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越張了張嘴,道:“你們學院對你們不管制的嗎?可以到處跑的嗎?”
蘇沐晨呵呵笑道:“想啥呢!?今天周五,明天沒課。我家在本地,可以請假的。”
“可是…”楊越看到了床上的吉爾格力,“我們弟兄還躺在床上呢,我晚上得留下照顧他…要不,改天吧…”
吉爾格力一直處在懵逼狀態,他屬于那種對女色不太親近的圣人,蘇沐晨對于他來說,沒什么交集,也完全沒什么印象。這會兒見楊越和一個醫護學員聊得正歡,還在想什么情況呢。
“別改天了!”和醫生說著話的林曾雪一眼就瞧見了楊越要拉吉爾格力當擋箭牌的事,當即表態:“人家請你們吃飯,你們好歹給個面子。這里你們不用管,我留下了就是。吃晚飯以后,張朝封你早點回來替我…”
“好…”張朝封轉著眼珠子,眉飛色舞。雖然聯勤站的伙食不錯,但每天大鍋飯吃得也是夠夠的了。當兵的沒有錢,又不能在外面吃點奢侈的,這回好不容易突然冒出個蘇沐晨,還不得好好地痛宰她一番?
早點回來?林科長,你想多了。
蘇沐晨走了沒多久,護士跑來問:“誰是楊越?”
楊越伸了個手,“我。”
“電話!”
楊越猜到就是蘇沐晨,不然沒人知道他現在在軍區醫院里。他跑到護士站拿起話筒…
“怎么了,姐?”
“誰是你姐?”電話里一個莫名其妙的男中音道:“我是牛再栓!”
“啊…”楊越額頭滲出了冷汗,“連長好!”
“你們好才是真的好!”牛再栓在電話那頭很開心的樣子,“聽說你們又贏了?把人家防化團三營和十八師都直接趕回家了?”
楊越“嗯”了一聲,道:“亂拳打死老師傅,運氣而已。”
“少裝逼!”牛再栓罵道:“越哥我跟你說,回來我給你請功。”
“比賽都還沒完呢,連長!再說了,也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這次能贏,全靠郭廖的穩重、張朝封和歐陽山的默契。”
“行了行了,我又沒說不算全體。”牛再栓接著道:“參謀長剛才跟我說,只要你們進了決賽,給你們集體三等功;要是拿了冠軍,他親自找師長,給你們三班集體二等功!”
楊越心里一跳,臥槽,玩這么大?集體二等功?
但是轉念一想,進決賽?難度大了一點吧。防化團二營比賽錄像看了十幾遍,人家根本無懈可擊啊,速度不慢,作業精準,罰時又少,動不動二十分以內。他們的比賽經驗豐富,閱歷充足,遇到什么情況都處變不驚,想贏他們,太難了。
畢竟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技巧都是笑話。
“怎么不說話?”牛再栓問。
楊越嘆了一口氣,“連長,我是說如果啊,如果我們沒進決賽怎么搞?”
“沒進決賽?”牛再栓沉吟了一會,哈哈笑道:“沒進決賽你就讓我的個人三等功飛了…”
“…”楊越點點頭,“好吧,我盡力!”
“開玩笑的,盡力就好,不要有壓力,你們已經做得很好了,最終成績不重要。”牛再栓停下了玩笑話,問:“吉爾格力怎么樣?”
“他還好,手術很成功,軍區醫院照顧地也不錯。比賽完了讓他繼續住院還是轉回我們師醫院?”
“這個你就別操心了,林科長已經聯系好了,師長親自做的指示,你們的比賽完了以后就先回來,吉爾格力繼續在軍區醫院里養傷,直到痊愈。”
“哦!”楊越的情緒不是很高,從個人角度上來說,這種傷筋動骨幾百天的治療,讓吉爾格力至少三四個月以后才能回到防化連,三班少了他一個,總會覺得缺點什么。
張朝封說,吉爾格力的那個味道,是草原的味道。
但是從吉爾格力的角度上來說,楊越當然希望他能得到最好的治療,不是瞧不起師醫院,就全疆軍區來說,大軍區的醫院設備畢竟最好、醫生經驗最豐富,吉爾格力留下來是最好的選擇。
掛了電話以后,楊越一邊想著事情一邊回到了吉爾格力的病房。
醫生和護士都走了,林曾雪去外面抽煙,剩下的三個貨正在和吉爾格力諞傳子,逗他開心。
張朝封講了個笑話,吉爾格力的臉上一片漠然。快一年了,他還完全聽不懂漢人的笑點在哪里。張朝封吃了個閉門羹,開始削蘋果,見到楊越一臉心思的進來,幾人同時投來了詢問的目光。
“怎么?還在想今晚赴宴的事?蘇班長有沒有讓你打扮好點,穿西服打領帶什么的?畢竟見家長來著…”郭廖問。
楊越搖搖頭,“不是蘇沐晨,是連長。他說要把吉爾格力留下治療。”
“留下來?”吉爾格力彈了起來,“為撒,不讓我回去?”
張朝封在一邊插嘴道:“留下不是挺好的?再把越子也一起留下照顧你,順便還能和蘇班長約個會什么的。烏市開個房多少錢?不夠兄弟借你!不要利息,你還十倍就行。”
“滾!”楊越笑罵道,“就你那幾塊錢,還是留下買火腿腸吧。”
林曾雪抽完煙上來,看見幾個貨笑得很開心,便道:“還呆在這干啥玩意?趕緊準備準備去,去人家家里吃飯,多少帶點東西。”
“是!”楊越心說是得帶點東西去,畢竟首長家。但是轉念一想,帶什么呢?帶什么都好像是多余的。幾人起身告辭,林曾雪喊住了楊越。
“身上有錢嗎?”
楊越翻著口袋,從里面掏出了幾張皺巴巴的紙幣,粗略地數了數,還有個三十來塊錢。
“行行行,別數了!”林曾雪拿出皮夾子,從里面拿了兩張一百的,“我個人贊助的,不用報銷,花完了才能去!”
“太多了吧…”
“拿著!”林曾雪把錢塞進了楊越的口袋里,然后一腳踢在他的屁股上。
“別喝酒,喝也少喝點,別在外面給解放軍丟人!”
“是!”楊越敬了個禮,然后走了。