了一堆替補?
也好!
楊越心里哈哈大笑兩聲,老子替補對替補,也不算虧待你們了。進了我疆南,擺資格,秀勛章什么的就免了!再想活蹦亂跳地回去,恐怕你們是想岔了。
張毅飛和藍兵看見楊越在那笑,表情陰壞陰壞的,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楊越這笑容看得對面三個人背上冒冷汗,那意思明顯是說:呔!你們三個,給我挺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